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陪侍在旁的向右,也感受到了那種嚴肅的氛圍。是什麼人會讓這些人這麼大陣仗,君逸隱的官已經最大的了,還有哪個人會比他還厲害?
向右心裡打了個突,難道?
她不敢再想,開始站立不安。
不行,她此生都沒有再見他的打算,而且也沒有準備好要見他。
不行,絕對不行!
「向右,你怎麼了?」君逸隱柔聲問道。
「我突然覺得很不舒服,逸隱,我,我想回流雲閣。」向右急急地回道。
「是嗎?可是貴客就快到了,你稍微忍耐一下。」君逸隱一臉的意味深長。
他今天說的話一直很怪,他難道知道自己是誰?可是不對,他怎麼會知道她是誰呢?
向右腦子裡一團混亂,額頭滲出細汗:「我真的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午膳吃得太撐的緣故,腹部很痛。」
向右捂著肚子,乞求的眼神看向君逸隱,希望能博取他的同情。
君逸隱的眼神閃了一回,他側首想了想,搖頭道:「不是我不答應你的要求,實在是因為來不及了,你看,貴客就來了。」
君逸隱說著朝大門外努了努嘴,向右看過去。鬆開了摀住腹部的手,徹底石化。
前面那高頭大馬上坐的人,不是千容轉又是誰?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君逸隱的跟前。
向右這才收斂起自己異樣的神色,垂眸側立在旁。
千容轉在還沒進月隱樓的時候就直朝她這邊瞅,剛才她那副呆樣一定也讓他瞧進了眼中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什麼也沒想,就是一片混亂。
向右感覺千容轉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雖然她沒看他,但他那灼熱的視線卻像是要洞穿她的頭頂。
「千容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君逸隱朝千容轉打著招呼。
千容轉聽到君逸隱的聲音,終於移開了頓在向右頭頂的視線,客套地回道:「君兄,別來無恙!」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千容轉終於沉不住氣問道:「君兄身邊這位,不知是?」
「想不到千容兄對我身邊的侍女感興趣。來,向右,過來,見過我的好兄弟、千月國國君千容轉!」
向右無奈地抬眸道:「是,樓主!」
向右又朝千容轉說道:「奴婢見過皇上!」
「免了!你叫向右?」千容轉目不轉睛地看著向右,眸中閃過探測的鋒芒。
向右逕自垂眸,立持鎮靜,這個時候她不能心虛,她恭敬地回道:「是!」
「你何時做了君兄的侍女?」千容轉又問道。
「回公子,奴婢一個月前開始服侍樓主。」向右畢恭畢敬地回道,整一奴才像。
千容轉還想繼續追問,君逸隱及時出聲道:「千容兄,我們先進去吧,月隱樓的臣子都等候在了明月居。」
千容轉這才不甘願地將視線從向右身上移開。
君逸隱作了個請的姿勢,千容轉點了點頭,縛著雙手走在前頭。
向右輕舒一口氣,冷汗都嚇出來了。
此時君逸隱朝她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此時確定君逸隱猜到她的身份,不然今天這麼多巧合如何解釋?
唯一的可能是君逸隱曾經在千月國皇宮見過她,所以才會篤定她和千容轉有著什麼聯繫。
可是,千羽早已死了,君逸隱應該知道。除非他今天故意試探她,而如今她的表現,卻讓他加深了懷疑。
該死的君逸隱,也是一隻老狐狸。
向右跟在千容轉和君逸隱的後面,默不作聲,也輪不到她作聲。
千容轉雖走在最前頭,可卻時不時朝來掃來凌厲的一眼,瞧得向右心驚膽戰。
在皇宮的時候,她就曾經極怕他。不料一年多不見,自己還是懼怕,不過比起從前,還是好了很多。
一路上,一行人皆沉默不語。身後跟著的一堆侍衛,更是悶不作聲,連空氣也好像凝窒了一般。
終於到達明月居,聞初早已守候。
見他們來到,疾步迎了出來,他後面還跟著一些年輕才俊,都是月隱樓的骨幹力量。
這是向右第一次來明月居,發現這裡極為莊嚴雄偉,跟月隱國的太清殿有點類似。
就不知道今天兩位國君要如何落座。
雖然隱月國是千月國的影子國,但畢竟是不同的國家,平起平坐,君逸隱是月隱樓樓主,千容轉又是千月國的國君,誰坐上座都好像不妥。
正在向右胡思亂想的當會兒,她看到上座擺了兩個位置。
原來如此。她有夠笨的,這不是最好的方法嗎,平起平坐。
兩國國君在座位上各自落座,因為只有她一個侍女陪同,她最終站在中間兩個男子的中間。
這種情景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更何況是他人?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為之。
她想不明白的是千容轉為何放著偌大的千月國不理會,跑來隱月國做什麼,難不成這是外交政策?
「君兄,你這侍女極有趣,這個時候還在愣神,你是怎麼收她做侍女的?」
千容轉的聲音驚醒向右的思緒,她嚇了一大跳。
她怎麼又犯了這老毛病,豈不是更加深了千容轉對她的懷疑?
君逸隱唇角含笑,掃一眼向右,才道:「向右確實有趣。你一定想不到我是在哪裡遇見她的,有沒有興趣猜猜看?」
「我素來不願費心思猜謎語,君兄直接揭開謎底吧。」千容轉顯然對向右的出處很有興趣。
君逸隱笑得一臉詭異,向右知道他是想起第一次在蘭芳亭見到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