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還不便將此事公開說出來,不僅是金城倩的造訪與自己的終身大事有關,還因為黑羽定海的突然出現。
金城倩今日聽到他的話之後,雖然盛怒離去,但是兩人的婚事畢竟牽連太大,背後之意遠勝過實際之情,他不知道她最終將做出何種選擇?但若讓金城倩知道令狐問君懷了自己的孩子,無疑又要平地起風波了。
而黑羽定海更是他最己1憚的勁敵,雖然一時還不清楚他是怎麼能從黑羽逃出,又跑到金城去效命的,但今天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黑羽定海對令狐問君還沒有斷情。真正斷了情的人,不會躲避對方的目光。
如果黑羽定海知道令狐問君懷了自己的孩子,會嫉妒死了吧?他能容許這個孩子的存在嗎?他不會利用這個孩子大做文章嗎?
哼,身邊處處有強敵環伺,他連一分都不能掉以輕心,
他細細地想看,手掌己經游移到她的胸前,忽然門外侍女的聲音響起。
「丞相大人,藥己經煎好了。」
令狐問君忙推開他,臉紅氣喘地拉著衣服,嬌嗔道。「色鬼,我看以後沒有三宮六院伺候你真是不行了。」
聖懷璧笑著在她耳邊又吻了一下,說。「三宮六院有沒有我不管,但是你要多想想怎樣才能餵飽我才是真的。」
他下了床去開門,將藥端到她床前,「要不要我親自餵你喝?」
聞到那藥碗中的苦味,她就不禁皺眉,「你老逼著我喝藥,該不會是你在這藥中下了什麼東西了吧?」
「怎麼會,難道你還伯我毒死你不成?」他壞笑地衝著她眨眼,「若我說這碗藥中有毒,你敢不敢喝?」
令狐問君看了眼那濃濃的藥汁,無奈伸手接過,歎道。「你若毒死了我,倒真是一了百了了。」然後她咕嚕咕嚕幾大口,將一碗苦澀濃稠的藥汁都喝了下去。
聖懷璧攬著她的肩膀,幫她舔去嘴角的那一絲藥潰,柔聲呢濃,「我若是真的下了毒,就讓我們一起去死好了。」
然後他侵入她的口中,那本來苦澀得難以下嚥的藥汁,卻彷彿成了可以催情的迷魂藥,讓兩人又一次陷落在那猶如貫穿靈魂的情海之中。
聖懷璧的手掌來到她的後頸,托起她的頭,讓自己可以吻得更深,然後倏然點中了她的玉枕穴,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就掉入黑沉沉的睡眠中。
他知道她需要好好休息,今夜他會守在她身邊,不讓外敵有一絲一毫的可乘之機。
他萬分期待從某一天開始,他能每夜都與她同床共枕,不再分居兩地,這樣他每夜都可以看到她的痊顏,聞到她淡淡的體香,可以日日看著她小腹的變化,期待著孩子的降世。
多神奇玄妙的生命啊,就這樣悄然降臨。他將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現在要竭盡全力保家衛國的理由不再冠冕堂皇,只是為了他們母子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任何想將他這份幸福搶走的人,他都會以命相搏!
第十七章 天賜的禮物
聖懷玥走進東緩閣的時候,正看到宋太醫在給聖皇把脈,他立刻關切地上前詢問。「父皇最近身體又不好了嗎?」
聖皇笑道。「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昨夜大概是在窗邊批摺子的時候吹了風,有點頭疼。」
他必恭必敬地說。「父皇深夜還要操勞國事,都是兒臣無能,深感愧疚。」
聖皇再笑道。「你和懷璧都是孝順兒子,朕知道你心疼父皇,但人吃五穀雜糧,誰能不生個小病?比起兩個月前的那場大病,朕現在身體是好多了。」說著又問末太醫,「聽說丞相前幾日也身體不適,是你去診脈的,她沒事吧?」
宋太醫抬頭回答,「丞相大人沒什麼大礙,只要喝幾服湯藥調養一下就好了。」
聖皇慨歎,「你們這些孩子啊,現在身子倒比朕還差。問君是個女孩子,那麼辛苦的確容易生病,不過她一病,懷璧是不是就去吵你了?朕聽說現在連問君的藥都是懷璧親自去你那裡拿的?這孩子真是沒輕沒重,這種事情要下面人去做就是了,改天朕再說說他。宋太醫,你是看看懷璧長大的,他梢小孩子脾氣的時候你也不必慣著他,直接勸諫就好了。」宋太醫尷尬地笑道。「太子殿下是很明事理的,陛下不用擔心,他也沒有為難微臣什麼。」
聖懷玥在一旁聽著,卻留了心。令狐問君生了行麼病?竟能讓四弟親自去太醫院拿藥?
