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稀飯帶著濃濃的食物香,混合著他的強烈氣息,教人回味無窮。
離開了柔軟的紅唇,仇千烙挑了挑眉,邪惡地看著懷中嬌憨的小女子,清冷的聲音中帶著調侃的味道:「小野貓,你還要不要吃稀飯?相公我可樂於效勞。」
伊蝶困窘地趴在他的胸膛上,星眸半掩,難為情地低聲道:「大壞蛋,不要再戲弄我了。」
仇千烙把伊蝶扶直身,讓她酥軟的身子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勺接一勺,沉默而耐心地餵她吃稀飯。
伊蝶每吃一口稀飯,眼角就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清麗的臉蛋上掛著滿足的幸福笑容。
不一會兒,伊蝶吃光了一碗滿滿的稀飯,她像一隻饜足的小貓咪,懶洋洋地窩在仇千烙的懷裡。
這時,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老管家站在門外,難掩焦急地請求:「爺,老奴有緊急的事件要稟報。」
仇千烙似乎已經猜想到老管家要說什麼。他慢條斯理地理了理伊蝶的衣裳,面容自若地對門口道:「進來吧。」
老管家恭謹地應了一聲,微彎腰走上前,急促道:「爺,剛才有個黑衣人把二夫人虜走了,老奴已經命人去追了。」
剛拜過堂,新娘就被人輕易虜走,事情肯定是有預謀的,看來要找回二夫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聞言,伊蝶的身體微微一顫,眼神閃爍不定,嬌臉心虛地埋進仇千烙的胸膛中。
那個黑衣人是唐沐風,是她故意引開仇千烙,讓唐沐風能輕易把尤小姐帶走的。她已經在府外安排好馬車,那樣尤小姐與情人就可以安心地遠走他鄉,有情人終成眷屬。
仇千烙饒有興味地把玩著伊蝶的柔長秀髮,漫不經心地說:「不用追了,就對外人說二夫人身體虛弱,要到郊區靜養。」
老管家驚征地抬起頭,一臉困惑地看向仇千烙。片刻後,他立即回過神,恭敬地應聲離去。
伊蝶一臉錯愕,藍眸偷偷地看了仇千烙一眼。
仇千烙依然是一副冷然平靜的模樣,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是應該勃然大怒,然後馬上派人把新妾找回來嗎?為什麼他會完全無動於衷?
仇千烙在伊蝶的青絲上落下了一個輕吻,冷靜冰霜的語調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小野貓,你該睡了。」
伊蝶貪戀地環上他的腰身,一臉愧疚,猶疑地問出了心底的疑問:「為什麼?」
難怪她的計劃會如此順利,原來是因為他故意視而不見。他明明已經洞悉她的小伎倆,為何還縱容她的任性與挑釁?
仇千烙沒有回答她,默不作聲地解開她隨意紮起的長髮,任由絲綢般的青絲調皮地穿梭在他的五指間。
「烙……」伊蝶凝睇著蠱惑人心的黑眸,動情地輕喚,翦水的藍眸中盛滿了無盡風情。
仇千烙把伊蝶放躺在大床上,顧自動手脫去靴襪與外衣,在她身邊無語躺下。輕擁過柔美的少女嬌軀,他的動作一點也不忸怩,彷彿是溫馨平凡的小習慣。
伊蝶含羞帶怯,緩緩地合上了眼簾。柔美的小臉蛋毫無防備,彷彿是初生的嬰孩般單純無害。
在進入睡夢的前一刻,她似乎聽到耳邊飄過低沉的呢喃:「小野貓,你實在太傷我的男性自尊了。你知不知道你正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隨時都會被吃掉……」
帶著淡淡的笑意,她沉沉地進入了美夢中。
半夜裡,伊蝶覺得全身疼痛,嬌柔的身軀彷彿被蔓籐緊緊地纏繞著,纖細的骨架子似乎快要被勒斷。緊壓著的胸脯被擠出所有的氧氣,她幾乎要窒息了。
她痛苦地睜開眼簾,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鐵強銅壁般的男性胸膛中。她使勁地掙扎蠕動,依然無法得到一絲的自由。
頭頂上方,斷斷續續地傳來壓抑的痛苦呻吟聲,濃重的男性喘息揪人心弦。
伊蝶艱難地抬頭往上看去,背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昏暗中是一張放大的魔魅臉龐。
只見仇千烙緊閉眼皮,眉心打結,額前滿是斗大的汗珠,身上的薄衫早已濕透,緊貼著優美陽剛的肌肉紋理。他的模樣看起來十分難受,似乎正陷進痛苦的黑暗夢魘中。
伊蝶心一窒,完全忘記了自身上的疼痛,她急喘地喚道:「烙,你怎麼了?你在做噩夢嗎?」
仇千烙置若罔聞,殘存的意識仍然沉浸在夢魔之中。
藉著輕柔的月光看去,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孱弱,撕心裂肺地模糊夢囈著:「……母妃……不要再打母妃……求求你……不要……」
他一臉焦痛,宛如一個孤憐無助的小孩,痛苦得似乎快要哭出來。
分不清睡夢還是現實,母妃溫婉的身影被兩個高挑的宮女強押住,一個女人滿臉憎恨地狠狠扇打母妃的臉頰。他想呼救,但是瘦小的身體被人強抱住,嘴巴也被人嚴嚴實實地強摀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妃受折磨,聽著那個女人充滿恨意的惡毒詛咒……
伊蝶從仇千烙的鐵臂中抽出一隻手臂,痛心地撫摩著他快皺著一團的臉孔,喃喃地輕柔安慰:「烙,那只是一個噩夢,醒來了就會消失了。」
仇千烙依然緊閉雙眸,毫不鬆弛地懷抱著溫暖的少女身軀,宛如抱住溺水後的唯一浮木。
他滿臉恐懼,近似啜泣地哀求:「不要,不要餵我吃藥……好痛……我的身體好痛……」
記憶幻成噩夢,延續的夢中,他還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孩。那個魔鬼似的女人滿臉猙獰,粗暴地強迫他吃下火辣辣的毒藥,他的身體彷彿被千萬的螞蟻啃噬,痛苦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