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其實沒怎麼睡,向晴和向右一樣,也睡不著。
向晴是因為要做新娘子的關係,向右則是嫁妹妹的心情,既開心又緊張,好像是自己要結婚。
向右將早已準備好的新娘紅褂裙為向晴穿上,再給她抹了些許腮紅,在她的櫻唇描了唇線,然後再為她畫眉。
向右看向鏡中的向晴。
鏡中的小美人杏目如水,瓊鼻微翹,紅唇欲滴,果真是美極了。
向右伸手抱住向晴,輕聲說道:「向晴,你長大了。」
此刻她的心情,卻是苦澀多過甜蜜。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和向晴已經相依為命了這麼長時間。
「向右,你別哭,以後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到時我讓聞初給你招個夫婿進聞府,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向右聽到向晴的話不禁破啼為笑:「虧你想得出來,好了,我們繼續未完的工作。」
向右迅速擦乾眼淚,今天是向晴的大好日子,她不該在這個時候表現得脆弱。
幫向晴打點妥當,向右讚口不絕。
此刻的向晴美艷絕綸,她明媚的小臉在紅嫁衣的印襯下顯得嬌艷欲滴。
「哇!向晴,你好美啊,聞初看到了不美死才怪。」
向右最後為向晴戴上鳳冠,再蓋上喜帕。
向晴的手有些微顫,向右握住她的手說道:「丫頭,別緊張,有我陪著你呢。」
這時仁婷仁靈還有喜娘走了進來,喜娘說道:「吉時就要到了,新娘準備好了麼?」
「都好了,隨時可以拜堂了。」向右回道。
喜娘點頭道:「那就好,走吧,吉時到了。」
向右牽著向晴的手,往聞府的大廳走去,因為向晴直接由聞府出嫁,便省卻了花轎這一道程序。
遠遠向右便瞧見聞初穿著喜袍候著。
當聞初見到身著鳳冠霞帔的向晴朝他走去的時候,他不禁笑開了眼,朝她們走了過來。
聞初想由向右手中接過向晴,向右搖頭道:「別著急,還沒到大廳呢,到時我一定將向晴親自交到你手上。」
說著她逕自朝人來人往的大廳走去。
走到大廳,向右才發現原來聞府有貴客蒞臨。
一個是君逸隱,他現在比她上次見他的時候好一些,不過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千容轉卻明顯清減了一些。
向右看到他的時候,不禁有些恍神。
似感覺到她的視線,千容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臉露詫異。
向右心虛,不自在地別開眼,不再看他們,將精神集中在當前的成親大事上。
「現在我把向晴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好好待她,知道嗎?」
「放心吧,我一定會是向晴的好相公,也一定會讓向晴得到幸福。」聞初神情嚴肅,回道。
這些日子他把兩個女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裡,知道她們交情匪淺。
「那就好!」向右說著把向晴的手交到聞初手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儐相的聲音又響起。
「慢著!」正在向右眼含熱淚地看著向晴和聞初兩個人的成親儀式完成之時,廳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只見外面停留了好些人,向右好奇地步出大廳一看,原來是焚情宮的四大堂主,後面還有許許多多的賀禮。
向右眉頭一皺,焚情宮的人怎麼來到了聞府?
那月傾城呢,不會也來觀禮吧?
還沒等她想完,聞府上面便飄下來幾個紅衣少女,像是天仙下凡,看得她目瞪口呆。
月傾城從上面飄然而下,只見他衣裙漫飛,身著紅袍,和她那次參加宴會的時候極其相似。
不過,此刻的月傾城頹廢張狂了許多,整個人顯得邪魅至極,那張如玉般透明的臉龐印在紅袍上,越發狂肆,他那慵懶的雙眼灰濛濛的,什麼也看不到,或許什麼都看得到,那其中透露的風情,讓人心窒。
向右的呼吸霎時加速,只覺得心像要從胸口中跳出一般。
看著這樣的月傾城,她不覺恍惚。
好半晌她才甩開思緒。
她不是想好了從此不再沾情愛的嗎?
每次她愛上一個人,都會不得善終,她這一生,注定是要孤獨的。
可如今,她怎麼還是會被月傾城影響,難道她受的傷害還不夠嗎?
那種被心愛之人刺死的感覺,恐怕只有月傾城的母親才深有體會吧。
或許,月傾城的母親最愛的人是柳蘊,但她還是擋在了月無涯的前面。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說她以前不信命,到如今,她卻是不得不信……
月傾城的視線穿過人群,直直地看著看向右。
向右有些心虛地往後一退,別開眼。
她卻發現身後是千容轉,千容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攬她入懷。
她臉色微紅,想不到這時候會落個不尷不尬的境地,讓她困窘之極。
「你!給我過來!」月傾城指著向右,突然說道。
向右心一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卻也沒有動作。
今天是向晴的成親大事,她很不想破壞這一刻的溫馨。
她朝向晴看去,這個女人居然揭開了喜帕。
向右衝出了千容轉的懷抱,跑到向晴旁邊說道:「你是新娘,不能自己掀頭蓋……」
這時她又發現自己有些突兀,心下暗叫糟。
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她,讓她叫苦不迭。
她怎麼忘了現在這些麻煩人物都在這裡,這下可好,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