「浩,你怎麼樣?」景琪擔憂的問道。
「娘子,我哪有那麼脆弱。」這一聲娘子,讓景琪一個恍惚,以前的那個司徒浩又回來了。
「娘子,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
想到司徒浩身邊的四個美女,景琪一推,「哼,你倒是好艷福。」
「我也沒想到會在西月遇到娘子。」
景琪警告的看了司徒浩一眼,那意思是因為沒想到會遇到我,所以就帶著美女四處逛?
司徒浩苦笑一下,「娘子,現在蕭趕回來了,我已經讓他們離開了。」
「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好,我一定詳詳細細,一字不落的告訴娘子。」
景琪原本打算不管司徒浩有什麼苦衷,敢那樣傷自己,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他的,可是,在看到他在這種危急的時刻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景琪很沒出息的心軟了。
強撐了這麼久,終於堅持不下去,司徒浩終於忍不住半跪在地上,景琪和蕭趕緊將他扶住。
「他傷勢很重,要趕緊找大夫醫治,短箭全數沒入他的左肩了,要趕緊取出來。你扶住他,我先給他止血。血再這樣流下去,不用診治,人就失血過多死了。景琪動手封住司徒浩的穴道,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纏在了司徒浩的左肩上。
司徒浩此刻雖然低喘著,可是,神智還是清醒的,帶些撒嬌的說「娘子,不要離開我身邊。」
「好,我不走。」
「殺,一個不留。」在看到短箭射向景琪的時候,諸葛瑾目光一緊,對手下下令道,可是,當看到那抹紅色身影的時候,懸起的心立刻放了下來,他是不會讓景琪有事的,可是,該死,為什麼每次都是他。
「啊……」司徒浩從昏迷中醒來,低吼了一聲。
景琪緊張的上前握住他的手,沒注意到周圍的人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太醫和景琪,蕭的衣服上和臉上滿是飛濺的血水。剛剛蕭聽太醫的吩咐,負責按住司徒浩的肩膀,而景琪在箭拔出的那一刻,緊張的向前握住司徒浩的手,兩人都沒有躲開飛濺的血水。
司徒浩趴在床上,白皙精壯的後背上一縷縷血痕交錯,左肩上一個深深的血窟窿觸目驚心。原本處於昏迷中他,在短箭拔出的那一刻被疼醒,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白的嚇人。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床榻之上,強忍疼痛的臉幾乎扭曲到了一起。
但是,在握到那雙柔軟的小手的時候,好像一切疼痛都消失了。
太醫將手中拿著的剛剛拔出的帶血的短箭放在矮桌的白布上,長舒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好了,短箭已經取出,處理好傷口就沒事了。」
說完,繼續開始處理司徒浩的傷口。
剛剛司徒浩從昏迷中剛剛醒來,根本沒注意到周圍還有其他人,在聽太醫說完後,抬頭對上諸葛瑾的黑眸,他怎麼在這裡?自己這是在哪兒?
