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心理學”雖然不是商管系的必修科目,可是鑒於在實戰中的可操作性和借鑒性。盡管深奧和艱澀難懂,還是成為了學校裡比較熱門的選修科目。可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很意外的,楚辭居然都沒有再看到花蕊。在其他時候一直與花蕊同出同進的艾薇倒是每課必到。
她是懼怕?還是排斥?
楚辭決定在課後主動詢問一下艾薇。如果花蕊是因為排斥與他的接觸,那麼那本筆記他應該趁早還她不是嗎?所以這天在下課後,匆匆應付了幾個以提問作借口,實則邀約的女學生後,楚辭快步的朝艾薇追了過去。
“艾薇!”楚辭的腳步沒有跟上,卻已在樓梯的轉角喊住了正要下樓的身影。
“sir ,你找我?”艾薇有些驚詫的回頭,同是東方人,都來自中國,所以很自然的大家都講中文。
“這幾天怎麼沒有看到花蕊?”楚辭的詢問並沒有太多的迂回婉轉。
“花蕊!”艾薇的眼神不自覺的一閃,讓楚辭原本的疑問,莫名在心裡打了一個結。
“我……我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她,我不太清楚。”艾薇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雖然不明顯,可是楚辭卻看到了她懷抱著筆記的手指不規則的在筆記的封面開始來回摩擦。而且她的眼神太閃爍,甚至在回答的時候,眼光都刻意的瞟開了楚辭的注視。這個動作潛意識的給楚辭謊言的推斷。
“sir ,我還有課,先走一步。”艾薇抱著筆記的手腕微微用力,把懷裡的筆記和講義全納進了懷裡,匆匆丟下楚辭,加快了腳步下了樓梯。她下樓的速度應該說並不是很快,可是楚辭卻知道她在“逃”。
很奇怪的字眼,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為什麼會引來如此詭異的反彈。而且艾薇下樓的腳步已經失去了正常人該有的節奏。那種“逃”不是行為上的刻意,而是心理上的閃躲。原本只是想詢問幾句客套的話,然後托艾薇把筆記歸還的。可是這一刻,楚辭心裡揚起的不安讓他改變了決定。他要親自去看看花蕊,親手把筆記還給她。
要找花蕊其實並不困難,在商管系花蕊是出了名的搪瓷娃娃,美麗而木訥,與人說話的時候永遠找不到目光;所有課外社團也永遠找不到她的名字;就連偶爾到KTV或慢搖吧的聚會,你也永遠找不到她的身影。她是沉靜的、安靜的,靜的象千年河流下的泥沙,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的波濤洶湧,她永遠都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都滯守在自己的國度中。這樣的女孩,就算擁有怎樣美麗的容顏,卻如失了魂魄的木偶,沒有生氣。
可是這樣一個安靜得仿若連呼吸都沒有的“搪瓷娃娃”,卻依舊在系裡很出名,不是因為美麗,而是因為居住的地方。在內達華進修的學生很多,來自世界各地。可是只為了進修,家裡人就在內達華購置房產的卻不多。而花蕊卻有,並且就在離學校不到一條街的地方。
“梵蒂岡公寓”是離“內達華大學”最近的高檔私人公寓。和系裡的學生要了准確的地址,楚辭帶著筆記本敲開了3樓B座的大門。應不應該用“敲”這個字,或許對於楚辭來說用“推”更確切。因為只是上到了3樓的梯口,楚辭就看到半虛掩的門扉。在門口微微猶豫了幾秒,楚辭便禮貌的輕敲了幾下後,推門而入。
“花蕊!”他試探的輕喊,卻在看到一地狼藉破碎的座椅杯盤時,怔了半晌。
“花蕊!”楚辭這次放開了喉嚨,目光迅速的在屋內轉了一轉。這間公寓是上下兩層的躍式設計,一樓是廚房和客廳,臥室在二樓。一樓沒有找到花蕊的身影,呼喊也沒有應答。幾乎是立刻的楚辭已沖上了二樓,然後在樓梯的牆壁上,看到了血跡模糊的抓痕。
血跡不多,可是那凹陷的抓痕卻帶著可怕的掙扎。加快了腳步,嘴裡大喊著花蕊的名字,楚辭上了二樓。來不及顧及禮貌,迅速的在每間房子裡尋找,可是沒有,樓上有四個房間,有三間都沒有人影,有的只是仿佛被強力破壞後的頹廢殘敗。最後一間屋子卻是反鎖的。
“花蕊!花蕊!你在裡面嗎?”楚辭大力的敲打著門扉,可是回應他的只是一片空寂。
在嗎?她在裡面嗎?
楚辭努力的把耳朵貼到門扉的邊沿,可是那厚實的門板後什麼響動也沒有。
怎麼辦?
楚辭呆怔當場,考慮是要破門而入看個究竟,還是先報案比較妥當。屋子裡破壞的痕跡太明顯,他完全拿不定是不是被入室搶劫了,還是有其他的問題。頹然的,楚辭很大力的一拳打在緊鎖不開的門扉上。
“砰”的一聲巨響!卻在聲音落下時,聽到屋裡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幾乎被撕裂了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