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須彌已撥出,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撥出的鈴音,會在門外響起。柔軟清亮的鈴音後,推門而入的是嘴角含笑的花語,而她身後跟著的卻是本不應出現在此地的刑離。刑離明明是留在了拉斯維加斯的,為何會在這裡出現。花蕊的疑問凝在舌尖,怔然間,卻看到大姐花語朝自己走了過來,少頃人已行到自己身旁,半蹲下身子,花語纖細柔嫩的白皙手指緩緩撫上花蕊微腫的脖頸處。嘴角雖然依舊有微笑的弧度,眼底卻多了幾分懊惱暗色:“花蕊,有沒有怎麼樣?”
三分茫然,七分疑惑,花蕊的手壓在喉嚨上緩緩搖頭。姐姐的留言是中午不會回來,可是此刻卻真實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喉嚨有些干澀的緊縮著,腦袋裡卻只剩如煙霧一般的迷茫。
確定了花蕊並沒有大礙,花語轉身面向伏跪在地的“刀疤”。
“‘刀疤’,你有什麼是要對我說的嗎?”明明面上浮起的是溫軟微笑,眼底卻是一片攝人的清冷。這樣的姐姐,是花蕊不曾見過的。
被按壓在地板上的“刀疤”掙扎的扭動了一下,花語清淡的眼神蕩過掣肘的兩名護衛,示意放松鉗制。
禁錮的鉗制撤回了力道,“刀疤”伏倒在地的身子緩緩的立了起來。低垂的眉眼卻只是死死盯在地板上,沒有抬起的打算。
花語輕笑,仿若對這樣的排斥並不在意,身子甚至更往前進了一步:“‘刀疤’,你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進我的房間了吧。”花語仿若不經心的問句,聽到狼狽立在花語兩步開外的“刀疤”耳裡,高大魁梧的身軀卻不自覺的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愕然抬首。沒有言語的回應,一臉難以置信的震驚卻已是最好的答案。
側靠在沙發裡的花蕊聽到大姐這樣的問詢,亦不覺扭頭側看,姐姐的詢問怎麼如此詭異。
“我很好奇,你找了那麼多天,是在找什麼東西?”花語狀似疑惑的吊起眉頭,眼內卻清淡如水。手掌緩緩朝刑離伸出,刑離很自然的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一支“影音筆”遞到花語的手中。
“這個?”花語的笑多了幾分魅惑,刻意的把手中的“影音筆”在“刀疤”面前晃了晃,而“刀疤”原本蒼白的臉色已變得一片慘綠。
“爆炸那天知道懷行動的人不多。”花語緩緩開口,道出的字眼卻讓花蕊猛然一震,所有神思立時聚攏。
“除了懷,只有安排計劃進行的七個人知道。而在當天有機會接觸龐雅軒所坐的那輛車子的人就只有四個。很不巧,爆炸裡又死了兩個。剩下的就只有你和曹解……”花語話音微頓,眼尾有意無意的掃過站立在另一側的曹解,才續道:“‘刀疤’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刀疤”一愣,冷然譏笑出聲,皺緊的眉頭卻在一霎緩緩松開。有些事做了就無法回頭。有些決定下了,就再無選擇的權利。他一直知道,一旦答應了那個人,背叛了“東靖盟”和朱雀,前進還是後退都已不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可是他卻連猶豫的權利都沒有,只因他不想下場如鳩尾。
“我沒什麼好說的。”“刀疤”輕笑,原來走到最後,結果再無從周旋是這樣的滋味。解脫的、坦然的,一切忐忑都可以釋然放下。
“你不會為了懷和我去殺龐雅軒,我只想知道,是誰給你的炸彈?”花語輕問,周旋了許久,布局了那麼長的時間,她不是只想抓到這個直接引導爆炸的人,她要的是藏在暗處窺伺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