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屑,景琪嘴角浮起一絲狡猾的笑,是啊,點火誰不會,他們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的人難道還要一個女子來教他們怎麼點火。雖然他們佩服她剛剛的身手,可是,這樣簡單的訓練確實沒有必要不是。
聽了景琪的話,諸葛瑾向景琪投去深邃探究的目光,他對景琪可真是越來越好奇了,真是一個奇女子,聽她的話,看她今日在雨林中的身手,絕對是對雨林有著豐富認識的,可是,北冥地處北方,根本就沒有雨林,景琪的這些從何處學來的呢?
感覺到諸葛瑾疑惑的視線,景琪一笑,「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我就是那種人。」景琪只能自戀的用這種解釋了,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前世可是在熱帶雨林中經歷了長達半年訓練吧,甚至差點死在了那片叢林中
諸葛瑾心想,琪琪,你還能再囂張些嗎?當然知道景琪肯定有不想說的原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她不想說,那他也不再追問。琪琪,我會一直等著你,等你忘了司徒浩,等你心裡有個我。
第二日,景琪帶著一行人,邊走邊講解在叢林中行進注意到事項和技巧。
景琪讓大家原地休息,笑瞇瞇的說到:「時候也不早了,今日我們就在叢林中就餐吧,因為營救的時候,大家要隱蔽其中,自然要在叢林中解決就餐問題。」
聽了景琪的話,其他人沒有太多的反應,因為景琪說的確實是真的,雖然他們都沒有帶飯進來,可是,早就注意到了李哲命令幾個在叢林中行動能力比較強的人背了兩個大包,剛剛眾人還懷疑是什麼東西,可能就是他們今天的午飯了吧。
而諸葛瑾經過跟景琪的相處,看到景琪的那種笑意的時候,心中頓生警覺,因為景琪那樣笑的時候,總會有人倒霉,只是,這次但願不是他們全部人。
「李哲,可以讓人把東西拿過來了。」聽了景琪的話,李哲眼中閃著古怪的神色,讓諸葛瑾都好奇,今天大清早,景琪帶著李哲和幾個將士到叢林中就帶了這兩個袋子回來,他都沒來得及問是什麼。只是,為什麼李哲的神情那麼鬼怪。
「她不會是想讓大家吃袋子中的東西吧?」想到這個,李哲和帶著那兩個袋子的士兵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別人不知道袋子中的是什麼,他們可是知道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此行根本沒帶吃的,帶的只有袋子中的東西。只是,景琪讓他們弄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景琪是讓他們吃這些東西的。
李哲跟幾個將士將袋子解開,嘩啦啦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只是,眾人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不禁覺得渾身汗毛直豎,嫌惡的後退了幾步。想到剛剛景琪的話,她不會是想讓他們今天中午以這個當午餐吧。
此刻草叢中,五顏六色,不同長短的蛇,青蛙,白蟻,最讓人噁心的是那一條條白色的蠕蟲,足有拇指粗細,肥碩的身子扭曲蠕動著,有的還活著,有的已經死了。即使是經歷了腥風血雨的戰場將士,看到這種情景也都不禁吸了口涼氣。
「很豐盛對不對,雨林中到處都是食物,就看你敢不敢吃,會不會吃。」說著,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匕首,只是,在看到小匕首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失神,那是當日司徒浩送她的呀,不過,隨即隱藏了情緒,拿起一條青色小蛇,用匕首在蛇皮上輕輕一劃,利落的將蛇皮除去,那熟練的動作,讓眾人懷疑,眼前的不是一個女子,女子怎麼會看到眼前這些讓他們都為之變色的東西面不改色,怎麼可能這邊熟練的做這種事情。
