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威王的請帖,約您今晚過府小聚。」
歌笑從椅子上噌站了起來,鴻門宴,來的這麼快,他真的決定殺我,低頭踱了兩步,「回話,我會去。」想試探我,好,就讓你看看我的陣勢有多強大。轉頭看向幽塵,「今晚,你來負責我的安全。」
幽塵興奮的跳起來:「終於有用到我的地方了,放心,只要我在,閻王也不敢近前半步。」
「別把牛皮吹破了。你能不能不穿紅,打扮的像女人一樣。」
「你不屑做女人,我只好委屈自己,代你做了。」
「你還說,生怕天下人不知道麼?」
「你怕什麼,做女人不好麼?」
「懶得跟你說。」
雪未消湊過來:「要不要我陪?」
「不用啦,你的身份我雇不起。」
「你還真財迷,免費的。」
「真不用,帶著你怎麼解釋啊。」
「也對,要我給你配點防身的藥麼?」
歌笑差點笑出來:「拜託,老大,你真逗。治病我不如你,製毒我比你差的不多。」
「你還會製毒啊?」
「嘿嘿嘿,會那麼一點。不說了,我去換衣服。」
是夜,歌笑一身寶藍色緞衣,身披雪色大氅,乘轎前往威王府,暗中隨行的影子衛二十人,但是她分明可以感覺到,另有三股人馬隨後,估計一下數字,可能不下百人。她是想來個大陣勢,可沒必要這麼大吧。保護自己的那幾股勢力究竟是誰的。悄悄問暗中的幽塵:「你派人跟來了?」
「有那個必要麼,我一個抵得上一百個。不過看來你真的很重要啊,那麼多人在暗中跟隨,真服了他們。」
「眼紅啊,就讓你眼紅。」
「小女人,扮的再像男人,也還是小女人。」
「再說,回去把你嘴巴縫上。」
幽塵不再做聲,但能聽到他憋不住的輕笑。
威王府不是第一次來,以前來是白天,今天是晚上,朱紅色的大門顯得更加沉重,隱隱透露出危險的氣息。步入府內,沿路顯然有埋伏的人,歌笑披唇一笑,還真是鴻門宴啊,我要看看你怎麼擺。
迎客廳燈火通明,管樂聲,歌聲掩蓋不了那沉沉的殺氣。
歌笑很灑脫的走進大廳,迎視著威王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下管宜琪,拜見威王,不知王爺今夜相召,所為何事?」
「自那日別後,本王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什麼人。不過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今夜相邀,是想要個答案。請坐。」
「謝王爺。」侍女過來取下大氅,歌笑纖瘦的身形,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柔弱。
威王有一瞬的恍惚,要死了,怎麼還被蠱惑,這人身上就是有種神秘的誘惑,每次見都忍不住靠近,明知是火,還是忍不住。
「管老闆,明人不說暗話,你能不能告訴本王,你究竟是誰麼?」
歌笑目光掃視一周,想必這廳中所有的人都是高手,所以才會散發出這麼強的氣場,心中暗笑,「王爺,我真的讓您那麼不放心麼?您是不是覺得我對您是個威脅,如果不能用,就必須殺,對不對?」
「你如此明白,居然還敢來。本王真的很佩服你。」
「一個人要麼無知膽大,如初生牛犢;要麼無畏膽大,如九天傲龍,您覺得我是哪一種?」
「說真話,你兩種都不像。」
歌笑放聲大笑,清脆的聲音穿透屋頂,直射夜空,令暗伏的人一陣膽寒,好強的內力,內修略差之人,幾乎被震出內傷。
「王爺的第六感真強。我欠王爺一頓大餐,可是近期又有要事要處理,可能不能履行下月初的諾言,所以,想請王爺提前,如何?」
「大餐於我並不重要,只是管老闆的表演很特別,令本王好生掛牽。」
「彫蟲小技,何足掛齒?」
「不如,管老闆今夜為本王歌一曲,全當提前履行諾言了。」
「我不想讓王爺吃虧。」
「本王願意。」
有錢難買我願意,好啊,反正不虧,「這樣啊,在下正要遠行,可能幾月就回,可能永遠不回。所以今晚權當是王爺為在下送別,那麼為報答王爺我理當為王爺賦詩一首,以作留念。」
「即將遠行,可能不回來了,這麼說,你不是我國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不是。」
威王偷偷舒了口氣:「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也不一定,看機緣吧。我不在的時候,王爺能多多照顧在下的小店麼?」
「如果有必要,本王一定不遺餘力。」
「就沖這句話,王爺這個朋友在下交定了,但不知王爺,肯不肯賞這個臉呢?」
「能與管老闆成為朋友,是本王的榮幸。」
「謝謝,王爺,拿琴來。」歌笑心說:送你一首歌,希望你能明白,放棄不該有的慾望。也許我們以後還能好好相處。
琴聲悠揚,飄飄蕩蕩,散發出一種看淡一切的氣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曲罷,起身:「王爺,沒事的話,在下告退。」
威王愕然的望著她,心緒萬千,卻理不出個頭緒。
歌笑走出客廳。
威王仍在自己的心境中,一旁謀士,輕輕問:「王爺,要不要動手?」
威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愚蠢,你看不出他是有備而來的麼,你知道他身邊有多少護衛?」
「王爺,可是這次機會錯過就……」
「他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準備離開,而且分明說了不再回來。你是蠢豬麼,想要現在動手。姑且不論他的身份何其神秘,就單單他自己的實力,就不是你們任何人可以匹敵。沒有腦子,要你何用,滾!」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威王以手扶額,什麼謀士,都是蠢豬,這些人如何助我成就大事?管宜琪的詩是什麼意思,是非成敗轉頭空,是說什麼帝王霸業都無足稱道,所有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麼?他是看淡了一切,還是別有用心。他為什麼對我說這些,是勸?還是諷?
