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說完不理千羽。
千羽放下心來,能直接找到露風,她的心也安定了些。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千羽著實無聊,便也閉上雙眼安心地睡去。
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卻是躺在床上。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居然有溫度,她活了?
千羽驚喜地左右摸自己的身體,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千羽,你醒了?」露風的聲音響在千羽的頭頂。
她驚喜地循聲看去,果然是露風。
「我怎麼在這裡?你怎麼會在這裡,對了,這裡是哪裡?」千羽問了一連串,自己都覺得好笑,露風笑開了眉眼
「這是客棧,我原本在睡覺,早上起身就發現你躺在我身邊,好神奇。想不到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可以起死回生。你不知道,皇上……」
千羽及時摀住露風的小嘴,壓低聲音道:「我們既然出了皇宮,以後那個小城的事情都和咱們無關了,莫再提起,知道嗎?」
露風朝千羽點點頭,千羽才安心地放開她:「對了,以後你別再叫我千羽,叫我向右就好,你也得改個名字,以前你叫什麼名字?」
「我以前姓陸名青,我要用回以前的名字麼?」
千羽想了一回,覺得不太妥當,不如索性改個名字,她搖頭道:「用回以前的名字不太好,穩妥起見,我幫你改個名字吧,我叫向右,不如你隨我姓,就叫向晴,如何?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兩姐妹。」
「向晴,向晴,這名兒好,我喜歡。你是向右,我是向晴,太好了,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了。」向晴笑開了眼,越念越喜歡自己的新名字。
「是啊,我現在也有親人,好在我也不太笨,從千容玨手裡把你搶過來。從今往後我再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我們從今開始要自力更生,怎麼辦才好,你倒是出出主意。」千羽,不對,是向右,她期盼的眼神看向向晴問道。
從今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千羽,沒有露風,只有向晴向右兩姐妹。
「不急,你看,這裡有好多的銀子呢。」向晴獻寶似地將一袋白銀及一疊銀票遞到向右跟前。
向右探頭一看,全是真金實銀,她對綠萼說的話,那傢伙都辦到了。
到底是神仙,要什麼就有什麼。
往後她們的溫飽應該不成問題。既然這樣,就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好了。
「現在我們還在京都嗎?」沉吟片刻,向右問道。
「是啊,我昨日剛從宮中出來。」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此處離皇宮太近,我不安心。還有,你去買幾套男人的衣裳,我們兩個弱質女流,穿男裝行走要方便一些,去吧。」說完後,向右發現自己說話還帶著命令的語氣,這種惡習以後得慢慢改過來才行。
「你先歇著,我去辦事情。」向晴說著便走出了客棧。
向右見她走了,才又躺回了床上。以後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終於離開了吃人不吐骨的皇宮,興奮難捺。
第二天,向右和向晴便穿上新買的男裝。
向晴剛一換上,令向右眼前一亮,向晴本來就很美,現在儼然成為一個俊俏公子哥兒。
向晴看到向右更是讚不絕口地道:「向右,你好好看,走到大街上,一定會迷倒許許多多的姑娘。」
好看嗎?
向右向鏡中的自己看去,確實是一個俊俏至極的俏公子,櫻唇紅了一些,鼻子嬌俏了些,這哪裡像個男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個女人。
向右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最後問道:「我這樣,人家不一眼看穿我是個女人嗎?」
「不會,若我不率先知道你是女人,定以為你是男子,這樣的你,看起來只是一個極美的男人罷了,你只要動作舉止男性化一些就行了。」
向右又看了看,不會吧,向晴那是什麼眼睛,「真的看不出嗎?不會吧?」
「你信我便是,難道我還能騙你嗎?」
見向晴這麼肯定,向右無話可說。那就這樣,出發吧。
她們雇了一輛馬車,出了繁華的京都。
出了城門,向右回頭望去。
從此這座城裡的繁華與悲喜,與她再無干係。
此生,她也不會再踏足這片土地了吧。
想到這裡,不禁有一絲不捨,她到底只是凡塵俗世之人,會有太多的眷戀與不捨……
「向右,你想他了嗎?」
向右知道向晴所說的他是千容轉,搖頭道:「不,我重生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一切和我再無瓜葛。以前,只不過做了一場遲遲不願醒來的夢而已。向晴,我們要向前看,過去的一切終究都是過往雲煙。」
向晴點頭,不敢提千容轉。
馬車一路向前,向右掀起車簾,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不禁看呆了眼。
夕陽大如月盤,紅彤彤的,彷彿觸手可及又遙不可及,矛盾的視覺衝擊。
霞光的範圍慢慢地縮小,顏色也逐漸變淺了,紫紅變成了深紅,深紅變成了粉紅,又由粉紅變成了淡紅,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古道中揚起了陣陣沙塵,路旁只有偶爾的枯樹從馬車前閃過。
看著眼前這番情景,向右有感而發:「枯滕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她話音剛落,馬車旁邊突然響起了拍掌的聲音,一道磁性動聽的男性聲音響在她耳畔:「好一句『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向右很是詫異,怎麼她沒發現旁邊有人呢。
她探頭看去,只見一個騎著白色駿馬的高大男人擋在她們的馬車前面,車伕「吁」了一聲,馬車硬生生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