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朝月傾城投去感激的眼神,卻見他朝自己妖魅一笑。因為這個笑容,月傾城原本就極美的臉像是冰雪融化,連帶衝散她心中的冰冷。
月傾城這一笑顛倒眾生,傾國傾城,和他的名字極相襯。
察覺自己一直盯著旁邊的妖孽瞧,向右才徹底回神,朝下面看去。
會場中上千號的人看到月傾城的笑容,也都閃了神,看來不是她一人對美人無法抵抗,恐怕所有人都無法抵抗月傾城的魅力吧。
悠情苑的美人則是眼冒紅心,桃花氾濫,春心蕩漾。
如果她不是受過一次傷,恐怕也會被月傾城所迷惑。
只是如今,她再沒有了愛人的能力,卻也是最可悲的。她的餘生,就只是這樣了吧?
思及此,悲傷如潮水一樣朝向右湧來。
想不到千容轉對她的影響如此深沉,她以為自己早忘了他。
手心傳來一陣刺痛,驚醒了向右的思緒。
是月傾城的指尖刺入她的手心,向右這才想起自己是在留情苑的宴會上,如此熱鬧的場景,她怎能不入戲呢?
向右定了定神,看向眾人,卻見一眾人等全看著她。
向右撫上自己的臉,難道臉髒了?
向右不解地看向月傾城,卻見他剛剛還和穆的臉色,如今又變得憤怒莫明。
什麼嘛,變臉如變天,想不到男人比女人還要善變。
接下來節目表演開始。向右心不在焉,頻頻走神。
眼前的歡聲艷舞,如此熟悉的場景,令向右想起在皇宮參加的中秋宴會。
也是繁華如斯,夢幻如此。
那次她坐在下座,此次換了個場地,卻坐到了首座。
當皇后的時候她沒機會坐在千容轉身邊,而如今只是做個侍女,她卻有機會陪侍在月傾城身畔。當真可笑之至,向右的人生,怕也就是一場笑話而已。
向右的手心又是一陣刺痛,月傾城又何必時時提醒她身在何處?
她無奈地定了定神,觀賞起了美妙的歌舞表演。可每每看著看著,又會回想起宮中的往事。
在焚情宮所有的一切,都和皇宮如此相似,它時時刻刻地提醒她曾經是一個皇后的事實,這讓向右痛苦不已。
這裡的一切,都讓向右喘不過氣來。
時間過得尤其緩慢,真希望自己能當個逃兵,逃離這虛假的繁華。
月傾城突然俯首在向右耳旁低語了一句,向右聽到搖頭如撥浪鼓,月傾城居然要讓她表演節目,有沒有搞錯?
向右在月傾城耳邊低語道:「公子,我什麼都不會,你就饒了我吧。你看我這穿著,要怎麼表演?」
的確,她身著素衣長裙,未施脂粉,比傾風的穿著還要樸素,整個就是一侍女打扮,月傾城卻叫她表演,那不是擺明想看她出醜嗎。
月傾城沉聲道:「你如果不想出焚情宮,可以不用表演。」
向右憤怒地瞪向月傾城,妖男卻對她咧齒一笑,得意洋洋的樣子很欠扁。
「公子想看什麼?向右盡力便是。」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哄月傾城開心,他開心了她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還有兩天,她忍。
「聽你這語氣,好像什麼都會,那就歌舞吧!」月傾城隨意道,淡掃一眼向右,擺明瞧不起她。
向右看了看身上的衣著,好像不適合跳舞,那就唱一曲吧。
月傾城揚了揚手,場下立刻安靜下來,只聽他道:「接下來由向右表演,後面的節目取消,無需再浪費時間。」
月傾城此言一出,所有人竊竊私語。
剩下還來不及表演的美人更是憤恨地看向向右,恨不能將向右千刀萬剮,以卸心頭之怒。
向右裝作沒看見,從高台站起,緩步下了石階,她走到一個美人旁邊,「借你古箏一用。」
也沒等人家同意,向右就自顧自地拿起古箏,走到場地中央坐下。
此時向右倒有了當皇后時的氣勢,舉手投足都透著尊貴之氣。
向右試了一下音調,微一點頭,這古箏的音色倒也還好。
向右看了一眼四周看著向右各種各樣的眼神,淺笑盈盈:「今日有幸能夠參加焚情宮的宴會,向右感到無比榮幸,接下來我為大家演奏一曲《梁祝》,希望能博在座各位一笑!」
說完向右便唱將起來:「……還你此生此世今生前世,雙雙飛過萬世千生去……」
《梁祝》曲調悠揚淒美,用古箏再配上向右的美妙嗓音,自是有一番餘音繚繞的情韻。
待向右表演完畢,向周圍一行禮,便退了開去。
所有人還沉浸在美妙的音律當中無法自拔,忘了作何反應。
向右退出場地邊角,沒再回台上。
月傾城說了,她表演完後其它節目取消,她自是不必再上去承受多一次白眼。
向右安靜地側立在人牆之後,不遠處便是四大美男,一副養眼的畫面,一個個都美成這副德性,不得了。
四個美男臉色卻是各異,有戲謔,有探究,還有深思,也一個個都瞅著向右瞧。
「今晚獲勝的是向右,都散了吧!」月傾城的聲音讓向右嚇了一跳,從美男的畫面中跳了出來。
月傾城剛才說什麼,她贏了?
可她又不是他悠情苑中的女人,只是他的侍女好不好。現在是什麼狀況,難道還要她陪月傾城把酒言歡不成?
她就知道月傾城一定是有什麼陰謀,他定是怕極了悠情苑那些個美人,所以擺了她一道。
說起來,她幫了月傾城一個大忙,他定會感激她吧,兩天後爽快地送她出焚情宮。
想到這裡,向右心情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