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囁喏半天,終於吞吞吐吐的說出這番話,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依舊閃著迷離與不明所以的光芒。「我……我……我不知道……只是……我想不起過去的一切……我……我……你給你的感覺很奇怪……似乎……似乎……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我們……我們真的是……是……夫妻?」
黑衣男子緊緊盯著他,好半天才慢慢開口:「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全部告訴你!只是……」
急於知道一切的女孩眼巴巴地瞅著他,一雙纖白的小手將他抓得緊緊的:「只是什麼?你快告訴我?我真的叫聶苗苗嗎?為什麼我對這個名字沒有絲毫印象?」
大手按在她的肩上,像溫柔的情人般阻止她的煩躁:「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我們進屋說……這件事要說起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女孩看著他,然後慢慢點頭:「好……」
男人輕笑,俯身在她唇邊烙上一吻:「苗苗真乖!真是一個乖女孩!」
說完,大手從她肩上滑到她的yao間,將她溫柔地拉入懷中,慢慢向屋內走去……
樓下,無數憤怒的視線嫉妒地盯著那個將他們女神帶走的男人!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聶苗苗坐在寬大的沙發裡,那雙瑩透的眸子緊緊盯著銀灰色西裝男子,無可否認,現在的她很緊張,緊張得似乎連都快忘記呼吸了,有種預感,他說出來的話,能夠改變她今後的道路……
男人沒有發話,逕自倒了一杯紅酒,隨後又體貼地為她倒了一杯傭人剛剛端上來的熱牛奶,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拿著杯子,慢慢走向她,將盛著牛奶的杯子遞給她:「來……先喝一杯牛奶!」
又是牛奶?
她最煩它了好不好?每天都喝,想把她變成牛奶娃娃嘛?
聶苗苗別過頭,皺著秀氣的眉毛賭氣地開口:「我不喝……不想喝!」
看她稚氣而雙嬌羞的模樣,男子不由得輕笑出聲,坐在她身邊,騰出一隻手,輕輕摸著她的秀髮含笑開口:「苗苗乖……聽傭人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點也不聽話哦,三餐不定時,晚上也不睡覺……這樣……你的身體垮了怎麼辦?」
看著他臉上的輕笑,眼裡盛著的寵溺,聶苗苗對他除了畏懼之外,竟然還生出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感動,但又不是感動,反正絕對不會是愛……她認為……
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我也不知道……」
「好啦!我知道了!乖乖的!把這杯牛奶喝下去!」
聶苗苗怯生生的抬頭,嘟起小嘴兒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杯子,皺著眉著,將杯裡的牛奶一口氣灌進肚子裡……
可是,由於喝得太急,又喝得太大口,因此,剛剛喝下去,她便止不住的大咳起來,咳得滿臉通紅,小腦袋瓜嗡嗡作響,於是,所有的矛頭自己然指向某人了!
一邊咳,一邊惡狠狠地盯著他——唔……討厭呢!就是他,還喝什麼牛奶?她身體好得不得了好不好?現在,咳得這麼厲害,都是他造成的啦!
「小東西……你這麼盯著我,該不是在怪我吧?」男人輕笑道。
嘎?哦……
聶苗苗紅著小臉怯怯地瞅著他,這人有透視嗎?怎麼能看到她在想什麼呢?好神奇哦!
剛想完,還沒有收回視線,某人的聲音又讓她不由自主地打個寒戰——
「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有透視?不然,為什麼會看清楚你在想什麼?對嗎?」
「嚇?你怎麼知道?」聶苗苗不由得驚訝地瞪大雙眼,漂亮的大眼睛裡寫不可置信。
男人輕笑,狹長的眸子裡射出柔和的光亮,這是他從來沒有露出過的眼神……
從來沒有露過?
男人就那麼突然定住了,笑容也僵在唇邊,眼裡的柔光頃刻消失,換上的是滿目冷魅——對!就是這樣!他不能對她動心,動情,因為,她是棋盤上的棋子,僅此而已!
抬手,輕輕晃動杯裡紅酒,持杯、抿唇,一飲而盡!
