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變態,他本來就是我哥哥,我不叫他哥哥難道要叫你哥哥不成?」向右加大音量,雖然這氣勢也不怎樣。
「女人,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要你明日下不了床。」
「你——」向右瞪大眼看著月傾城,想不到這個色胚居然又想佔她便宜。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她幹嘛要自討苦吃。
「你,恨我嗎?」正在向右胡思亂想的當會兒,月傾城突然伸手撫上她的眉梢,輕聲問道。
月傾城的思維跳躍得很快,可是,他為什麼就會認定她是向右,而不是他的錯覺呢?
「公子,我為什麼要恨你?」向右直直地看著月傾城。
「那次,你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月傾城輕歎一聲。
向右默然。
他說的那次是不是她決定跟他攤牌的那一次?
她寧願月傾城用霸道的方式相待,而不是現在這樣,向她服軟。這樣的他,她狠不下心用黑臉相對。
「公子現在是不是將我當成替身?你是不是認為我是你所說的那位向右姑娘?我不知道你與她有何糾葛,但請公子不要將我當成她。因為我是聞啼,而不是其他任何女人。」
「是嗎,向右她也會說出這番話。她素來就不會撒謊,她卻總是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她分明就是善良至極,可她總是會違背自己的初衷,做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她分明是喜歡我的,卻總是口是心非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聞啼,你說,我要怎樣才能放下她?」
向右微蹙秀眉。
原來她在月傾城面前無所遁行,是這樣嗎?
「那是公子的事情。那你說的向右如今在哪裡,如果有誤會的話,找她說清楚就行了。我只想請公子放了我,因為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那位姑娘。」
「向右,她死了,是我一劍刺死的。」月傾城沒有看她,眼神沒有焦距,像是沉浸在回憶當中。
向右也覺回想當時的情景,或者這就是命吧,最後她卻是死在月傾城的劍下。
記得月傾城曾經說過,他母親是擋在月無涯的身前,被他的親生父親——柳蘊給刺死。
而如今,歷史又再重演,只是女主角換成了她,而男主角卻成了千容轉和月傾城。這便是宿命,既可笑又可悲的宿命。
「人死不能復生,公子節哀吧!」到最後,向右只吐出這樣一句言不由衷的話。
「你為什麼要哭?」月傾城輕拭向右頰畔的眼淚。
向右無措地別開視線。
她不是傷心,也不是難過,只是覺得悲哀。
「我只是想到公子說的向右姑娘這麼年輕就死了,替她覺得婉惜罷了。」
「對不起!」月傾城的頭倚靠在向右的香肩,在她懷中悶聲道。
聽到這三個字,向右的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月傾城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們沒有誰負誰,只是時間不對,空間不對,情難再續罷了。
「我好累,要睡一會兒。」向右推開月傾城,爬上榻,很快便沉睡過去。
她感覺睡了好沉的一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是夢中有什麼卻全然不記得。只知道,是做了一個夢。
向右怔忡間睜開眼,有點不知身處何方的感覺。
「小姐,你醒了?」是傾風的聲音。
向右看向她,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既然月傾城心中已經認定了她是向右,她也無需再扮演小丑。而且要她扮演壞人,覺得很累。
「傾風,現在什麼時辰了?」傾風還沉浸在她的笑容當中,久久無法回過神。
「剛到巳時!」傾風好半晌才回道。
向右坐起身,拿起衣服打算自己穿上。
傾風見狀,想要來幫向右更衣。
向右阻止她道:「傾風,我自己來就行了。」
原來我這一覺睡了這麼久,難怪有些糊里糊塗了。
「小姐,你怎麼了?」
向右朝傾風露出一笑說道:「沒什麼,只是想回家了。」
昨天和月傾城的一番對話,讓她覺得很壓抑。
她知道,月傾城他愛她,很愛很愛。
可她對他的感覺卻很複雜。
想愛卻又不敢愛,說不愛又欲罷不能。
可能,月傾城和她都不懂怎麼愛人,到最後才會落了個陰陽相隔的下場。
現在,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糾纏。
何況他們中間還有一個千容轉,她對他始終是愧疚難安。
千容轉負了她一次,她卻一次又一次讓他心傷。
如果說他真有欠我的情債,他一早就已還清。
而今,卻是她欠他的。
千容轉一天放不下她,她可能永遠都沒能力再愛人。
所以,情之一字,總是累人的。
「小姐,你別這樣,公子見到小姐好不容易才有些笑容,小姐別走好不好?」
「傾風,你這話怎麼說?」向右不解地問道。
她覺得月傾城過得很不錯,生活得有滋有味兒,至少表面上看來如此,傳說中也是這般。
「之前我還不明白公子為何對小姐與眾不同,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小姐和姐姐真的太相似了。雖然容貌完全不同,可是言談舉止卻完全一樣。就算小姐昨天故意刁難我,我也沒有真的討厭小姐。因為我感覺得出來,小姐只是想做樣子給公子看,讓公子對小姐心生厭煩,小姐才好回家。」傾風抿唇一笑,圓眼大而純真。
「你這丫頭,又知道了?難道你還有透視眼不成?」向右詫異地看向傾風,想不到她的心思還挺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