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風亦!
「蟒幫」幫主簡仲的侄子,現任簡仲之女簡如的貼身保鏢。名義上還有一個身份是簡仲大哥簡磊的兒子。
簡磊的兒子?
幽晚眼瞳在看到外圍送來的調查資料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簡磊怎麼會有兒子?
別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她卻瞭解。「蟒幫」和「襲人」組織的交集不是一天、兩天了。「蟒幫」很多不為人知的暗幕,「襲人」組織卻都有幾分瞭解。
簡磊的確是簡仲的大哥,「蟒幫」今日在N市有這樣的江湖地位從某種意義上說最少有一半亦是靠簡磊打下來的。可是簡磊在十二年前就因為運毒,在中越邊境被擊斃了啊。雖然簡風亦正好十二歲,可以勉強對應上時間,可是最重要的一環卻對不上。那就是簡磊那時沒有結婚,或者正確一些說,他連個女人都沒有。
沒有女人卻有兒子,這是不是太突兀了一些。
「人呢?」剛進總部的幽晚在看完外圍傳來的第一手資料,已不屑地把手中的資料隨意丟入了樓道的垃圾簍,這樣的資料明顯過於表面化。
「人已經帶回了總部靜室。」隨侍在幽晚身旁的影月忙急聲回應。
聞言,幽晚前進腳步一頓,旋身朝靜室的方向行去:「他拿著夜璜的面皮去做了些什麼?」這才是幽晚真正好奇的。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居然可以波瀾不驚的做完那麼血腥而殘暴的舉措。背後應該是有一些什麼目的的吧!
「研究!」
影月簡單的兩字答案,讓幽晚的眉頭再次有了聚攏的痕跡。
研究什麼?
「簡仲發現幽璜的身份了?」略微思索了一下,幽晚有些猶豫地問。
「我們的人刑囚了那個男孩,沒撬開他的嘴。不過我感覺不像是簡仲發現了什麼。我們的人跟了那個男孩4個小時。他除了打過一個電話外,在之後沒有聯繫過任何人。最後在洪波旅社租了一間房,買了一瓶白醋,然後我們的人看到他用白醋去浸泡幽璜的面皮。」
「醋?!」幽晚的聲調微微揚起了幾分:「兌水了沒?」
「兌了。」
「有意思!」加快腳步,幽晚有些玩味的輕笑:「我真想知道那男孩到底在做什麼研究。」
是什麼研究呢?
當幽晚蹲在簡風亦身旁,看著血色狼狽的小小身子,卻沒有馬上把疑問問出口去。雖然面前的男孩才12歲的年紀,不過看他身上的傷,就知道影月派去抓捕的人沒有因為年齡而有一絲留手。這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不是他用那麼血腥的手段對付幽璜的屍體,組織裡的人也不會出氣般以抓捕為借口下狠手修理他。
「你還好嗎?」在暗處觀察了半刻,幽晚終於走出陰影,低柔清曼的問詢如綿軟的絲小心翼翼的纏繞上男孩。
趴伏在地板上的男孩聞聲,微微抬起頭,雖然滿臉青紫,雖然渾身傷痕,眼瞳卻在晦暗的燈光下異常明亮。
就著男孩緩緩支起傷痕滿佈的身體,幽晚的手指輕輕的自男孩青腫的額角拂過,嘴角的笑更溫柔:「一定很疼吧!」沒有譏諷和嘲弄,語絲綿綿中居然納著七分心疼,三分不忍。
「、、、、、、」而過了半晌,男孩居然沒有回應。只是安靜的在黑暗中看著幽晚。
「你叫什麼名字?」沒有半分拷問的語氣,幽晚的詢問倒更像是初次見面,朋友間的交際。
可是男孩依舊沒有問答,眼底的防備倒是更重了。這倒是出乎幽晚的意料。一個12歲的孩子居然有這樣謹慎的防備心理。
「我是來幫你的,可是你什麼也不說,我都幫不了你。」悠悠的歎了口氣,幽晚綿軟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惋惜。
「不用再繞彎子,貓哭耗子假慈悲!」沒有求助,在幽晚語音才落,男孩的第一次回應居然是帶著排斥的反駁。
眼底的偽裝一怠,幽晚心底多了幾分愕然。
「你們把我抓來這裡,不就是想知道那個『襲人』的臉皮被我怎麼了嗎?走了一群打手,又來了一個說客。」
微微提起秀氣的眉峰,幽晚安靜的聽完男孩的譏諷沒有接口。影月說過,他們對這孩子刑囚過,這孩子知道問詢的目的並不奇怪,讓她詫然的是這孩子的反應。
12歲!
這孩子應該只有12歲的,可是為什麼語言間的應對如此老辣。
「你這麼知道我是說客?」幽晚定了定神,臉上的笑意不減,眼底慢慢掬起幾分異樣的興趣。簡仲這個「侄子」遠比她想像的有趣。
「先打一巴掌,再喂顆糖吃,我不是3歲的小孩。這種軟硬兼施的伎倆,我7歲就會用了。」
「你也會用?」幽晚不覺笑出了聲,眼神中的異樣亦多了幾分:「那你一定知道,我們軟硬兼施之後什麼好處都撈不到的話,你會有什麼下場。」
「你嚇唬我?」男孩有些切齒的回應,眼底卻不自覺的劃過了一絲恐懼。
「我從來不嚇唬人,你是簡仲的侄子。不過從你失蹤了8個小時,『蟒幫』都沒人發現這點看,相信你叔叔也並不是十分緊張你,而我從你這又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那你對我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這樣一個人,我多養一天只是在浪費糧食。」幽晚好整以暇地看著男孩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這男孩相當聰明,更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與老辣。正因為如此,已不用多言,她相信她的意思,男孩懂。
時間在晦暗的燈光下一刻一刻的跳過,黑暗中,呼吸的頻率越來越急促。當急促完全失去了某種平衡,幽晚已慢慢直起身子,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男孩稚嫩的聲音惶然拉住了幽晚離去的腳步。
「我說出來你一樣會殺了我吧。」男孩最後的防線終於崩潰,顫抖的聲線浮動著恐懼和絕望。
而幽晚只是淡淡的笑著接口:「或許、、、、、、不過說得好的話,卻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