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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殿一處靜得安寧。
宮女都被轟了出去,無人知道若心是怎麼靜下來的。但她拳打腳踢的那一刻,還真真是嚇壞了在場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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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煜從大門進入後,直接將她輕柔地放到床上。坐到床沿,拿捏著她手背那點柔軟道:
「我怎麼從沒發覺你是只野貓?」
「你才是野貓!」若心生氣地彈坐了起來,大眼閃閃地瞪著他。
他淡淡笑著,伸手握著她的輪廓這樣安靜地注視著她。
她縮了一下,卻沒有逃出他的禁錮。不解他今日的眼神怎麼有那麼一點不一樣,柔情萬分,親暱憐愛。那些神情在外人面前從不輕易表露。若心莫名地就心裡一酸,想著他對著閔思穎的時候當就是這種眼神,天地間只為她而綻放……
「你不像她。」
似猜中她的心思,他緩緩道。想著向陽說的那句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她的髮絲柔一些,鼻翼小一些,嘴唇的形狀偏心型,嘟起的時候唇色特別亮。那下巴比思穎的尖了許多,像永遠吃不飽飯一樣。
甚至她眼神裡的那點智慧,只有歷經滄桑才得以累積的倔強。那是獨屬她一個人的光環,記載的自然也是她一路走來的淚水與辛酸。
遠看似是想像,近看,單憑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肢體動作尚知道她不是閔思穎。永遠不會是。
她眼角泛起了一陣酸澀。所以這是什麼,比較?
一會兒她獨自沉默地站起來,嘴裡冰冷地吐道:「那是自然。思穎小姐是千嬌萬寵聚一身的大小姐。我是野貓。」
他方才說的話給她恰恰引用著。
季承煜微笑,從後背攬著她的腰,那種力量帶著一股可怕的安全感和佔有慾,一併將她靈魂撬走。
「野貓不好?」
「丑。」她答。
「那是你沒見過漂亮的野貓。」
她轉過身來,板開他的手,堅持己見:「丑,醜死了。」
季承煜岑冷的嘴角瞬間軟化,微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你吃醋的樣子……很討喜。」
討—喜。
她這樣咀嚼著,怎麼都覺得不對。像是形容招財貓的話,又像是形容什麼小動物。等等,他說,吃醋?
「誰吃醋!!」她生氣問。
見她皺著眉宇,腮邊氣得通紅,他眼瞳驟然漾起不尋常的色澤,似想起了什麼,帶著疼惜吻著她的額頭。爾後輾轉而下,落在她草莓小巧的鼻翼,然後唇瓣……
他的氣息帶著難能可聞的寵憐劃過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細胞。
直到她醒覺之時,奮力地把他推開。季承煜眸光一凜,直接含著她的唇瓣,用一種可怕宣戰的意味兒纏著她的舌尖。
那種振奮,帶著他的雄偉霸氣,一寸一寸將自己馴服……
「回應我,我的皇子妃……」他在她唇角細喃吟語……
若心靠在他懷裡,那一瞬間的依賴彷彿是天長地久、地老天荒,這樣懾人心魄。她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回應他,只知道好長的一段時間裡,她的心在他分秒的戰略中緩慢投降,繼而俯首稱臣。然後他和她的舌,糾︳纏著,纏︳綿著,追逐著。
在這樣的二人世界中,聽到了彼此的呼吸。眼裡深刻地倒映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將她放到了床上,他微撐起身子,眸裡聚著天地間的光華,似欲將她的靈魂為之果腹。
他知道她累了。
俯身,抵著她的額頭,輕吐氣道:「呆在這好好休息,我讓御醫進來給你上藥。」
不料到他會記得背上的傷,若心眼底先是一驚一乍,然後本能地抓著他正離去的衣角,搖著頭:「不上藥。」
他瞇眼,看緊她:「理由。」
「不上。」
若心別過頭,小臉一片冷冷冰冰。
「來人!」季承煜見她不說話,直接喚來了人。
「疼!」那人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皺著一張臉脫口而出。
「疼?」他挑眉。
若心這次認真了起來,深幽的眸子閃著清澈的微波道:「不疼嗎?子彈穿胸而過,東源那些窩囊廢偏挑疼的地方打,你的好妹妹也不落後,鞋跟十寸,脊椎骨在什麼地方她倒是懂得很!!」
季承煜看著她一陣,半晌唇邊掛著淺笑,溫煦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