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就像是寵奴一樣,曼妙的身子在床上帶給他強烈的歡愉,而清醒過後的她,是一個有點沖動、有點野,喜歡冒險刺激,卻又單純無比的ㄚ頭,兩者之間並不抵觸,卻加深了他想將她留在身旁的念頭。
兩人達成了初步共識後,羅紫裳的心情也轉好了,就在她舉手想拂起被風吹亂的頭發時,剛好碰到脖子上炎羅特別以法術制作的項鏈,她深吸一口氣,對他露出示好的微笑說道:「既然知道是誤會一場,我也不是商品,這個『寵物環』是不是可以幫我拿下來了?」
「不好。」炎羅連思考都沒有,直接拒絕。
「喂!我又不是寵物,干嘛弄一個東西套著我!?」炎羅的拒絕,讓她的火氣瞬間又上升了。
「不,這條項鏈妳帶在身上只有好處。」炎羅淡淡一笑。
「好處?我不相信。」羅紫裳撇過頭哼了一聲。
「野ㄚ頭,妳有比較擅長的能力嗎?」炎羅輕歎一口氣,似笑非笑地問道:「我是說,除了『返齡咒』這種像是流浪藝人表演的法術,妳還會哪些自保的法術?或者,妳碰巧是個武術上的高手?」
「……」流浪藝人表演的法術! ?羅紫裳脹紅臉,張開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反擊。
「這項鏈上頭有我灌注的法術,只要妳人在火域,我可以隨時感應到妳周遭的情況,如果真遇到危險,我才來得及救妳一命。」炎羅解釋,既然她也是被設計的人,那麼自己有責任守護她的安全。 「我們剛剛不是才決定要一起找出陰謀者,妳也想揪出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對吧?」
「當然!」羅紫裳大聲回答。
「那麼,妳想要活著調查這件事情吧?」炎羅見她小臉充滿了憤怒與嚴肅,點頭如搗蒜,不由得輕笑出聲。 「既然如此,這條妳所謂的『寵物環』,只好委屈丫頭妳暫時戴著了,保住一條命不是比什麼事情都來得重要嗎?」
羅紫裳仔細想了想,最後慎重地點了點頭。對啊!整個火域,除了炎王之外,還有誰比炎羅更適合當保護者?既然她得留在火域一段時間,有什麼會比跟在炎羅身邊更安全呢!
「這可是你保證的喔!如果我以後在火域受了傷,還是被人偷襲,你就是騙人的小狗!」羅紫裳輕輕哼了一聲。
「是。」炎羅笑了。見天色開始轉暗,山頂的風勢也開始轉強了,他脫下背後的披肩蓋在羅紫裳身上,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披風上傳來炎羅的體溫和氣息,就像是直接被他摟在懷裡似的,瞬間驅走了她的寒意。
炎羅再次召喚璀炎鷹獸,像先前那樣自己先跨上坐騎,跟著再將羅紫裳摟入自己的懷中。
「我休息夠了,可以再讓鷹獸快飛快跑了嗎?」羅紫裳一臉期待地問。
「妳打算將三天的肌肉酸痛延長到五天!?」炎羅挑眉。
「喔!那算了。」她失望地垂下臉。
「真拿妳這野ㄚ頭沒辦法。」過了好一會,炎羅突然輕歎了一聲,跟著雙手扣住她的腰、輕松地將她整個人抱起後再轉向,變成直接面對他胸膛的姿勢。 「伸手摟著我,不必用太大力氣,我不會讓妳掉下去的。」
「耶?」
「好了,要出發了!」炎羅感覺到她雙手環上自己的腰,雙腳朝鷹獸的下腹輕輕一踢,對它笑道:「飛影,看來這ㄚ頭迷上你了,你就好好再表現一次吧!」
充滿靈性的璀炎鷹獸昂首發出興奮的低吼,展開雙翅用力一振,再次將兩人帶上了高
空。
同樣刺激的急速俯沖、快速拔高,依舊讓羅紫裳發出興奮愉悅的笑聲,只不過,這一次還多了一份安全感。
她心裡知道,這份安全感並不是她已經熟悉了鷹獸的速度,而是自己此時所緊靠的寬闊胸膛,以及胸膛之下,那一聲接著一聲的平穩心跳……
夜晚降臨,火域的慶典依舊熱鬧滾滾地進行著。
「等等!還是不要……」在快接近宴殿的時候,原本跟在炎羅後頭的羅紫裳,突然改變心意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俏臉窘困地說道:「穿這樣太暴露了,我不敢進去啦!」