走到一個士兵前面,景琪記得他,昨天他僅次於諸葛瑾和李哲到達榕樹的,風輕雲淡的說道:「蛇皮不能吃,可是,肉卻是最好的食物,若是在雨林中運氣不錯,能一直有蛇肉吃,可是最好不過了。」好似在說著一種再普通不過的食物一般。
顧言看著景琪手中的一攤蛇肉,黑眸一凜,卻不去接。冷眼看著景琪,那目光中帶著明顯的不滿和埋怨。
「你有什麼話大可以說出來,不要在心中罵我。」
顧言不客氣的冷聲說道:「我們知道昨天輕視蕭姑娘是我們的不對,可是,姑娘也不用用這種方式來捉弄我們,羞辱我們。這種東西如何能吃?既然要在雨林中就餐,為什麼不讓人準備乾糧。」
顧言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在他們眼裡,景琪今日明明打算讓眾人在雨林中就餐,卻沒讓人準備食物,還帶了這麼一堆令人噁心的東西,明明就是要故意整治他們的。他們是答應若是輸了就完全聽從景琪安排,可是她也不能這樣過分,開這種玩笑,讓他們吃這種噁心的東西。
諸葛瑾沒有說話,很顯然,他也是同樣的想法,景琪眼中的那狡猾的笑意他可是瞧見了,眾人不知道景琪那種笑的含義,他可知道。這玩笑,開的確實有點大。
「你說這種東西不能吃?」景琪說道。
顧言毫不客氣的給了景琪一個鄙視的眼神,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幹嘛給我吃,自己不吃,你來吃一個試試。
只是,下一刻,顧言就這樣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景琪。不僅是他,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進去將手中的蛇削下一小塊肉,放到嘴裡咀嚼,嚥下,沒有絲毫的噁心痛苦之色。
眾人此刻表情真是……有驚恐,有探究,有佩服,有意外。
「我們確實可以帶乾糧進入雨林,可是,乾糧進入雨林這種濕熱的環境中兩三天就會發霉變質,根本就不能再食用,我們只能就地取材,雨林中除了植物就是這些東西了,不要因為這些東西噁心你就不吃而選擇吃植物,你根本分不清那種植物的果實是沒有毒的,哪種是有毒的 ,相比起來,吃這些要安全的多,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對於提供能量來說,可比植物果實有用多了。」
「曾經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被扔到熱帶雨林,都能吃這些你們眼中不能吃的東西,活著走出來,我想,你們都是西月的精英將士,不會連一個小女孩都比不上吧。」恍然想起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那個時代,好似夢一般遙遠了,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已經有三年了快,好像她早就屬於了這裡,而離她熟悉的那個時代越來越遠了。曾經那些非人的訓練,曾經那些戰鬥偶的日子,真的好像在夢裡出現的一般了。
聽了景琪的話,眾人也都是性情中人,景琪都吃了,他們怎麼可能被一個女子給比下去,都拿起地上的東西,極力控制著心中的噁心,吃了起來。
諸葛瑾明亮深幽的眸子看向景琪,她口中的小女孩肯定不是她,她十三歲的時候,可是還被當做男子養著,是景王爺最寵愛的景小王爺啊。可是,為什麼他可以從她眼底深處看到那抹隱藏的痛,讓他甚至可以確定,她口中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她,這樣的她讓人心疼。
景琪遞了一塊蛇肉到諸葛瑾面前,「太子殿下不打算嘗嘗嗎?」
諸葛瑾接過景琪手中的蛇肉,神情古怪的看了景琪一眼,強忍著心中的噁心,放入口裡。
看到大家或多或少都吃了一點,景琪慢悠悠的說道:「其實,這些東西用火烤過吃是最好的,最好不要生吃。」
刷,帶著些憤怒的目光齊齊的射向景琪,還說不是故意的,為什麼不早說,吃熟的肯定要比吃這些生的好很多吧。只是,這次憤怒的目光中卻帶著些敬佩。
諸葛瑾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景琪剛剛還說的那麼有道理,他就說嘛,她怎麼可能就這樣饒了大家,既然可以烤熟,最好不要生吃,幹嘛剛剛還讓大家吃生的。