待他簡單向聖皇回稟完禮部的一些事情後,正巧宋太醫也從後宮診完平安脈出來,兩人又在宮門口遇到,他站定地問。「宋太醫上個月不是還說要送我一盒上好的鐵觀音嗎?怎麼我等了這麼久都不見茶葉的影子?莫非大國手看我不是太子,
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宋太醫平時和他也相處得不錯,此時陪看笑走過來說道。「殿下這是說哪的話,微臣的意思是等今年家鄉採了新茶之後,一定給您送一盒到府上去,否則手邊就算有茶,也是陳茶了,哪裡敢給殿下送?」
聖懷玥哈哈笑道。「你這老頭,原來是拿話哄我,這新茶我起碼還要再等些時候才能喝到,可我府裡連點好茶都沒有,怎麼招呼客人?不行,你這太醫院一定藏看好茶,我今天就跟你回去看看,能搜羅到什麼我就拿什麼,你可不許藏私!」
宋太醫哪敢得罪他,只好答應著和他一起回了太醫院。
太醫院裡,宋太醫從自己書房內找出幾個茶葉盒子,送到聖懷玥的面前,「殿下,這幾盒茶葉都是微臣自已攬下的,茶葉的品質算不上頂好,一會兒微臣伺候殿下泡上一壺,殿下嘗嘗看,若覺得哪一種口感還過得去,殿下儘管拿走就是了」
「這話聽來還算順耳。」聖懷玥一邊聞著茶葉的味道,觀察茶葉的色澤,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宋太醫聊看天,「懷璧自從當了太子之後也忙了很多,其實他也喜歡喝茶的,老纏看我給他泡茶。他不知道你這裡有好茶嗎?」
「太子殿下除了問醫之外,可不會上微臣這裡來閒聊,微臣好茶之事太子殿下並不知道。」
聖懷玥笑道。「不知道最好,以懷璧那個脾氣,若是知道你這裡有好茶,不等我登門他可就要先搶去了。對了,他今日不會來拿藥吧?」
宋太醫掐指一算,「太子殿下每隔三天會來一次……喲,正好是今天,只怕他一會兒就要來了。那這茶葉微臣是不是要藏起來?」
他笑道。「沒事,他若來了,咱們不見他不就行了,他要的藥,你叫別人拿給他也是一樣的。」
宋太醫擺手地說看,「太子殿下的藥一定得微臣親自抓給他才行,別人抓的他不放心。」
他好奇地問。「你給承相調了什麼秘藥啊,懷璧這樣慎重?若是對身子有益的,回頭給我也配一副,就算我不能吃,我府中那幾個女人也可以吃吃看。」
宋太醫笑道。「二殿下真會說笑,藥哪有亂吃的,就算都是女人,每個人的身子狀況不同也是不能吃的……」
說得越是隱晦,他就越是急於想知道真相,但是不論他怎麼問,宋太醫卻嘴巴緊得很,絲毫不吐露不該說的話。
聖懷玥一時也拿他沒辦法,就這樣兩個人繼續泡茶,一邊喝看,一邊閒聊。
這時下人來報,「太子殿下來了。」
宋太醫忙起身說。「二殿下稍等片刻,微臣去抓了藥就來。」
聖懷玥卻道。「正好我還有事,也要走了,和你一起出去吧。」
他與宋太醫朕袂走出來時,聖懷璧就站在那巨大的藥櫃前,一手撐在櫃子上問一個小藥童,「這些藥都是最好的藥嗎?不會有以次等充好的吧?」
宋太醫走近前說。「太子殿下,這可是御藥房,誰敢拿次等的藥給皇上吃,這是要掉腦袋的大事啊。」
聖懷璧側著身看看聖懷玥,「喲,二哥也在這裡?也是來拿藥的?二哥哪裡不舒服了嗎?」
「我不過是來找宋太醫喝茶聊天的,你不知道吧,宋太醫可是品茶的高手。」他對看宋太醫眨了眨眼。