劍眉微蹙,黑眸閃動,沒理會司徒浩投來的目光,諸葛瑾看向剛剛太醫放下的短箭,銀色短箭此刻滿是血污,這箭好刁鑽古怪,五寸多長,箭身上一個個倒鉤般的細紋看得他膽戰心驚,原諒他的私心,幸虧這箭不是射在了景琪的身上,這樣的箭沒入身體,每動一下都會更深的刺入肉中,難怪太醫要治療這麼久。
太醫小心的包紮著傷口,傷口太大,血極不容易止住。
當司徒浩的傷口處理好,周圍的氣氛一片詭異,剛剛滿是對司徒浩的擔憂,景琪自然沒有察覺到,可是,此刻看到眾人看向她滿是疑惑的目光,景琪才感覺到,自己現在可是諸葛瑾的太子妃,竟然當眾緊緊握著一個男人的手,難怪他們看向她的目光那麼詭異。
景琪下意識的想鬆開,這樣大庭廣眾,也不能讓諸葛瑾太難看不是。
可是司徒浩察覺到景琪的意圖,緊緊握住景琪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甚至有些挑釁的看向諸葛瑾,讓景琪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們都退下吧。」
諸葛瑾對著幾個伺候的太醫說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用我教吧。「是,是……」幾個太醫抹了抹額頭的汗,真不明白,一個其貌不揚的丫頭,怎麼會如此得太子寵愛,當眾如此不守婦道,太子竟然不懲罰她。最奇怪的是這東辰八皇子,也是人中之龍,看樣子也傾心於眼前的這位太子妃,否則,又怎麼會這般不顧性命的相救呢。眾人小心翼翼的退下。
李哲現在完全肯定蕭然就是景琪了,若是之前還有些懷疑,在看到司徒浩對蕭然的態度後就完全肯定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日在悅來客棧,司徒浩不與景琪相認呢,若是太子殿下能認出景琪,司徒浩自然也能認出她來。
「臭司徒浩,你為什麼要娶伊月,既然要娶伊月,幹嘛又來招惹我。」
「娘子……我受傷了,你怎麼這麼凶巴巴的跟我說話。」司徒浩帶些撒嬌的說道。
「別想逃避話題。」
「娘子,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吃醋的小媳婦。」
「快點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
「她在你身上下了蠱,我迫不得已答應的。我不能讓你受到一點威脅。」司徒浩歎了口氣,看了是逃不過了,所以如實說道。
看吧,人家是為你好,你總得來點感動的吧,「司徒浩,你……你笨的真的可以用兩頭豬來形容了。」
「娘子,為什麼現在是像兩頭豬了?」
「說你笨你還真給面子,立刻來點證明,因為一頭豬都不足以形容你的笨了。」
額……司徒浩滿臉黑線。
「那你現在來西月幹嘛?」
「找天山冰蠶。」
「你要它來幹什麼?」
「娘子難道不知道天山冰蠶的用處嗎?」
「你是為了我來找的。」
司徒浩給了景琪一個鄙視的眼神,你說呢,自然是為了你來找的,我要著也沒用啊。
「那你師傅和伊月……」提到伊月,景琪語氣中都是恨恨的,她可讓自己吃了不少苦,景琪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
司徒浩一把將景琪摟在懷裡,「小琪兒,對不起,對不起,若是真的讓你受到傷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咳,咳……」諸葛瑾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這裡,當然,司徒浩和景琪可不認為他是碰巧出現的,這兩日,只要景琪出現在司徒浩這裡,諸葛瑾必跟來。今天,兩人還沒說幾句話,諸葛瑾就出現了。
其實,若是司徒浩不摟景琪的話,諸葛瑾可以忍受讓兩人說會兒話,可是,現在,他可忍不住不出現了。
「諸葛瑾,你沒事瞎咳嗽什麼,人家夫妻親熱,你都不知道迴避的嗎?」
景琪的那一句人家夫妻親熱,讓諸葛瑾瞬時變了臉色,而司徒浩聽了,嘴角揚起笑意,得意的看向諸葛瑾,滿臉的挑釁。
「琪琪,你現在是我的太子妃。」
「你知道,那不算數的,更何況,我幫你救出了你的皇帝老爹,我們互不相欠了。」
「這裡是我的太子殿。」
「等浩的傷一好我們立刻離開。」想到司徒浩的傷,「諸葛瑾,你的太醫們不會是些江湖騙子吧,怎麼都過了兩天了,浩的傷勢還沒有一絲的好轉,反而有些加重了呢。」景琪的語氣中有些擔憂,因為,按理說這種箭傷不會這麼難愈啊,為什麼感覺這幾日司徒浩反而更虛弱了呢。
「琪琪,你……」
