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未浠沒有回答她,空洞無神的雙眸默然望著窗欞外的庭院。
子蘇順著未浠的目光往外看去,除了滿庭群花吐芳,沒有任何奇異的景況。
小姐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眼神?自從離開延陵府後子蘇發現自家小姐變了,褪去了當初的青澀和純真,卻徒增了一份感傷。
這一路過來,真是苦了她了。
子夏端著飯食走近未浠,秀口吹了吹熱氣騰騰的湯,想餵給未浠,無奈勺子拿了半天,未浠卻正眼都不瞧一下。
子蘇急了,輕輕的搖晃著未浠的肩膀,兩眼發紅,眼淚在眼眶打著轉轉,「小姐,你若再不吃東西,子蘇就陪你一起餓!」
未浠恍然的轉過頭,看著眼淚汪汪的子蘇,心一軟,取過子夏餐盤上的湯碗想自己動口,卻給瓷碗驚人的熱度燙得急忙將碗扔了出去。
被丟棄的碗在落地時發出清晰的脆裂聲,在本就安靜的棲瑾殿顯得格外刺耳。
怕引來門外的侍衛,未浠慌亂的走過去收拾一地殘局,不料卻給尖銳的瓦片割破了手指,一滴滴鮮艷的血順著白皙的玉指滴落在地面,渲染開朵朵小小的血花。
子夏連忙奔到未浠身邊,擔憂的抓起她的手查看傷勢,語氣帶著小小的責備,「小姐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這種事情我和子蘇來做就可以了。」
未浠淡淡一笑,抽回流血的手指,緩緩起身,這點痛算什麼?心裡更痛…
聽見摔碎東西的聲音趕緊來的侍衛看到地上一點一點的血跡時,不由得嚇了一跳。這位天仙般美麗的女子可不能出半點差錯的,陛下連自己的寢宮都讓給她了,可想而知這位姑娘的重要性。
只是地上為什麼會有血?
難道,這位姑娘想自盡…
一個恐怖的念頭閃過幾個人腦中,四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決定將這事稟告陛下。
議政廳堂溪祁珞和慕笑邪討論著兩國交換資源的事,這是慕笑邪此次前來的目的。北昊五穀不足,但是琴寒卻年年豐裕。秦寒絲綢不足,布料價格尤其昂貴。兩人協議就北昊的布匹換秦寒的五穀。
堂溪祁珞一向不屑外交,但是民以食為天,北昊雖然國力雄厚,但五穀是百姓的死穴。所以這一次,祁珞破天荒的和慕笑邪談起了外交。
兩人的神色一個似冰,一個如火。堂溪祁珞見誰都是那副千年不變的冰塊臉,慕笑邪則是萬年不改的笑臉。但是這一次外交卻討論得異常的順利。各取所好!
討論快近尾聲的時候,屋外灼然的摳門聲傳來,堂溪祁珞的眼危險的瞇起,灼然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場合,敢在這時候打斷?
得允進來的灼然恭敬的嚮慕笑邪問了聲安,隨即附在堂溪祁珞耳際耳語了幾句,堂溪祁珞神色一厲,之後便拋下一臉呆愣的慕笑邪匆匆離去。
這傢伙會因什麼事在如此關鍵的時候走開…該不會金屋藏嬌了吧?
慕笑邪玩味的笑了。
當棲瑾殿的大門被火氣強大的某帝踢開時,見到的只是子夏蹲在延陵未浠身邊,拿起她的一根纖纖玉指小心翼翼的包紮時,堂溪祁珞的咆哮聲再一次響徹棲瑾殿,「延陵未浠!」
該死的,說誰她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