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的疏離,僵硬的凝固在花聆遞出的手指間。半晌沒有回應的尷尬在空氣裡緩緩彌漫出冷色難堪。花聆終於發現了花蕊蒼白的面容下,那雙幽暗的眼眸裡如死灰一般的沉寂。下意識的,左手伸出,想去探一探花蕊的額角。在快要碰觸的一剎,卻生生被花蕊猛然側頭,閃了開去:“花蕊……”花聆擔憂的呢喃。這樣的冰冷,這樣的防備,仿佛是回到了花蕊才從泰國回來的那段時光。不!花蕊眼底的孤寂和冰冷,空洞的連恐懼都找不到一絲痕跡。
花蕊怎麼了?
張口才要詢問,坐在一旁的大姐花語已伸手接過花聆手邊的禮盒。轉手間,花語握住了花蕊置放在被褥外的手掌,把禮盒塞進了花蕊掌中溫婉輕笑:“花蕊,聆買了禮物給你呢,你拆開看看是什麼。我和聆到外面說兩句話。”說完,不待花聆反對,已起身拉著花聆快步退出了房間。
冷冷看著花語和花聆的身影在門扉後消失,花蕊放在被褥外的手指,終於捏握出猙獰青白的顏色。
痛!
恨!
因為弱勢,因為無力,所以自己永遠只是被動的一方,只是被傷害的一方,就算被踐踏到體無完膚,牙齒亦只能合著血色吞咽入喉。可是花語和耿於懷怎樣殘忍和冷酷的對待自己,自己都可以忍受。為什麼,為什麼退到最後,連她肚子裡與楚辭唯一的聯系都不留點給他,連那最後一絲溫暖牽絆都不留給她。楚辭是她的命,他們知道,可是依舊生生剝離血肉,現在更連神魂間唯一的依靠都徹底的拿走。
自私!
世間還有誰比這兩個人更自私。為了守住他們自己的幸福,可以生生碾碎同胞骨血,就算尚未確定的危機和可能,也決然切斷。
心底的暗色濃雲聚出黑壓壓的陰霾沉重,也聚出鋒利、冰冷的犀利冷芒。手指聚力,手中的禮盒已狠狠拋出。“匡啷”一聲,碎裂的瓷音在不遠處電腦的一角崩裂開來。有意無意的,禮盒裡裝載的禮物雖已破碎,完整的盒角卻撞開了電腦的開關。
系統如常的開始運行啟動,暗色的屏幕在“滴”的一聲後,拉開藍色的一角。
花蕊的心頭有什麼東西牟然牽動了一下。數秒後,屏幕上跳躍出QQ待登陸的上線提示框。心底模糊攢動的意念一絲一絲剝離出清晰的痕跡。
自己被姐姐送進醫院有好幾天了吧。花蕊暗暗在心底尋思著計算日子。她還記得在這之前,自己因為懷疑楚辭的死,而在網上委托了“神祗”幫忙調查有關那可能毒死楚辭毒藥的資料。雖然“神祗”當時沒有立刻應下委托。可是那麼多天了,“神祗”會改變初衷,答應“幫忙”嗎?會嗎?
鬼使神差的,花蕊緩緩爬下了床,朝電腦移動過去。
聯網!上線!手指鍵入自己QQ的賬號和密碼,數秒之後粉色的娃娃頭像已成功登陸界面。分秒之間,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提示框內,居然開始閃動一個未開啟的頭像,暗色的底板上,一枚光影堆砌的“十字架”頭像正明暗跳動著。
拉著花聆的手,花語快步退出了花蕊的房間。大步朝自己的臥室走去。腳步疾而匆忙。身後拽著被動跟隨的花聆感到花語掌心間的緊蹙,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吊了起來。這樣的一臉嚴肅,是花聆以往很少在大姐花語臉上看到的。
“姐,花蕊怎麼了?”花聆從來都是急性子,雖然從她們行進的路線看,花聆猜花語是想拉著自己去她的臥房。可是花聆卻還是按捺不住提前問出了口。可是花語不答。只是一味疾行。直到進了自己的臥室門,關闔了房門,才松開了花聆的手。花聆手腕處淺麥色的肌膚上雖然看不到清晰可見的勒痕,可是乍松手,那緊蹙的疼痛還是讓花聆微微皺起了眉頭。
“現在可以說了。”花聆揉著手腕追問,花蕊的表現太反常,連大姐的反應也過於反常。在她緊急出差的這幾天,到底家裡是出了什麼事。
“你的飛機是幾點到的?”花語緩步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回應的確答非所問。
“姐!?”花聆皺眉,她在問花蕊的狀況,可是姐姐卻明顯有些閃爍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