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指責的眸光下,盈滿的是關切。花語在心底暗暗歎氣。她是想轉移花聆對花蕊的注意力,不想花聆繼續追問。可是顯然,花聆已經不是十幾歲時,那個大大咧咧,做事不多加思考的傻姑娘了。敷衍和轉移注意力,看來是不太容易了。
略一沉吟,花語才給出了回應:“花蕊的情況,你一直知道的。雖然你姐夫這幾年一直在世界各地找人醫治她的病,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可是她那樣的病情在受到刺激的時候,卻難免會反復。前幾天家裡進了賊,正巧被花蕊撞上了,受了驚嚇,所以這幾天她的精神一直不好。”半真半假的,花語柔聲安撫著。
“家裡進賊?”花聆不可置信的驚呼。“花宅”不是一般的小家小室,更不是普通的私家公館。自從姐夫幫大姐收回“花宅”,家裡就一直都配備了一定數量的保全人員守護著。而且姐夫的身份也較特殊。這樣的狀況下居然會進賊?
看出了花聆的疑惑,花語不得不順著話鋒繼續解釋:“是內賊!你姐夫在拉斯維加斯出了點事。所以有不懷好心的人混在你姐夫這次派來的隨行人員裡,一起進了‘花宅’。”
“他們想做什麼?”
“偷一點資料。”花語下意識的撇開眸光。謊言!面對花聆,第一次,花語有些局促和窒息。原來謊言對自己最親近的人說出,是如此的忐忑。
“得手了嗎?”
艱難的搖了搖頭,花語有些吃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花聆的追問讓花語疲憊的神思不得不努力運轉。一個謊言,果然是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周圓:“當時,內賊進了我的房間,剛好被花蕊撞到。那個賊見事跡敗露,就抓了花蕊威脅,所以花蕊才受了驚嚇。”花語的喉間漸漸干澀緊縮。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抬茶幾上擺放的冷水杯具,卻在端起的一剎,被急來的污黑迷離神思,一個不穩,已帶翻一手濕濡。
“姐!”花聆直覺的伸手扶住了花蕊微微傾斜的身子。
“怎麼了?”花聆追問間,才注意到花語的手心冷的像冰,蒼白的臉上全是倦意。
有了暫時的扶持和依靠,花語長長喘了一口氣。才定下神來,最近幾天自己的精神是越來越不濟了,這樣的頭暈目眩已經連著發生了好幾次。頭一暈起來,還伴著心慌耳鳴。看來接連熬夜,自己的身體還真是吃不消的。難怪今天一早懷讓自己一定要多睡一下。可是懷哪裡知道,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看到花蕊那雙冰冷絕望的眼眸,哪裡還能睡的安穩。
疲倦的對花聆搖了搖頭,花語坐正了身子。身上還是不太有力氣,所以只有軟軟的任自己倚靠進沙發:“我沒事的。花蕊在醫院這2天。我守了夜,睡眠不足,所以精神不太好。”
“那你別過去了,我手上的事已經告一段落。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花蕊那邊我會照顧的。”花聆立起身來,就想把花語自沙發裡托起:“你也別靠在這,那邊有床,上床好好睡。”
花語還是不太放心,可是正要咬牙立直的身子。還沒站穩,又被一陣暈眩虛軟了腳步,跌回沙發。頭疼的厲害,如針刺一般。呼吸也開始有些吃力。
“叫你別逞強了。”花聆近身半攙起花語,承接了花語大半的體重,才扶穩站定,緩慢的朝花語的睡床走了過去。
“對了,那天一早你接到的那個電話到底是什麼事,怎麼一去,就直接去了大半個月。”難得的,花聆的注意力被調開了些許。花語連忙繼續追問。
“也沒什麼,就是一個我一直看好的設計師想換東家。我聽到風聲,所以就親自去接觸一下。”花聆輕巧的一語帶過:“姐,‘花氏’的事,你暫時就別操心了。我能應付的,就算有問題,我還會去找姐夫嗎。你別擔心。倒是你的身體,你自己要多上心。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動不動就蒼白暈倒。我要去問問姐夫,他是怎麼照顧你的。”
邊說著,花聆邊扶著花語在睡床躺下:“姐,你就好好的安心睡一覺好了。我去照顧花蕊。”
“花聆……”花語有些猶豫、有些擔憂,可是告誡的話一時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言語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