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斷情崖。
謝燕清緊緊的握著君離天的手,是激動和期待,等待的目光望向前方。
軒哥哥……
君離天知道即將到來的那個人是她的哥哥,可是她這般的擔心別人,他的心裡還真不是滋味,微微蹙起了眉頭,被她握住的手也緊了緊。
一輛簡樸的馬車由遠至近行駛而來。
不一會兒便停在了離他們五米遠的地方。
一身玄色錦袍的單離帶著冰冷的面孔從馬車一躍而下。
看到謝燕清的那一刻,目光微微柔了許多,但是看到與她並肩站著還緊握著她的手的君離天的時候,微柔的目光頓時好似跌入冰窖般冰冷,冷冷的盯著君離天,看著那同樣望向他的那雙紅色的眸子,隱隱透露著殺氣,一隻手又搭上了謝燕清的肩膀,緊緊的摟著,霸道的佔有,示威。
單離腳下一頓,冷冷的撇開目光,看向謝燕清。
「冰兒,你非要做到如此麼?」這場交易,代表著他們往日的情意就此破碎,不再。
單離的眸中閃過一絲傷痛。
謝燕清怎麼會看不到他那一絲的傷痛,只不過……她的目光篤定而冷清,看著單離不是往日那聲聲離哥哥的情義,不是仇人般的恨意,而是一種陌生的,像是對陌生人的那種陌生的目光。
不由的輕歎一聲,「離哥哥,這都是你們逼我的不是麼?」
對啊,是他們逼得她這般如此的,都是單離你自己策劃的,早知道會變成今天這種地步,那當初就應該有接受結果的決心。
「是啊……這一切,都是我親手造成的……」單離低頭喃喃,不由的泛起一絲苦笑。
「我的哥哥呢?」謝燕清著急,因為單離出來好久了都沒有看見她哥哥的身影,不由得擔憂的眉頭一皺,難道單離沒有將哥哥帶來?
單離並沒有說話,那輛馬車的簾子被捲起,兩個男子將一張輪椅搬了下來,然後,熟悉的白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軒哥哥!」是激動,高興,沒有辦法形容的歡喜,在看到那白衣,那熟悉的面孔之後,她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是他,真的是哥哥。
往日,即便是知道他還活著,她的心還是時刻的擔憂著,如今看到他的人,那擔憂也慢慢放下了。
兩名男子將葉上軒放在輪椅上,便向後退開。
葉上軒看著面前的女子,她的一切情緒都入了他的眼。
冰兒,她真的長大了,而且,果真是長得傾國傾城。
他現在唯一痛恨的是自己的這雙腿沒辦法站起來,要是可以,他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將冰兒抱在懷裡。
七年了,他的眷戀,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寶貝妹妹。
他看向站在她身邊的男子,緊緊摟著她的肩,眼中是疼惜,愛護,他便知道,冰兒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那便是他覺得最幸福的事情。
所以,他笑了,那一笑如沐春光,歡喜了她的眼。
「冰兒……」熟悉的呼喚,沙啞的聲音。
謝燕清看著葉上冰坐在輪椅上,目光便放在了他的雙腿之上,手緊緊的按在膝蓋之上。
她似乎明白了,哥哥的腿……哥哥沒辦法站起來了,所以只能讓人將他從馬車上帶下來,只能坐在輪椅上,只能坐在那裡看著她而不能走到她的身邊來。
她的心好像被鐵錘重重砸了一下,沉痛,不能呼吸。
她冷冷的看著單離,這件事情他脫不了干係。
可是現在……她深呼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
然後用冰冷的目光冷靜的看向單離,「你要的碎片,在這裡……」謝燕清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展現在他們眼前是四塊安靜地躺在錦盒裡面的龍紋命脈碎片,白玉的光澤溫潤人的眼眸。
單離目光一緊,果真是四塊龍紋命脈碎片。
窸窸窣窣,暗處,似乎也有了小小的騷動。
四塊,真的是四塊龍紋命脈碎片,而且還是拼湊好的,上面的甫文也連接在了一起。他的目光灼熱的盯著謝燕清手中的龍紋命脈碎片,有了他們,一統天下還是問題麼?
單離使了一個眼色,身後的兩個男子,一個推著葉上軒的輪椅,一個隻身跟隨走了過來。
謝燕清合上錦盒,當然知道那個男子是要來拿錦盒的,不由的冷笑一聲,跨出步子。
君離天自然不會感覺不到周圍的異動,從馬車停下那一刻起,四周的氣氛久別的壓抑而詭異。
他突然拉住了謝燕清的手臂,阻止她向前走去。
對方的動作也突然停了下來,推著葉上軒的動作停住了,時間彷彿一下子靜止了下來。
謝燕清不解的看著他,然而,在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擔心。其實,四周的詭異氣氛她也感覺得到,而以單宏的秉性怎麼會讓單離就這樣帶著軒哥哥來跟她交易呢?他們有埋伏,難道就不允許她有麼?微微一笑,慢慢的抽出被他抓住的手臂,給他一個安穩的眼神,道「等我就好!」
等我就好。
君離天散了臉上的陰霾,只是她的笑容,她的一句話,他便相信她,只是她怕她會有危險,所以在放開謝燕清之後,他的目光緊跟著她的身影,警惕著,慢慢的週身散發出傲然的殺氣。
謝燕清轉過頭,目光放在了葉上軒的身上,微笑,像七年前一樣對哥哥的那般微笑,然後拿著錦盒一步步的走過去。很快的,哥哥你就自由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冰兒一定會治好你的腿,讓你再一次站起來……她就這樣微笑著從容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