「大家肯定覺得生火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那大家就自己動手生火,將面前的食物烤熟了吃吧。」無視那些憤怒的目光,反正眼睛是殺不死人的,景琪慢悠悠的說道。諸葛瑾絲毫不懷疑,景琪絕對有把活人氣死,死人氣活的本事。
眾人鬆了口氣,聽了景琪的話,紛紛掏出火折子想要生火。就聽一人懊惱的喊道:「該死,我的火折子濕了。」
又有幾個聲音響起,「我的也是。」
眾人此刻才知道景琪話的用意,在叢林中火是極其重要的,可是,林中這樣潮濕,火折子帶在身上肯定是要濕的,就算火折子不濕,他們現在可是充分領會到了林中的濕氣,現在全深都是濕的,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做火引,又怎麼生火。
原來她早就料到了,這次,眾人心中再也不敢小瞧和輕視景琪了。
眾人靜靜的等著景琪來給大家解惑,她昨天可是說過要大家在叢林中生火的,只是,當時大家覺得生火有必要學嗎,現在才恍然驚醒,太有必要了。
看了眾人的反應,景琪說道,「雨林中生火是有技巧的,現在,我就來教大家,不過,雖然有技巧,可是,最重要的一個前提是你一定要確保火折子沒有濕才行。
說著,從身上掏出自己帶的一個油紙包,眾人心中暗暗佩服,好厲害的女子,她早就想到了林中的濕氣會弄濕火折子,所以,用做雨傘用的油紙將火折子包好。此刻,對景琪可真是完全服了。
風輕雲淡的夜空,皎月的清輝灑進寬闊的太子殿,柔和的月光中,那抹嬌小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長很長,諸葛瑾就這樣靜靜的盯著景琪,「姓豬的,半夜不睡覺,偷窺很好玩嗎?」景琪不客氣的說道。
諸葛瑾這次沒有跟景琪吵嘴,卻帶著些心疼的說道:「那個小女孩是你嗎?」
景琪輕笑了一聲,撇撇嘴說道,「這你也信,我說著玩的,我怎麼可能被丟到雨林中呢。北冥可沒有雨林,這你也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諸葛瑾就是覺得景琪口中的那個小女孩是她。雖然想想確實根本不可能是她。
偌大的太子殿中只有景琪,李哲,諸葛瑾,還有另外一個景琪從沒有見過的男子,劍眉醒目,跟諸葛瑾有幾分相像,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不似諸葛瑾這般妖嬈懶散,而是給人一種浩然正氣之感,渾身散發的霸氣,還有那精銳冷酷的雙眸,那感覺有幾分像楚連晨,讓景琪心中暗暗感歎,西月皇宮竟有這樣出色的人,這種人比諸葛瑾更適合當帝王。
諸葛瑾將手上的玉珮交到諸葛無極手上,「無極,此行兇險,若是我不能回來,這西月的江山就交給你了。」
景琪聽了,不禁有些驚訝,只是,即使說這般嚴肅重要的事情時,在諸葛瑾的臉上也看不到一絲的嚴肅,依舊是一副欠扁的慵懶表情。好似給的是一個無關痛癢的東西。
「連你都沒把握,那你還要去?」無極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要是不去救老頭子,他知道了非要我的命不可,所以,即使再危險,我也要去。」帶著些調侃的語氣,諸葛瑾說道,這讓景琪更好奇眼前的人的身份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最好好好的回來,否則,我可不能保證老頭子的江山在我手裡完後無損。」
「哈哈,老頭子的江山在你手裡可是比在我手裡安全多了,即使我回不來都不用擔心。」景琪可以聽出諸葛瑾語氣中的認真。
「要是老頭子聽到你這話,又該大怒了。」無極依舊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不用我說,老頭子早就知道了,他大怒只是裝裝樣子的,大家都知道的。」
看著離開的人,景琪疑惑的說道,「諸葛瑾,你倒是很有自知之名,那個人確實比你適合當皇帝多了,只是,真不知道你那皇帝老爹是怎麼想的,竟然要把皇位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