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羹湯,司馬兮然覺得肚子也暖和和的,精神也爽快了不少,這時,有個宮女走了進來,稟告說雪貴人求見。
司馬兮然有些詫異的挑眉,「快請她進來!」
宮女領著林雪進了花廳,司馬兮然已經坐在那兒等候了,喝著上好的碧螺春,沐浴著陽光,白玉般皎潔的瓜子臉,淡淡的眉毛,長長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子,完美的輪廓線條,林雪不禁看呆了,尤其是看到那雙眼睛時,眼波像是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薄霧,阻擋了人們的窺視。
林雪不由讚歎,她原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數一數二的美女,又見識過軒轅逸塵的美貌,應該對美色已經免疫了的,卻不想,這位皇后娘娘更是美麗,早上御花園一見,便有了這種感受,現在再次見到,這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林雪甚是恭敬,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怎麼看怎麼好看。
司馬兮然輕輕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指了指右邊的位置說:「不用多禮,你身子不好,以後這些虛禮就免了,快快請坐吧。」
林雪頷首,笑著坐下,司馬兮然這才說:「不介意本宮稱你為阿雪吧?」
林雪一愣,隨即莞爾,「當然可以。」
司馬兮然點頭,「阿雪,你向來不怎麼出門,怎麼來我這兒了?」看了眼端著茶走進來的白蘇,笑問。
白蘇將茶杯放到小几上,林雪衝她一笑,白蘇微微一笑,抱著托盤走了下去,林雪轉頭看著司馬兮然說:「臣妾是來謝謝娘娘的,娘娘讓人送過去的補品太珍貴了,臣妾想,也只有臣妾親自來了,才會對得起娘娘的一番心意。」
司馬兮然莞爾,這個林雪不但人漂亮,口才也好,三言兩語的就讓人對她升起一股好感,看來雪貴人的名聲果然不假。
「阿雪,你太客氣了,那些補品我放著也是放著,吃不完,你身子不好,還是要多進補一點的。」司馬兮然客氣地說。
林雪搖搖頭,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淒慘,「即便吃再多的補品,心裡的那塊疙瘩也永遠消不掉,疙瘩還在,我的身子怎麼可能好的起來。」
司馬兮然詫異的看著林雪,她神色平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給人一種悲哀的感覺——一種連哭都哭不出的悲哀,那憂傷彷彿已經滲透到了靈魂,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也在突然間布上了迷霧。
司馬兮然正想好好窺探一番,林雪已經恢復了平常淺笑的模樣,彷彿剛才那一刻她看到的憂傷的林雪只是一個錯覺,一個美麗的錯誤。
「話不能這麼說,也許你不在乎,可是愛你的人卻依舊在乎,為了別人,也要好好的對自己。」司馬兮然這話說的意味不明,可林雪卻聽出來了,怔怔的,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流滿了她晶瑩的臉龐。
林雪整個靈魂都顫抖起來了,在哪裡,她曾也感受過這樣子的溫暖,也有著這麼一雙溫和包容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這場景,和夢中牽繞縈迴的場景何其的相似!
司馬兮然歎了口氣,拿出帕子擦了擦林雪臉上的淚水,歎息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秘密,我不想多問什麼,好好保重自己就好。」
在這個人的身上,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芝芝死的那段時間,她一直都是這麼自殘著,用自己身體上的痛苦來減輕自己心理上的痛苦,當年的她有著紅蓮這個好朋友,把她從那地獄中打醒了過來,她才能慢慢的站起來,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呢?她是孤單一人,她受傷的時候,又有誰在她的身邊為她拉上一把呢?
林雪噗嗤一聲,破涕而笑,「娘娘,娶了你,真是皇上三生有幸。」
司馬兮然挑眉,細細的觀察著林雪的表情,只見她面上儘是高興,沒有一絲嫉妒,司馬兮然暗忖,到底是她想錯了,還是林雪掩飾得太好了?
林雪轉頭看著外面碧藍的天空,幽幽地說:「曾經也有一個人像對皇上一樣的對我,我跟他在一起也很快樂,我想,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可惜,老天爺還是很殘忍的從我身邊奪走了他。」
司馬兮然一凜,看著面前的女子,目露出同情,林雪卻是笑笑,擦了擦眼睛的淚痕,說:「我真是瘋了,怎麼說起這些傷感的話來了。」
司馬兮然笑不出來,勉強地吐出一句,「沒關係。」
林雪搖搖頭,很執著的說:「娘娘有孕在身,還是要開開心心的好,臣妾是個不祥之人,怕給娘娘和未來的小皇子帶來晦氣,就先告辭了,娘娘萬福。」
說著,起身,朝司馬兮然盈盈一拜,然後離開。
……
白蘇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司馬兮然呆呆的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忍不住喚了一聲,「娘娘……」
司馬兮然回過神,勉強的笑了笑,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了。
剛進門的幽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已經離開的林雪的背影,轉身走出了月琴殿。
晚上的時候,軒轅逸塵就過來了,看到坐在窗前,支著下巴一臉沉思的司馬兮然,輕輕一笑,走過去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怎麼了,有心事?」
司馬兮然突然抓住他的衣襟,目光閃爍的問:「逸塵,阿雪她是不是……你是不是知道她的過去?」
軒轅逸塵微微一愣,避開了司馬兮然的目光,司馬兮然心突的一跳,心中的不安漸漸的擴大,軒轅逸塵敲了一下她的頭,笑道:「傻丫頭,別想那麼多,我喜歡的人是你。」
被抓住小辮子,司馬兮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頰發紅,「那她……」
軒轅逸塵突然收斂了笑容,目光變得晦暗,「她喜歡的人是祁巖。」
司馬兮然一震,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