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
雪嶺無人跡,殘花凋零,一世芳華瞬間埋葬於此……
季承煜看著不遠處的環山,輕歎了一句,「我回來了。」這個有著他和她無數記憶的地方,只是現在的她卻不知身在何處……他握拳著轉身,內心的信念堅定了一些,豹子般的黑瞳隨即深不見底,下一秒只一聲鏗鏘地命令道:
「兵分三路,計劃照舊。有意外就分頭行事,必要將皇子妃找到!」
「是!!」
向陽走到季承煜身邊,把手上的手機遞給他,道:「皇子妃目前在這個位置很偏僻,四周沒有人煙,可能情況不太好!」
季承煜眼睛微瞇,不見情緒有何變化,只把手機拋回給他,「不會。她比你想像的聰明多了。」
留下一句話,向陽無奈地看著這個人,危機時刻說的話還是真真讓人不敢恭維。
季家皇朝的兵勢嚇人,多年來在世界首屈一指的軍令營中不曾疏於操練,於是在短時間內早摸清了形勢,一路上倒沒什麼阻擾,甚是順利。
「不對勁。這麼平靜,不像東源的作風。」一大批人馬在雪中移動了幾個小時,向陽愈發地覺得不妥,轉過頭已見季承煜蹙緊眉頭,對著車中的中型液晶屏幕蹙著眉。
「怎麼了?」
季承煜冷靜地看著那紅點,突然冷聲命令道:「都散開!」
說完大批人匆匆地由車中連滾帶爬地跳落,隨之是一聲「砰!!」響,高數尺的火花由其中一輛車的底部迸發,車底徹底爆成無物。所有人驚魂未定地想爬起來,再驚見不遠的高處駭人的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滾落……
「雪崩!!快跑!快!!!」
落荒而逃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季承煜拉起向陽跳上車,然後以飛快的速度回身一退。那恐怖的叫喊聲淹沒在一片片白雪中,沒有了剛才的勢力,只有慘絕人寰的叫聲。
改裝車在急速的嘶聲後停下,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漸漸緊得發白……
「東源果然不按理出牌,這樣利用地勢,真是卑鄙!」
「談何卑鄙,不過是想贏的一種手法而已。」
向陽瞥了他一眼,見那鎮定得平無波瀾的輪廓,搖著頭歎氣道:「你這皇子殿下還真真是當之無愧!」
季承煜仍然專注地運用著手中的GPS和紅點追蹤器,不經意地隨口應著:「我知道。」
「現在情勢如何?」
向陽對尾隨而來的士兵交代了幾句後隨即上了車,理了理身上的雪花,才道:「隨來的只有十名士兵,其他估計短時間內趕不上,看來情況實在不利。」
季承煜望著下得愈來愈猛的雪花,仰頭,思索幾分才凝重地說:「十名或百名沒有什麼差別。他要見的無非是我一人而已。」
閔博倫有心刁難他,當初派了若心來挑起二人間的矛盾,他就知道東源這個首腦心裡想的不僅僅是扳倒皇室,而是顛覆整個皇朝自個兒稱霸!
向陽稍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側頭看著他,幽幽道:「為了皇子妃開戰,以前的你,可不會這樣做。」
季承煜嘴唇一抿,也對上他的視線,卻遲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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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威島正中。
冬梅開遍千堆雪,人煙稀疏柔情逝……
百個軍營豎立於此,氣候不佳氣勢卻勝人一籌。如此防禦火力的理想地形,側翼有著大片的樹林作為天然屏障,尤其大雪紛飛,正可擾亂視線混淆敵人,天時地利二者具備。
昏暗的軍營裡,苟延殘喘的呼吸聲緩緩響著……
十名東源手下身著盔甲,手中執著長槍,縱使已掌握皇家士兵的移動地點,卻仍然處於隨時候命的狀態,一刻都不曾放鬆。眾軍營中,其一豎著東源專用棋子,東源徽章在白雪中宛若獨樹一幟,傲視群雄。
多年來東源的勢力有增無減,由原本三五成群無甚作為的混混到如今對季家皇朝無止盡的威脅;閔博倫這幕後黑手一浮面,只能使季承煜又敬又恨。是因他無法否認這個具有領導能力的男人與他同樣擁有主宰世界的力量,無奈誤入歧途,心生歪念。以致今天這場無法不避免的戰爭!
「會長,皇家士兵已在我們的範圍內,需要行動麼?」
閔博倫剛把士兵遣了出去,已有人進入報備。他倒是面無表情地喝了口茶,緩緩地在嘴邊勾著笑容才道:
「不用,我要親自迎接這個天子!」
「若他到了,立馬他來見我即可。」
語畢,也不等隨從有任何的反應,直起身子向隔營走去。
若心不知昏睡了多久,只知道在醒來時是被一盆冷水澆醒,身子冷,心卻是熱的。她向來是個原則極重的女子,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也明白懼怕也改變不了什麼。對著閔博倫的第一眼因而是不屑的,沒有害怕也沒有祈求。
閔博倫倒也不在意,悠哉閒哉地坐在沙發上品著茶,看著窗外的飛雪感慨著:「今天天氣真差,難怪皇家士兵比我預計中的遲了。」
這話倒讓若心警惕幾分起來,思索著他的話,大眼不安地眨著。閔博倫適時地轉過頭,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問:
「我得好好打量打量你,讓我看看你身上是有什麼比我的女兒還要吸引這個天子。甚至為了你賭了一座江山,為了你在十個士兵掩護下也敢闖入我的盤子。我真的……」他嘖嘖幾聲叫著,才面露微笑:「不明白什麼女子有這麼大的魔力,讓他這天之驕子甘願放棄所有自投羅網!」
她原本還熱著的心霎時凝固,不想相信季承煜居然帶著大批人馬向東源開戰,但下一刻東源手下已跑了進來,稟報道:「皇子殿下已到軍營,經過審查,確實只有十名隨從,其中一名,還是宮中總侍內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