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來煩我？」靈兮冷冷的說著，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將問天甩在了身後，問天平時喜歡和靈兮鬥鬥嘴，這一次卻出奇的沒有反駁，靈兮的神色裡有著他熟悉的悲傷，她為著莫炎，自己則為著月蟬。
三天的搜尋，一無所獲，厲帝也早已接受了莫炎已死的事實，於是，頒下了詔令，為莫炎準備了一個盛大的葬禮，在皇家陵園內為他設了衣冠塚，同時禁令，整個吳越國在三個月之內均不許迎接嫁娶及一切相關的歡慶活動。
整個吳越國都陷在了悲痛的氛圍中。
靈兮沿著樹林的小道緩緩往前走著，百花依舊，蝴蝶蹁躚，只是卻再也沒了欣賞的雅興。
走到莫炎曾經抱自己上馬的地方，四目環顧，哪裡還有故人的影子，一陣風過，靈兮忍不住慢慢的蹲了下去，雙手緊緊的環抱著自己的身子，卻還是覺得寒澈入骨，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劃過了臉頰，很快便被冷冷的寒風吹乾了。
月蟬吹滅了燭火，獨自走出了皇宮，平靜的河面倒映著她疲憊的容顏，整個皇宮都在悲傷，卻沒有人記得，死去的不止是莫炎，還有雲霄。
有人輕輕的為自己披上了一件風衣，便錯誤的以為雲霄，欣喜的回頭，頓時化為了失望。
「你一直跟著我？」
「是。」問天道：「屬下見公主一個人出了宮，怕您有事，所以便跟了來。」
月蟬用手指著面前的河流，幽幽問道：「知道這條河的盡頭是什麼嗎？」
「屬下愚昧。」
「是幸福。」月蟬道：「雲霄說，沿著這條河一直往上，就會進入大宋的境地，到了那裡，就沒人再認識我們了，我們可以做最平凡的夫妻，只是我們都忽略了，這條路竟是如此的艱難——」月蟬哽咽著，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問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陪她站著，很久很久，月蟬方才起了身，「回去吧，他不會出現了。」
跟在月蟬身後，問天同樣悲痛不已，莫炎和雲霄都是自己最敬佩的人，也是這個皇宮中為數不多的，不會拿自己身世嘲笑自己的人，現在卻因為那艘罪惡的大船，沉沒在了河底，連屍骨都無法尋找。他不知道，這樣的悲傷會纏繞自己多久，只是希望月蟬能盡快從那無盡的悲痛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