他咳聲歎氣道。「二殿下,微臣哪裡算是什麼高手?微臣和您比起來,最多是個愛喝茶的茶客罷了。」說著,他走進櫃檯後面,一邊指揮著小藥童鋪紙,一邊拿起藥秤親自開始為令狐問君抓藥。
聖懷玥問道。「四弟,你這是要抓什麼藥啊,還要親自跑到這裡來拿?吩咐下面的人來一趟不就得了。」
聖懷璧答得簡單,「我也不過是順路而己,一會兒還要去丞相府,順便給丞相帶過去罷了。」
聽懷璧的口氣,明顯是不願意告訴自己這藥背後的秘密,但他是有心人,一邊和懷璧閒聊著天,一邊暗暗留意宋太醫都抓了哪些藥。
他與懷璧不同,懷璧自小便以做個英明君主為目的,所讀的書雖然浩如煙海,但大部分不是治國就是治兵的,他讀的書則更為龐雜,他主持翰林院這麼多年,什麼書沒看過?光是醫藥方面的書就看了不下十幾部,笙貝帝內經》、《本草綱目》幾乎是倒背如流了,所以只要知道宋太醫抓了什麼藥,就知道令狐問君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他一一在心中念看。黨參、當歸、白朮、黃曹……越看他越覺得心跳加劇,直到宋太醫從藥匣子又拿出桑寄生來時,他的心底就有如明鏡了,這明顯是個補血補氣的安胎藥方!
他的心簡直有如驟然被人投進一塊千斤重石般,波瀾四濺,轟然巨響——難怪宋太醫一直含含糊糊,難怪四弟要親自來為令狐問君抓藥,原來竟然是因為令狐問君有了身孕了?
聖懷玥偷偷觀察聖懷璧,見他笑容滿面,春意盈然,顯然是對這藥的作用是很清楚。那這令狐問君腹中的孩子竟然是……懷璧的?
一直以來,他雖然知道四弟和令狐問君走得近,但卻總以為兩人之間只是君臣及師徒之情,即使聽說懷璧要向她提親,但聽四弟上次的口氣,似是對她也不很放在心上,就沒有多想。
上次他從雀靈苑離開的時候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己經無法挽回,他不確定是不是令狐問君故意來套自己的話,但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是四弟朕合了她設計他,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人原來己經暗渡陳倉到珠胎暗結的地步了?
他的心思飛快地轉著。這件事父皇也一定不知道,若是父皇知道了,也不會讓金城倩知道的,否則在兩國將要議婚結盟的當口,焉能讓這樣一個孩子破壞了?
他的眼前好像又浮現令狐問君那張清冷淡漠的臉,再對應著懷璧現在的笑容,讓他不由得恨得牙根兒癢癢,那女人憑什麼……
等宋太醫抓完藥包好,聖懷璧轉身要走,聖懷玥笑看追上來和他同行看說道。「四弟啊,你這個做弟子的對師父也未免太孝敬了。她病了要吃藥,自有她家的下人忙活這些事,你這一個堂堂太子,做這等事情不怕自貶身價嗎?還有你現在
日理萬機的,也不要忘了多補養一下自己的身子,二哥那裡前幾日得了一根上好的人參,回頭給你送過去吧。「
聖懷璧不想和他糾纏太久,便客氣地婉拒,「多謝二哥好意,我現在身子挺好,那麼貴重的人參不如二哥送給父皇吧,我今天去看他時,看父皇的氣色又不大好。二哥,我要去趕看見我師父,先走了,改日再去你府上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