斜靠在沙發上,那雙狹長的眸子看著牆上畢加索的和平鴿,帶磁性的嗓音慢慢開口:「你的一切我全知道,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放下杯子,將目瞪口呆的仇苗苗拉入懷中,不讓她清亮的眸子盯著他……
多看一眼,他的負累就會多一分,如果可以,他希望在那人之前認識她,那時,他一定會好好愛她……
「為什麼我對你沒有一點印象?而且……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在他懷裡的仇苗苗終於問出這句話,她對『掛名父親』這四個字很是不感冒!
沉默的半晌,他開口到:「對不起,苗苗!是我沒用!沒能好好保護你!在我們結婚不久,我因工作上的事,來到美國,而那個叫聶少爵的人,他趁我不在國內的時候,將你擄走,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以你來威脅我,可是,因為我在美國出了意外,就連公司裡的人都聯繫不到我,因此他沒能夠及時聯繫到我,於是,就把所有的怒氣全部加在你的身上,不僅強佔你,還用岳父威脅你,等我回國的時候,才發現你被他綁走了,我動用所有的關係,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你從他的手下搶回來,而那時,你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雖然我很恨他,也想讓你把孩子打掉,可是,我怕你有意外,因此,我寧願背負這樣的痛苦,也要你把孩子生下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謝謝你!」聶苗苗從他懷裡抬頭,淚光瑩瑩的瞅著他,同時,也為自己之前對他的抗拒而自責不已,有這麼一個大無畏的丈夫,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黑衣男人身子微微一僵,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種叫做訝異的光芒,卻快速得讓人以為沒有發生過一般,片刻,大手點點她的小鼻尖,輕輕開口:「傻苗苗……謝我幹什麼?我是你丈夫!」
突然,聶苗苗抬頭,有些驚懼的開口:「那我爹地呢?他……他沒事吧?」
黑衣男人眼簾下垂,慢慢開口:「對不起……苗苗……我沒能保護好岳父……他……他為了保護你……被那人一槍打死中心臟——死了!」
「死了?」
仇苗苗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字,嬌小的身子緊緊捲縮在沙發裡,雙眼瞪得很大卻沒有絲毫神采……
不知什麼原因,看著她這副樣子,黑衣男人竟生出一種淡淡的不忍,伸手圈住她,開口道:「苗苗……別傷心……看見你這樣……我很難受……」
很難受?
身子猛地一僵,狹長的眸子微微一凜,似乎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想他龍嘯風,自從十多年前父親死於幫派械鬥,年僅十八歲的他力排眾議,用稚嫩的雙肩扛起整個幫派,十多年來經歷無數風雨,也經歷無數女人,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停留,更別說讓他說出如此溫柔感性的話,可是,現在他卻說了出來,還說得如此順口……
不僅想問一句——龍嘯風!你TM是不是吃錯藥了?一定要記住,這個女人是你仇人的女人,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仇人的孩子,因此,你只能狠狠虐待她……
還沒從自己的思緒中跑出來,那個溫柔而又脆弱得想讓人放棄一切轉而保護的聲音又在他耳畔響起:「你是不是說……我爹地……他、他死了?」
直覺的,龍嘯風想說,不是,可是,那見剛剛想脫離口而出的兩個字卻變成——
「是……」
嗖地……聶苗苗冷漠起身,一雙瑩透的眸子,堅定而又嗜血的盯著窗外:「我要報仇!為爹地報仇!聶少爵!我要殺了你!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苗苗……你想要殺他,我沒有絲毫意見,可是,你一定要先養好身體,在,而且……你肚子裡面的孩子……」
「是他的……我不要……不要!」聶苗苗瘋狂地捶打著肚子,似乎想把它打掉一般。
「苗苗!別這樣……」龍嘯風趕緊伸出手環住她,心慌的開口,「千萬不要這樣……」
「為什麼不能這樣?這是他的孽種!他是殺害我爹地的兇手……我不能要我的孩子和他有任何關係!我不能要我和他有一絲一毫的牽連……」
「孩子……是無辜的!」想了半天,龍嘯風只說出這句話。
「無辜?他無辜?難道……說就因為他夫辜,就要把把他生下來嗎?不……不能……我不能……」聶苗苗喃喃開口,一對漂亮的大眼睛朦朧而又茫然……
看著這樣的聶苗苗,有一種痛在龍嘯風心底無限蔓延,或許應該叫自作自受,其實,早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心中已經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