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默怒視著宮祈,幾乎是咬牙切齒。
對面艷麗的男人修長手指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幾乎控制不住的就被拉進了他的懷裡。
一瞬間,鼻翼間充斥了冷香。
「你……」
垂眸望著她的男人手指已經放在了她的面具上,卻不知道為什麼猶豫了,遲遲沒有動作。
到了此時此刻,她倒是不是很在乎是不是被看到臉,現在的她也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
「你這個色……狼!!!!」
一旁呆呆看著的即墨看到他們兩個的姿勢頓時暴跳如雷,尖叫的撲上來,宮祈微微一皺眉,手指迅速的拿下了蘇默默的面具。
燈光下,一切真相大白。
宮祈幾乎站立不住了。
面前彎腰抱起那個小孩的女人分明就是那個在五年前已經死去的!
世界上能有一模一樣的的人麼?
他眸色漸漸深沉起來,緊緊盯著蘇默默的眼睛,就像是捕捉到獵物的狼,充滿著侵略性。
「媽咪……」即墨瞥到對面那個陌生的男人的視線,頓時嚇得把頭往蘇默默懷裡塞,那是怎麼樣的眼睛啊,簡直就想要把他的媽咪吃下去一樣……
感覺到即墨的害怕,蘇默默抱緊了他,挺直腰毫不畏縮的看向宮祈。
「先生,你不覺得你剛才的舉動太過無禮了嗎?」
語氣含著嘲諷,她冷冷笑,「還是,最近太過飢渴,飢不擇食了?」
宮祈深深的看著她,思緒紛飛。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就是她的話,那麼為何氣質截然不同?除了樣子,根本就是變了一個人……
還有,這個叫著她媽咪的孩子……
「他的父親是誰?」
一直不說話的宮祈收起眼裡的暴戾情緒,坐了下來,點了根煙,突然問道。
氣氛似乎沒有剛才僵硬了,坐下來的男人收起了那種侵略氣場,明亮燈光下顯得柔軟很多。
煙氣中,蘇默默卻能感覺到,那雙鴉羽一般墨色的眸子,一直緊緊鎖住她,鎖住她所有的動作……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在發什麼瘋!
「無可奉告!」
冷冷丟下這句話,她抱著即墨轉過身,用手握住門把手,使勁的擰開。
可是————擰不開!!
「你!!!」
氣憤的把頭轉向那個在沙發上閒適抽煙的男人,對方直視她的視線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氣的發瘋,卻無可奈何。
每一次遇到這個男人,就沒發生過什麼好事,這個人本身的氣場就決定了事情的發展。
「你變了。」
把香煙按在桌角上,一直靜默不語的宮祈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蘇默默心裡一跳,這個男人,這麼肯定的確定了她的身份?
但是宮祈的眼神卻透過她像是在看向別的人。
「也許你真的不是她……」帶著落寂的表情,宮祈低低的笑了幾聲,殘留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的女人,已經死在五年前的醫院了。」
蘇默默默然不語,不懂宮祈想要幹什麼。
她謹慎的抱著即墨,靠在門口,防止宮祈下一刻的舉動。
「……是我放棄了她,她如果還是活著,應該會恨我吧……」繼續說著,宮祈視線漸漸集中起來,盯著面前面露防備的女人,「因為恨我而記住我,我也高興啊……」輕輕歎了口氣,「不過現在……」
最後的話,被嚥了下去,沒有說出。
蘇默默不明白這個男人在感歎什麼,依舊冷靜的看著宮祈。
看著這樣的蘇默默,宮祈終於明白,那個脆弱溫熱的女孩,真的已經消失了……
「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已經無法在忍耐了,她皺著眉頭,不耐煩的說道。
話音未落,緊靠著的門轟隆一響,嚇得蘇默默趕緊躲到一邊。
「轟隆——」
聲音再次響起,她還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灰塵亂飛,她咳了一聲,然後聽到即墨歡快的叫聲。
「爹地!」
然後身體就被抱在了一個溫柔的懷裡。
淡淡的熏香。
是巫雅。(PS:因為後面寫錯了巫羽的名字,跪地,於是決定以後就按錯的名字叫巫雅了……巫雅和巫羽其實差不多的不是嗎?啊哈哈……我錯了TAT)
「你怎麼來了?」
蘇默默放下心來,靠在巫雅懷裡,輕聲問道。
「接到即墨的警報了。」巫雅言簡意賅,淡色眸子冷酷的望著對面坐在沙發上的絕美男子。
即墨向蘇默默吐了吐舌頭,拿出一個手機一樣的東西,向蘇默默晃了晃。
這就是那個報警器?
宮祈如狼一般的視線緊緊盯著巫雅。
這就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
「好久不見,巫雅大人。」
點頭示意了一下,宮祈把眼睛投向自己的手下和巫雅帶來的人。
「你們住手。」冷冷的哼了一聲,宮祈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被巫雅抱著的蘇默默面前,盯著她。
蘇默默只感覺毛骨悚然。
他對她的餘威,似乎還殘留在意識內,懷孕那幾個月的陰暗和苦悶,思路骨髓,揮之不去。
這個男人,是她永恆的噩夢。
她恨他,怨他,逃離他,一刻都不想見到。
沒有再討厭一個人了。
「你過得很好。」宮祈看著蘇默默輕聲道,「我過的……很不好。」
蘇默默拉住巫雅的手,沒有理他。
「走吧。」
她牽著巫雅的手,連頭也不回的離開。
宮祈看著那個高挑纖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終於不見,末了,歎了口氣。
他過得很不好。
愛情,在她死後他才發現。
沒有比這個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了。
他親手殺了她,殺死了他的愛情。
沒有比這個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宮祈靠在牆上,不去理會手下詢問的眼色,再次點燃了一根煙。
在一片煙霧中,他低低的笑了起來。
笨女人,我找到一個跟你很像的人了……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