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卡,雖然你怕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忍耐一下,點了火把,就等於把我們的位置告訴了對方,對方也就會知道我們在這兒,我們冒不起這個險……若是你真的不能忍受的話,你可以先回去,我們絕不勉強……」
「說什麼胡話呢!」桑卡突然喝了一聲,狠狠地盯著軒轅逸塵,「雖然我怕黑,但是我桑卡也不是那種會臨陣脫逃的人,既然我來了這兒,我就沒打算回去……除非救回祁巖……」想了一下,桑卡在後面補上了一句……
白蘇「撲哧」一聲樂了,卻招來了桑卡惡狠狠地眼神,一愣,隨即恢復正常,淡淡的說:「那我們走吧……」
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桑卡,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桑卡是哪種貪生怕死之人,因為小時候他膽小的模樣已經太深刻了,一直都沒有辦法改變,但是現在,她才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桑卡也早已不復存在了。現在的是蠻夷族的鐵血將軍,而不是小時候的愛哭鬼桑卡。
才跨入洞窟沒有幾步,桑卡就感覺自己的身子猛地往下沉。他大吃一驚,但是還好只在腳底附近就停了下來,並沒有多深。接著洞口微微的亮光,桑卡低頭往腳下一看,臉色登時就變得苦了下來,原來他腳下踩的正是動物的糞便,這讓一向愛乾淨和整潔的桑卡殿下如何忍受得了。
走在前面的人感覺到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桑卡上來,他們不耐煩的轉頭,卻看到月光下桑卡陰沉的臉色盯著腳下看,他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正看到他腳下的那一堆東西,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要笑不笑的,模樣甚是怪異。
桑卡看了眾人一眼,臉色更加的陰沉了,銀牙一咬,恨恨的說:「要笑就笑吧,別憋著……」
可是眾人依舊不敢笑,因為他們還沒有忘記自己此刻的處境,一般洞穴都是有回音的,要是洞穴裡面有人,那他們可就完全死翹翹了,所以,他們必須得忍著,不想忍著都不行。
桑卡重重的一哼,嫌棄的的踢了踢腿,似乎是想要把腳底那噁心的東西給弄掉,卻怎麼也弄不掉,最後臉色陰沉,心情煩躁的踹了一下石壁,狠狠地踹了幾腳,算是解氣,也將腳上的東西順帶著也弄掉了下去。
軒轅逸塵等人皆是哭笑不得,這到底算個什麼事啊這……
一個小小的插曲結束,眾人又繼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向著那無盡的黑暗深處走去,一步一步,小心……再小心……
一行人慢慢的前行著,越往裡走,那「沙沙」聲就顯得愈加清晰,似乎就在耳邊,眾人皆是毛骨悚然。
「喂,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黑暗中,桑卡不知道拉到誰的手,聲音發顫,怕黑,是他從小就有的恐懼,這是一種怎麼都解決不了的恐懼。
被拉著的人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他,反倒是握緊了他的手,緩緩地往前走。
手上的觸感是柔柔的,軟軟的,讓他不由得心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握緊了那隻手,有了一種一輩子都不想放開的感覺。
「該死,你抓那麼緊幹什麼?」某人不滿的聲音傳來,桑卡忍著笑,突然想到黑暗中她看不清,也就放開的揚起了唇角,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這是這些日子以來跟她靠的最近的一次,說什麼他也不能放過這次吃豆腐的機會。
能吃時應該要吃個夠,這就是桑卡殿下的宗旨。
「該死的,你快鬆手!」某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一絲殺氣,桑卡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手微微鬆開了一些,但是並沒有放手,許是想對方真的疼了。
白蘇也沒有管他是不是放手了,沒那麼用力就好了,桑卡怕黑的事情她從小就知道了,現在看到他這副逞能的模樣,實在是有些不忍心,也就隨他去了。
她不清楚桑卡為什麼這麼怕黑,據巴朗說,以前的桑卡可是最喜歡黑暗的,每到深夜就不見人影,白天卻是懶洋洋的,現在卻倒了過來,真是奇怪。
就這樣子不知道走了多久,桑卡一直握著白蘇的手,白蘇一直牽著他,桑卡覺得這條路好漫長好漫長,長到不能再長,卻不願意停下來,他希望這條路能一直這樣子走下去,有她的陪伴,一直走下去……
突然,前方忽然傳來了巴朗輕微的一聲叫喊,「啊!」
桑卡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腳下有些異樣,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硬地,再一抬頭,藉著洞穴那頭的光亮,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每個人的臉色,皆是凝重不已。
心下好奇,不由得探頭望去。
不望還好,這一望,就讓他嚇的差點驚叫出聲,幸好白蘇眼疾手快的摀住了他的嘴,他們才不至於被人發現。
冗長的石道盡頭是一個十分寬廣的洞穴,洞穴的兩邊分別擺放著兩個火盆,辟里啪啦的燃燒著,火焰的倒影在石壁上隱隱浮現,透著一股陰森。
洞穴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刑具,有鞭子,有木樁,有鑷子,有火鉗……只要你說的上來的刑具,在這兒你都能看得到。
洞穴的正中央有一個往下延伸的大洞,裡面發出駭人的「嘶嘶」聲,聽到這個聲音,四人全都變了臉色。
蠆盆!
在正對蠆盆的地方放著一個木架,架上綁著一個渾身都是血的人,身上的白衣已經鮮血讓成了紅色,大大小小的傷不斷,一頭墨發此時乾枯的像稻草,英俊的臉上全是血跡,哪有平日裡半點風流模樣。
軒轅逸塵緩緩地握緊拳頭,手背上青筋隱約浮動,白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姑爺,救人要緊。」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讓軒轅逸塵身上的戾氣緩緩地退去,整個人又變回原來風度翩翩的模樣,巴朗和桑卡在心裡同時對白蘇豎起了大拇指,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