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龐雅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是惡意的,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
“你怎麼知道?”
“爸的腿瘸了,因為有人把他騙到室外,用鐵棍把他的腿生生的打折了,而之後的一個星期,沒有人施救和看顧,所以等媽去探望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
“‘瘋人院’裡有看護啊,而且……”
“雅軒。”龐雅媛的語氣裡疲憊和無奈在加重:“你不能再用單純的眼來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只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才是真理。打爸爸的人不是瘋子,風亦讓人去查了,是‘東靖盟’的指示。他們的復仇沒有結束,並不是爸爸入獄,雅婕身死就可以結束的。他們要的結果不是這樣簡單。復仇還在繼續……”
“……”復仇還在繼續……多簡單的幾個字,可是卻承載著多少殘忍和冷酷。他一直討厭簡風亦,因為深知他是混黑道幫派的,所以深深的不齒。可是“東靖盟”卻更讓人不寒而栗。背後腰腹的傷痕在烈日下灼烈燒痛。他忘了,很多事不是他抽身就可以結束的,也忘了就算他可以忘記那個午後君琪和自己是怎樣被炸得血肉模糊,有人卻不會因此忘記了他的存在。
手指緩緩的壓下手機,切斷了通話。因為談話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
呆怔的望著花蕊臥室的落地窗,白色的窗紗因為風過,時不時卷起一朵白色的花,如孤獨的玉蘭,盛開的摧殘。
把鍋子裡煮好的意大利面,乘在盤子裡,把配制好的調料淋上。楚辭把面和倒好的水用托盤端上了樓。花蕊一直沒見下樓,楚辭也知道在發生了早上的事後,或許害羞的花蕊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自己。可是不要緊,他會給花蕊足夠多的時間來適應。現在最棘手的不是面對這份感情,而是花蕊的安全。
下午和姐姐龐雅媛的通話已經讓楚辭認識到一點,要想通過姐姐這條路停下對花蕊的計劃是完全的不可能了。就如姐姐說的,花家對龐家的復仇還在繼續,並不是哪一方說停就可以停的。
曾經至親的花家和龐家現在已成了兩頭絕境裡放了困縛的野獸,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將要開啟的撕咬之勢,不把對方完全的撕裂了吞噬入腹,只怕所有動作都無法停止。
那麼這樣的情況下,花蕊和自己怎麼辦呢?他無法按照原計劃去傷害花蕊,更不能看著其他人接替他的位置去繼續在花蕊身上的計劃。今天的電話,自己沖動了,不該那麼早就把底牌亮給姐姐知道的。他忘記了,龐雅媛雖然是疼愛了他多年的姐姐,可是也是龐家的老大。在龐花兩家的恩怨裡,也是直接的受害者。而且以姐姐的脾性……
輕輕的推開了花蕊臥房的門,不困難的,楚辭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睡衣,坐在窗旁的花蕊。臉色還有些蒼白,眉頭雖然平復著,卻壓不住眼底的迷茫和惶然。聽到了門口的響動,花蕊下意識的回了頭,在看到推門而入的楚辭時,眼底的無助和難堪又加重了幾分。
“花蕊!”楚辭溫柔的微笑,眼神沒有閃躲的迎上花蕊的。走上前,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沙發旁的桌幾上,自己拉了一旁的凳子,在花蕊的面前坐了下來:“吃點東西。”
花蕊的身子僵硬著,在楚辭伸出的手指碰觸到的一剎,微微縮了一下,再抬頭。只看到楚辭如水般溫柔的眼波:“你恨我嗎?”花蕊怔怔的問道。
“為什麼要恨?”楚辭還在笑,索性從凳子裡起身,繞到了花蕊坐的沙發,挨著花蕊坐下。
“我利用了你。”花蕊一個字一個字緩慢的說,眼底緩緩泛起了水霧,聲音梗咽:“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早上去買早點的時候,碰到了艾薇……我不知道艾薇是怎麼知道我的過去的,她在路上堵住我,讓我離開你,說我毀了你。而我只是一個人盡可夫的……”
剩下的花蕊還沒有說出口,唇齒間一暖,胸懷一緊。已被楚辭拉進了懷裡,暗影低俯楚辭已深深的吻住了她。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從提到艾薇開始,他就可以猜到那些難堪和傷害。所以他不要從她的口裡再次重復那些恥辱。那些並不是她的錯。他懂她,所以不需要去解釋。
親吻的力度並不輕,帶著幾分灼烈的炙熱和凶悍的霸氣。花蕊的顫抖的身子卻奇異的在這樣強烈的接觸下,緩緩平復了不安。他吻的很重,和早上擁抱她時的輕柔和珍惜完全不同。花蕊卻知道他是想用這樣的力度,告訴自己,他並不後悔早上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