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琪的小身子僵了一下，幾乎不確定地眨著眸子問：「爸爸會回來嗎？」
這次她離開了那安全的角落，星眸對緊女兒：「是。」
「一定要選一個嗎？」許是不相信媽媽會主動提起，她怔怔地問。
「如果只能選一個呢？」
「就不能兩個一起嗎？小恩子要看到爸爸媽媽還有……」
「若恩琪。」若心的表情垮了下來，「你沒聽清楚我的問題是不是？」
恩琪的腮幫鼓了鼓，雙腳順著若心撐開那有著維尼熊圖案的褲襠穿了進去，站穩了身子才嘻嘻笑說：
「我選若心！」
若心手上的動作一頓，雙瓣微張：「為什麼？」
她小大人一樣地撫著若心那栗色的卷髮，嘟著嘴巴嫩嫩道：「因為若心很可憐啊……爸爸那邊一定有好多好多家人，可是如果小恩子去爸爸那邊了，這裡就剩下張婆婆了，那若心怎麼辦吶？」
若心眼眶一紅，一隻手覆上她小小的蘋果臉，然後撲一聲嗤笑：「是啊，小恩子不在，若心怎麼辦吶？」
見媽媽這又哭又笑，恩琪嘻嘻哈哈地倒入她懷裡。拽著她的胳膊，跟她哇哇大叫著冷，卻又給她瞪了一眼，再沒有新意地蹦出那句口頭禪：「若心壞！」
「壞你也要？」
「我笨！」
「誰笨？」
「……若心……」
「你剛剛才說自己笨！」
母女二人鬧成了一團，打打鬧鬧中不見虛掩的門外傳來低俏如絲的歎息聲，近乎無奈。暗影穿梭而過，張檬別身而去，眼角有些苦澀地抽動。
驀地，小櫃子上的鈴聲響起，若心低笑著把女兒放到了床上。徒留她一個人睜著大大的眼睛和維尼小熊大小眼地對視著……
手機螢幕上閃著的是陌生號碼，她不經意地蹙起秀麗眉頭。
「喂？」
「是我。」那低啞的嗓音在夜色中更顯蕭索，彷彿蓄著再大的力量，也都在這瞬間化為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