「太子,外面有位白鬍子老人求見。」
白鬍子老人?景琪想到,是逍遙子。
「諸葛瑾,是我師傅來了。快帶他們來這裡吧,正好幫忙看一下司徒浩的傷勢。」
「臭丫頭,就知道你不會安安份份的,明明不能用內力,還愛湊熱鬧。」逍遙子自然知道景琪帶人進雨林救人的事情了。現在西月可是傳開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皇上被逆賊劫持,竟然是太子妃和太子率人進入傳說中的死亡森林,將人救了出來。聽說這位太子妃其貌不揚,可是,太子竟然寵愛有加,都不顧已經和北冥的連琪公主已經有婚約,當眾宣佈這個女子為太子妃,都說太子喜歡美女,可是,這個女子可是其貌不揚的,不說跟北冥的連琪公主沒法比,就是跟太子府上的其他侍妾也沒法比,只是,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位太子妃有這麼大的本事,恐怕這是北冥的連琪公主也是無法做到的吧。
「臭老頭,你可真是囉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對,你是好好的。」後面的話,逍遙子沒說,若不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現在躺在那裡的就是你。
看到逍遙子的目光,景琪自然知道逍遙子的意思,朝逍遙子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師傅,你快點幫浩看看,開點好藥,讓他趕緊好起來。」
「臭丫頭,這會兒知道喊師傅了。」
跟在逍遙子身後的蕭朗和上官墨看到景琪對司徒浩的緊張的時候,卻都是臉色一變。
景琪根本就沒想到這樣的受傷會對司徒浩帶來這麼大的危害,原本想的是,逍遙子給司徒浩開些好藥,讓他趕緊的恢復,可是,看到逍遙子把完脈,那一臉嚴肅的樣子,突然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師傅,怎麼了?」
逍遙子沒有理會景琪滿是焦急的語氣,看著司徒浩:「寒毒侵體。」
看著逍遙子滿臉凝重的樣子,她早就知道司徒浩從小身中寒毒,可是為什麼逍遙子是這樣一副表情,難道很嚴重。
緊張的問道:「那會怎麼樣,他體內一直都有寒毒啊。」
「之前是有寒毒,可是,都壓制在體內的某一處,並不會要命,可是,現在寒毒侵入體內各處了,無救。」逍遙子滿是可惜的搖了搖頭,眼前的小子怎麼這般不知道小心呢。
司徒浩聽了逍遙子的話,帶著些撒嬌對景琪說:「娘子,看來我時日不多了,你可要好好陪我。」風輕雲淡,好像說的不是他根本無藥可解了一般。
「怎麼會寒毒侵體呢,司徒浩,你的寒毒不是好多年都沒事嗎?」
「若不是內臟受損,寒毒不會入侵,一直壓制在體內,只是人會有些受罪,但是不會要命,可是,明明知道自己中了寒毒,怎麼這般不注意。原本內臟輕微受過一次傷,可是,並沒構成大礙,但是已經埋下了隱患,這次,隱患與舊疾一起爆發了。」
聽了逍遙子的話,景琪猛的看向司徒浩,她就是司徒浩的劫嗎,如果不是自己,司徒浩是不是就會沒事。內臟輕微的受過一次傷,不就是大約半年前,麥城城外,自己也是受人襲擊摔落山崖,司徒浩給自己當了肉墊,而這次,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你知道內臟受損會性命不保的,對不對。」景琪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語氣,從小身中寒毒,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司徒浩,你這個笨蛋。」明明知道救我會讓自己的性命受威脅,為什麼還一而再,在二三的這樣做。若是之前不知道,可是,已經發生過一次了,肯定也知道了,為什麼這次還這樣做。
「我怎麼能看著你在我面前受傷。」
不用太多的花言巧語,一句簡單的「我怎麼能看著你在我面前受傷」讓景琪知道,司徒浩有多麼愛她,就是因為不能看著你受傷,所以,即使我的生命受到威脅,我也在所不惜。
「師傅,你是神醫,我中的毒和蠱都能解,你也肯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景琪從來沒有感覺到這種擔憂恐懼的滋味,這一刻,她緊張的盯著逍遙子,那麼害怕他會搖頭。
可是逍遙子還是讓景琪失望了,搖搖頭,「我沒有辦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