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煜是震鄂的,難怪二人如此相像,難怪五官上是七分相似,難怪身形髮質連最基本的外形面貌都如此相像。
只是驚訝限於一瞬,他看著那背過去哭著抖著的雙肩,歎氣地從後頭珍惜地摟著她,吻著她的耳,輕憐呢喚著:「所以呢?她是你妹妹,所以呢?」
若心淚水一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圓眸瞪目道:「所以呢?所以她在得到你的愛的時候,若心奪走了屬於她的所有。所以在她為情自殺時若心是罪魁禍首。承煜,她是我的孿生妹妹,和我有同樣的感受直覺。難怪她自殺的時候,我心如此痛,如此痛!」
「你不是罪人,我們都不是……」
季承煜無奈地撫著她的發,吻著她的額頭,輕憐地撫慰道。
是妹妹又如何?經歷了生死若這等小事可以阻止他奪回妻子,那他這個天下第一天子的稱號是虛有的麼?
若心淡漠地推開他,搖了搖頭:「我不能,我做不到……」
他鷹隼的眉宇直接蹙了起來,不悅之情宛若冰霜凝固在冷峻的輪廓中。
「就這樣吧,你回去吧……」
她不想再看他,轉身,踩著步伐離他而去。
「你認為我會放你走嗎?」
季承煜在後面冷冷地問,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關節憤怒的火花在跳躍著——
若心轉身,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兩行淚泉仍然未干,仍然顯而易見。她仰著頭,看著這個男人一身鷙冷地著著黑色大衣,瞳孔泛著天地間張揚的火花,像一道歐若拉的光芒,太難忽視,太難。
眼眸一酸,嘴角卻動了動,稍好笑地問:「難不成皇子殿下還能把我扛走?」
「這倒提醒了我。」季承煜反常地彎唇,眼眸一瞇,那抹笑卻讓她陡然一驚,冰涼的寒意冷躥下脊椎,澆熄了前一刻的堅持。
見向陽不知從哪蹦出來,她驚恐地瞪眸,連連後退道:
「你要做什麼?」
季承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客氣問:「你覺得呢?」
她驚秫地看著他,轉身想逃,卻被向陽拽著手臂,隨之皇家警衛狠狠地掐著了那纖細的手臂,身子輕飄飄地浮了起來。若心氣得身體都發抖地看著那男人,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憤怒地落淚道:
「卑鄙!卑鄙!!!」
他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回宮!」
「不回!!」
季承煜輕掃了她一眼,無視她掙扎的動作,下達最後一通命令道:「皇子妃回不了宮,全部自己遞上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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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與幾名皇家警衛站在雪地中,身體僵了僵。
下一秒才惶恐地彎腰,瞇瞳道:「若小姐,冒犯了!」
若心在他們的禁錮中瘋狂地掙扎著,直到被拖到皇家太子座騎的車身邊,她還死死把著車門,一種無力的悲傷巨湧,她跌跌撞撞地被塞入車子時,終於難忍尖叫了一聲,柳眉構成了深溝,鋪天蓋地的疼痛在手臂上燃燒。
季承煜一咬牙,掰開了皇家警衛,迅速地捲起了她的衣袖。
目光定格在手臂上,凍結——
紅紅的血痕猙獰地在手臂上蜿蜒而行,傷口破裂地大量出血,可憐的創可貼被血水浸濕,和她的淚水一樣嘩啦嘩啦地滾落。
他驟然閉眸,很冷靜地平穩著起伏的胸口,唇線抿成了一條直線。
「對不起殿下,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皇家警衛大驚失措地看著若心,又看著季承煜,聲量抖得說不出話來。
「開車!」季承煜看都不看他,語調卻宛若帶著七級颱風,撲捲著寒凍。
「是,是是……」
向陽也不敢說半句話,自知理虧地迅速爬上副駕駛,看著車鏡,嘴角卻緩緩揚起了一抹笑容。皇子妃還在,還在……
一路上沒有半點聲響,車窗隔絕了飛雪,車內的空氣是靜止的,窒息的。
季承煜從侍內官手裡接來藥箱,輕柔地為她上著藥。她賭氣地把頭轉向窗外,眸間清清冷冷,不買他的帳。
只是一絲一絲的痛來回扯著,手臂抖了抖,她咬著唇,痛得緊緊地閉著眸。
他的力度似乎變得輕了一些,直到把雙邊手臂都強硬地擦上了藥,見她欲伸回去的手,突然扯住,順勢將她往自己的位置挪了挪。
「可以體諒體諒我的心情不?」
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他略帶無奈輕柔地把她的髮絲掰到耳後,扶著那輪廓,不捨地放手……
「就聽話一次,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