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張檬也冷著一張臉,眼角的皺紋微動,並未出聲——
「別看了。來,吃飯。」
若心走過去直接關了電視,那些新聞隔絕在耳邊,彷彿那種迷離就已寸寸脫離自己。這麼平靜,平靜得張檬都禁不住看她一眼。
那背影很直,很倔強。她向來都是個堅強的女子。
「媽媽……」恩琪委屈地叫了一聲,不服氣也不甘心地握著小拳頭:「她怎麼可以長得和媽媽一模一樣……若心是最美的……」
走在前方的她有片刻的停頓,轉身時已蹲下來摟緊她的小身子。
「嗯,若心最美……」她喃喃喚著,小恩子斜斜地倒在媽媽的懷裡,沒有聽出那點嗓音裡的那點嘶啞……
「吃飯。」
「嗯,吃飯!」
若恩琪慇勤地扶起張檬,看得出她的顧忌,大眼珠識趣地打量著她若心異常平靜的臉色,於是徹底封口,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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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彎彎,春天的夜晚還是寒意輕輕。
這片原野風光夜晚尤其迷人,不似城裡霓虹閃爍,卻風味十足,到此地方者皆流連忘返;為這裡的一份純真,也為這裡的旖旎風光。
晚飯後,若恩琪皮球那般大小的身子裹著大大的白色浴巾,在浴室原地蹦蹦亂跳:「我冷,若心我冷!!」
「別跳了!」若心將她拽回來,給她擦拭著頭髮。期間低著頭,一言不發,清眸中的光芒染上一層迷濛的霧氣,似是心情驅使,卻又似是霧氣茫然。
再平靜的心情,當也不該這樣平無波瀾。
「若心……」恩琪低下頭,睜著黑色的大眼很認真地看著她……
「嗯?」她微笑抬頭。
「你今天怎麼都不說話?你不開心噢?」她紅撲撲的小臉還沾著一點水珠,燈光下的昏黃把她映得宛若出水芙蓉。三分似她,其餘七分?她不知道。
若心靜了靜,數秒後撫著她的頭髮:「若心沒事。」
「可是你都不笑了……若心是不是不喜歡入宮跳舞呀?你不高興對不對?」
她直直地看著女兒,眼中的空茫逐漸浮起一抹悲心憾然的思緒,半晌把她摟入懷裡。微擦乾的水珠粘在自己身上,如冰凍三尺寒了整顆心。若心微把頭擱在她的小肩窩上,總是在摟著女兒的時候眼裡浸染的凌亂與迫切才悉數敗露。
這個角度太安全,看不到她的心,看不到她跌跌宕宕的思緒。
「如果有一天爸爸回來了,恩琪只能選一個,怎麼辦……」她喃喃地在女兒脖頸處細問。聲音低俏如絲,眸心流轉處片片不安。
恩琪的小身子僵了一下,幾乎不確定地眨著眸子問:「爸爸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