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記憶拉回半個月前的那個晚上。
那天,姍姍為了讓我看她新交的男友陸濤,把我約出來,我們三人一起去吃了大餐,然後去ktv一直唱歌到深夜。
那晚很冷,但並沒有飄落雪花,我們玩的很happy,很久沒有這樣happy過了,我們一首接一首的唱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直到最後我喝到醉醺醺不省人事,陸濤雖然酒量不錯,但也被灌了不少。姍姍還好,因為要開車所以喝的最少。
凌晨兩點半鐘,我們從ktv裡出來,姍姍坐在駕駛的位置上,陸濤坐在副駕駛,而我則一個人醉倒在後車座上。
姍姍和陸濤說好,先送我回食品廠,然後倆人再相約回賓館。
車行駛在冬日寂寥的馬路上,從ktv到食品廠要經過一個立交橋,那晚姍姍走的是立交橋一層,也就是要經過一個橋洞。
事情就出在這裡。
深夜的橋洞,幾乎無人,只有一個跪在地上乞討的乞丐,他,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單薄的衣衫,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面呈菜色的臉,他就是張牙子,張允的牙子哥。
目前我還不知道張允的牙子哥為什麼會是一個乞丐?為什麼在冬日的深夜依然跪在昏黃的橋洞裡乞討。
我現在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姍姍的車經過橋洞的時候撞死了那個乞丐。
由於那晚我喝的爛醉,所以對車撞死人的那一幕毫不知情。
姍姍說,那晚由於玩到很晚,又喝了些酒,早已有些精疲力盡,加上是深夜的晚上,馬路上車不多,行人則更少,所以姍姍開車略顯大意。
至於那晚到底是怎樣撞死張牙子的,姍姍也是稀里糊塗,等到她發現車撞到人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冬日深夜依然不知疲倦跪在地上乞討的乞丐被姍姍的車撞飛了起來,車窗玻璃前濺滿了鮮血,接著姍姍聽到咚的一聲悶響,她知道,完了,一定是撞死人了。
那時候姍姍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傻了般的看著窗玻璃前的鮮血一點點的散開,形成一朵朵花的形狀。
她看到那個被撞飛了的乞丐趴在車不遠處的地上一動不動,他死了。
姍姍傻了,而我和陸濤則爛醉如泥的倒在車的座位上,對所發生的事情壓根不知。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哇的一聲大哭傳來,姍姍才如夢初醒。
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個女人,踉蹌著跑到那個被撞死的乞丐身邊抱著他冰冷的屍體哇哇痛哭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發瘋般的喊著「牙子哥,我來看你了,你起來啊,你不要死,我們說好的,掙錢治病,過好日子,牙子哥……」那個女人就是張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