王府外,幽塵抱胸靠在門前的石獅子上。歌笑緩步走過他身旁,輕聲譏笑:「在屋頂上聽到了什麼?」
「該聽到的都聽到了,而且還痛扁了幾個宵小。」
「你還說別人。現在不用你跟著了,你自由了。」
「你不回去?」
「我還有事,不准跟著。」
「我要保護你。」
「在外面,你覺得是你的逃跑功夫厲害,還是我的?」
「真不要我跟?」
「萬分真,是我朋友,就尊重我的隱私。」
「得,你守著你的隱私,我去找我的隱私。」
兩人各奔一方,歌笑揮手潛退自己的人,採取迂迴戰術,擺脫了其他跟隨著,悄然潛進東宮。
木風在屋中,感知她的到來微微一笑:「乖徒兒,捨得來看為師了。」
歌笑飛身穿入,「師父說的哪裡話。我很忙啊,您又不忙,都不去看我,還說我。」
「總是你有理。」
「你屬於夜貓子的,來了就有事,今天是什麼事啊?」
「還是師父瞭解我。太子哥哥呢?」
「他一會到,你就不想跟師父多說會話。」
「呀,師父,你這吃的是哪門子醋啊。我看您老真該找個師娘,不然總是沒事幹。」
「死丫頭,竟然取笑為師。」
「沒有啦,說真心話,您找個師娘吧。雖然您還不老,可總要老的,到時候,沒人照顧您,徒兒又不能天天陪著您,那可是很孤獨的。」
「你就希望師父孤獨終老麼?」
「沒有啦,師父,我要去神虎國,然後還可能去北淮等國,所以時間可能很長。希望師父不要想我,還有您肚子裡還有什麼絕活沒教我,快點都給我吧,以徒兒的速度,一年後歸來那就是天地之別了。」
「笑兒,你要走?你知道外面多危險麼,你還小啊,別的地方不比這裡,有大家在都能罩著你,而在其它國家,我們都幫不上忙,萬一……」
「師父您想多了。徒兒,是人精啊,走到那裡都能混的風生水起的。您大可不必擔心。給這是我剛做的九連環,您閒來無事慢慢玩。」
「你要走到哪裡去?」太子走進來,一臉緊張。
歌笑立刻跳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太子哥哥,我好想你哦。」
「想我,還不來看我。」
「嗐,現在不比以前來,我身後一幫跟屁蟲,是不是也有你的人。弄的我進宮見你,都要滿城繞圈子,把他們全甩了,才敢來。」
太子開心的笑了:「這說明有很多人關心你啊。」
「算了吧,弄的人家一點隱私都沒有。太子哥哥,你把你的人收回吧,其實我有自己的暗衛。」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要去哪裡?」
「哦,我要把業務發展到其他各國,賺別的國家的錢才是我最終目的。」
「妹妹,我們不缺錢啊。」
「其實,也不是錢的問題。只是現在我還不想說。」
「妹妹,你真是我妹妹麼?為什麼你做的事總讓我百思不解呢?」
「我是你妹妹是毫無疑問的。我有一個夢想,這個夢想很大,包括你,我,我們的家。」
太子緊緊抓住她的手,目光中滿是不捨和無奈:「不要走。」
「哥哥啊,我已經很強大了,你不要總那麼擔心啦。」
「我的小妹妹總想長大,可是哥哥我真不想你長大。」
「這就是成年人的煩惱麼?我已經長大了,只是身體沒長大。師父,好好照看我的太子哥哥,哪天回來我想看到他做爸爸。」
「你這個小丫頭,要不要生孩子,跟師父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啊,只是我看您很閒,也不給我找個師娘,也沒有徒弟要教,一個大男人太閒了,對身體不好,所以找個事給您做。要不幫我找師娘,要不給我監督個侄子出來。」
木風很無奈的看看太子:「好了,我們都別擔心她了。她是真長大了,我們兩個加起來都敵不過她。」
「呵呵,那個太子哥哥,把玲兒和小環給我弄過去,我還是習慣她們的照顧。」
「這個是我的疏忽,明天就讓她們到你那裡去。」
「謝謝太子哥哥。天色不早,我要回去睡了。」
「你什麼時候走?」
「就這幾天,不用送。」
「妹妹,」依依不捨,「保持聯繫。」
「飛鴿聯繫。」藍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木風搖搖頭,歎口氣:「你妹妹是個怪胎。」
太子沒好氣的回了句:「你教的好徒弟。沒跟你之前,她不是這樣的。」
木風發現自己被栽贓了,而且這個贓洗都洗不乾淨。
次日,玲兒和小環來到了天語樓,成為老闆的貼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