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搖頭代表什麼？
楚辭看到花蕊下意識甩動的頭顱，不自覺的伸手固定了她小巧的下顎：“你是沒有什麼東西想要，還是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第一個問題已經讓花蕊下意識的想逃避，第二個問題卻已接踵而至。
“花蕊，看著我！”楚辭輕輕的喊著花蕊的名字，他是可以用手指強迫她的臉面對自己，可是他卻沒辦法讓她低垂的眼臉抬起來，與自己的相對。她一直逃一直逃。
她不喜歡的東西，她不想做的事，她不願意接納的一切，她所有想說“NO”的東西，她都可以強迫自己說“是”。這樣的她怎麼可能快樂，這樣的她又怎麼能放開胸懷，讓自己的病徹底的好呢？
“強迫心理症”並沒有多可怕，也沒有多難醫治。說穿了就是心理上因為壓抑，無處發洩情緒，沒辦法平衡自我才擠壓出的逃避。要醫好它，靠藥物和環境還是其次，最主要是打開心裡的結。
楚辭不知道花蕊心裡的結是什麼？或許是那雙畫在筆記上的“眼睛”，也或許是其他。可是不管是什麼，楚辭想讓花蕊把這些都說出來，好的，不好的、美麗的、丑陋的都無所謂。花蕊需要面對，也需要選擇。只有面對了過去，也才能放下心裡的包袱，放下了心裡的包袱，花蕊才能明白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什麼是自己排斥的。
“花蕊……”她依舊低垂著眼眸，燈光柔和的印在她微翹的眼睫上，投出半月的陰影。窗外的玉蘭香合著夜風，一絲一絲蕩進室內，染了滿室清冽的柔香。
“我想幫你。”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可是看到這樣的花蕊，楚辭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突然就糾結出模糊的不捨和疼痛。
不捨？
楚辭在想到這個詞時，心底不自覺的一抽。
初見花蕊那鮮血淋漓的一幕，他對她的不捨應該是憐憫。可是現在心底翻湧出的不捨卻帶著幾分異樣。有些柔軟，有些糾結。
“老師，你為什麼對我好？”
花蕊知道自己是個隨性的人，可是並不如外界說的木訥。楚辭自那次意外發生以後，就走進了她的生活，幫她找醫生，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甚至連她的課業都幫她操心。而且還細心的安排各種心理復健給他。
她只是他的學生，甚至只是一個因為朋友煽動，才勉為其難去聽了他幾節課，還在他的課堂上“遛神”的學生，可是他卻對她那麼上心的照料。想盡辦法的開導她，疏導她的情緒。
也許在很多事上，她沒有主見，也不想有決斷，可是並不代表她沒有思想，沒有感知。
楚辭對她的照顧已經超過了一個普通老師應該盡的責任。那麼他要什麼？
“老師，你愛上我了嗎？”花蕊緩緩的抬起了眼眸，安靜的望進楚辭怔然的眼底。細細的搜索著想要的答案。卻在楚辭還沒有給予答案的時候，冷然警告：“老師，千萬不要愛上我。”
“為什麼？”
“因為我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