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月傾城將是字拖長尾音,擺明是不相信向右說的話。
沒關係,現在只有慢慢來,才能打消他對她的懷疑。
在說話間,月傾城一直沒有慢下腳步,飛速之間,已經來到了那天肖玲將她帶出來的那座山谷前。
月傾城沿著肖玲那天的步法走進去,好像跟上次又不完全一樣。
向右對陣法一點也不瞭解,根本就記不住,所以也沒注意太多。
看來她想自己逃出焚情宮是不可能的了,只盼月傾城什麼時候大發慈悲,能夠放了她。
「聞啼,你好像對焚情宮一點也好奇之心都沒有。」
「呃,我看呆了,原來焚情宮這麼神奇,哇,真是太厲害了!」向右後知後覺地誇大其辭,這時候自己都覺得有點假。
看來她還是不會做戲,怎麼能瞞得過精明的月傾城。
月傾城神情詭異,直勾勾地看著向右,薄唇滑過一抹笑意:「女人,你的道行還差了點。」
向右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低聲嘀咕:「哥哥在就好了,他才不會欺負我。」
不知道她這次的戲演得怎樣,應該很像是十六歲的姑娘剛離家的表現吧。
「傾風,有客人到。」月傾城剛進到怡情苑,便大聲高呼。
這時傾風突然從內室冒了出來,看到月傾城旁邊的女人一愣。
奇了怪,這回月傾城帶回的女人為什麼跟千羽長得一點也不相似?
「哇,你好可愛,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聞啼。」向右跑到傾風前面,假裝不認識她,表現出很活潑、很好動的樣子。
據仁婷和仁靈說,以前的聞啼差不多是這樣,活潑可人,一刻都停不下來。
「聞小姐,我叫傾風。」傾風恭敬地回道。
「傾風嗎?那以後是你服侍我嗎?以後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知道嗎?」
向右頤氣指使,這時候她可不能表現得太善良,現在她在演戲,當然得做足樣子。
月傾城自始自終都沒說話,只是看著向右自說自話。
向右演得無趣,只因月傾城一點也不給她面子。
「是,小姐。」傾風面無表情,對這種場面見慣不怪。
「傾風,這是什麼地方?以後我要住哪裡?」向右乾脆不看月傾城,因為猜不透他心裡想什麼。
不看他的話,她心裡就不會發虛。
反正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盡快脫離焚情宮,脫離月傾城的掌控,再也不要和他有瓜葛。
她曾經想要愛月傾城,可是在這段戀情剛開始的時候,便已腰斬。或許她這一生,和愛情的緣分總是太淺。
傾風看了看月傾城,才回道:「小姐,這裡是怡情苑,小姐住——」
傾風停住了話頭,也不知道這個女人要住哪裡。
「聞啼以後就住怡情苑。」月傾城接下傾風的話。
「我住這裡嗎?」向右假裝疑惑地問道。
其實她已經隱約猜到了月傾城的答案,但還是不死心地問傾風。
傾風聽到月傾城的話瞪大眼睛,不太相信月傾城居然讓一個這樣的女人住在怡情苑。
「是,有什麼問題嗎?」月傾城雙眉一挑,看著向右。
向右不敢有異議,她哪敢啊,如果她挑戰他的權威,這個男人一定跟她沒完。
「沒有,那公子住哪裡?」向右明知故問。
「公子原本就住怡情苑。」傾風對她的印象不太好,語氣有些不屑。
向右莞光頭。
還是傾風簡單,人家對她好,她也對人家好,真是個簡單善良的孩子。
「哦……」向右突然瞪大眼,然後又道:「公子住這裡?我也住這裡?那,那,那我的清譽怎麼辦?」
她像是突然想到這個重大的問題,大聲喳呼道。
「你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遲了?你不是說對焚情宮仰慕已久嗎?那你對我焚情公子也應該仰慕才是,怎麼現在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月傾城這話明顯是抓住她之前的語病,挑字眼捉她的痛腳。
向右苦下小臉。
「當,當然不是。我當然是仰慕公子,那是因為公子在江湖上聲望極高,行事又極有原則。只是此仰慕非彼仰慕,我還要嫁人的,我的閨譽不能就這樣被毀了。所以,我決定了,我不要住怡情苑。」反正她現在胡攪蠻纏就對了,這也很符合聞啼的個性。
「這可輪不到你說不,這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月傾城說完又深深地看了她久。
就在向右快支持不住的時候,他才施施然離去。
月傾城剛一走,向右就大鬆一口氣,這個瘟神終於走了。他所在的空間,連空氣都是不流通的。
「小姐,你很怕公子嗎?」傾風看來將向右剛才的模樣盡收眼底,才有此一問。
「我才不怕他,喂,傾風,你評評理,這世上怎麼會有像你們家公子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也不知道以後會有哪家的閨女嫁給他,誰嫁他誰倒楣。」向右一陣牢騷,鬱悶不已。
她的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個月,結果又跟月傾城牽扯在一塊,真是孽緣。月傾城和千容轉上輩子一定跟她有仇,不然怎麼都不讓她有好日子過?
「小姐說話的語氣跟姐姐好像,難怪公子要將你留在怡情苑。」傾風的話飄進了向右耳中。
向右聞言趕緊清了下嗓子說道:「你說什麼呀,不明白你講什麼。傾風,趕快給我準備點吃的,我餓了。」
她差點忘了傾風是月傾城的人,一不小心又露出了原貌。
以後她一定要變得刻薄點,要變得壞一點。傾風,對不起,以後不能對你太好。
向右暗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