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手裡握著講義和沒收來的筆記本,最終決定和那個“遛神”的女孩,正式接觸一下,所以大步進了快餐店,點了一套A餐,毫不猶豫的朝那個靠窗的位置走去。
“花蕊,我很羨慕你。”
很明顯眼睛望著斜對面的花蕊,心思依舊沒有在艾薇身上。可是艾薇仍舊繼續她的話題,並不打算放過花蕊。
“我是你一定乘這個機會多多親近他,你不知道嗎? 想和他近距離接觸的女人多了去了。不過別看他講台上嘻嘻哈哈,講台下溫文有禮。約他一次卻不容易。”
“你陣亡了?”明明心思並不在艾薇身上,可是楚辭發現該回應的時候,這個“遛神女”卻會適宜的回應一下。難怪坐她對面的女孩對她的“遛神”一付習以為常的表情。
陣亡?
楚辭在聽到這個字眼時,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在花蕊背後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好奇這女孩的回答。所以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或許已經不太君子,卻已打消了立刻現身的打算。
是啊,他不去找她,她應該會來找自己才對。她的筆記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嗎?不過按照對她性格的推斷,只怕常理用在她身上未必有用。對於課業她似乎並不上心,那麼一本筆記也未必讓她能主動來接觸自己。
“那本筆記……”花蕊的聲音平淡的沒有太多情緒,有些茫然的語氣,甚至讓坐在她身後的楚辭不自禁的又開始推斷,只怕她對那本筆記都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記憶。
“是啊,你對他沒興趣,我有啊。不如……”艾薇粗魯的拿起了面前的漢堡,很用力的咬了一口,才繼續道:“把機會讓給我吧,我去幫你要。”
花蕊的眼神終於轉了過來定在了坐在對面的好友身上,一本筆記本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價值,不過如果能要回來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又不需要她出面。
“對啊,我幫你要,只要你跟著我去,不用你開口,有什麼話我來說。”就那麼三四口,艾薇已經把面前最後的那個漢堡完全塞進了自己的肚子。很滿足的摸了摸肚子,很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抹了抹嘴巴,艾薇終於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抽了一張面紙開著嘴巴,才發現對面的花蕊一臉驚愕的瞪著自己。
“怎麼,我臉上還有番茄醬?”
“沒有。”呢喃著,花蕊又把臉龐扭到了一邊。下意識的,楚辭的目光也隨著花蕊的視線,移到了窗外。這次她視線的焦點不是在“味蕾”,因為從玻璃窗的反射裡,楚辭明顯看到了她微微皺起的秀氣黛眉下,那雙幽色的眼眸裡寫著排斥。
很明顯她並不願意為了一本筆記再次與自己接觸。可是多怪異,她不喜歡,卻並沒有明確的表示,甚至連排斥都壓抑和閃躲著。
這個女孩……她已經把收斂自己的情緒當成一種習慣了嗎?
楚辭發現他對她居然越來越好奇了。
說實話,楚辭心裡明白,以花蕊的性格,要她主動來找自己應該是不可能的。不管他手裡有沒有她的筆記都一樣。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第二天的課堂上,他居然在席位裡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對她來說是毒蛇猛獸嗎?
這個猜測讓他打心底泛起了一抹不曾有的煩躁。
昨夜他通宵看了她畫在筆記本上的插畫和片段的留言。而在字裡行間,最常看到的就是交叉的“十字”和陸游的《釵頭鳳》。
紅酥手,黃籐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楚辭想如果是其他教授拿到她的筆記,就算看到這些東西可能也不會深想,最多就是給予荒唐和惡搞的評價,可是偏偏是撞到了他手裡。原本在看到那幅“雙魚戲水”的圖,對於那女孩可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只是一種推測。在看到這高頻率出現的《釵頭鳳》,推測可以說已經帶了百分之八十的肯定。
是誰讓這女孩這樣的壓抑和逃避,又是誰讓這女孩如此憂郁。甩了甩頭,楚辭開始在身後的題板上寫下今天要講的課題。他一定是瘋了,居然把分析一個女學生變成了一種習慣,這真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頭痛事。這現象不好,非常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