炎羅轉身面對她,黑瞳從她自然垂落臀部的黑發、纖細頸項上的寶石項鏈、僅以薄衫半掩的胸前豐盈、半截纖腰上那朵顯眼的紫色曼陀羅,以及層層透明薄紗當裙、若隱若現露出的修長美腿全都掃了一遍後,這才揚起嘴角道:「這是最適合寵奴的打扮。」
在參加今晚的慶宴之前,他們已經討論過,為了引出幕後陰謀者,最好的方法就是羅紫裳繼續扮演寵奴的身份,讓對方誤以為計畫已經成功,借此引他們露出破綻。
這ㄚ頭在寢殿裡明明點頭同意,沒想到卻臨時怯場了。
「這真的很暴露……」當餌她願意啊!可是這樣打扮真的太暴露了,簡直和光裸著身子沒什麼兩樣。
「一個能神色自若面對璀炎鷹獸,還騎上它在火域上空飛行的丫頭,居然會因為這身衣服而害臊?」炎羅忍不住開口取笑。
「兩……兩件事情不一樣啦!」羅紫裳皺眉,還不忘伸手將胸前的薄衫拉高,輕聲抱怨道:「你看!這真的是給人穿的衣服嗎?好像隨時都要從我身上掉下來一樣,多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炎羅感覺到有人朝他們靠近,俊臉瞬間揚起慵懶性感的笑,大掌輕松托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靠,空出的另外一只手毫不客氣地從薄衫探入,曖昧地扣住她一只豐盈。 「這衣服是特別這樣設計的,目的,就是讓我能隨時隨地享樂……」
「什麼?啊——」還來不及驚叫,就被炎羅覆上的唇堵住了所有的抗議,羅紫裳直覺想掙扎,但他早已料到她的反應,舌尖在探入她口中的同時,扣住胸前的掌警告地輕輕一捏,雙重刺激下讓她幾乎站不住腳、整個人軟癱在他胸前。
對情欲還是生手的她,根本無法和炎羅高超的挑情技巧對抗,不一會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完全沉醉在他的熱吻之中。
「咳……」
身後傳來的輕咳聲,讓炎羅半抬起頭,黑瞳微瞇、俊顏上湧起被打斷的不悅,他伸手霸道地將羅紫裳按在自己胸前,似乎不願意讓對方瞧見他懷中的女人。 「有什麼事嗎?」
「咳,老臣無意打斷四皇子,只是……炎王陛下、其他的皇子、皇女都已經入席,再怎麼說,這也是為炎王陛下舉辦的慶典,四皇子還是及早出席慶典吧!」站在距離他們五步遠的,是一名清瘦、年約五十多歲的男子,拱手向炎羅請示。
「去!別打擾我的興致。」炎羅蹙眉,不耐煩地伸手揮了揮,急著想打發對方離開。
「四皇子……」中年男子欲言又止,不死心地想再次提出建言。
「囉唆!」炎羅低喝一聲,伸手輕輕一揚,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撞向對方,讓他步伐踉蹌地退了好幾步。
「唉呀!閻大臣您沒事吧?」站在他身後的三、四名臣子及時扶住了他,個個目光含怒,但誰也沒膽子向炎羅抗議。
「啊!」炎羅粗暴的行為讓羅紫裳嚇了一跳,正想抬頭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卻被炎羅以半強迫的方式抬起下巴——
「別怕呵!美人,本皇子最討厭囉囉唆唆,忤逆的人,只要妳乖乖聽話,我就不會傷害妳,明白嗎?」俊美無儔的臉龐上雖然勾著淡淡的笑,但黑瞳裡的冰冷卻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那一瞬間,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認識的炎羅。
還來不及提出心裡的疑問,羅紫裳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低低抱怨。
「閻大臣啊!您這又是何苦呢?就算您是一片忠誠,那人自恃甚高,又怎麼會把您看在眼裡呢!」
「是啊!連炎王陛下都放棄的兒子,您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即便他們壓低了音量,但羅紫裳還是聽見了他們加快離開的腳步聲,還有斷斷續續的抱怨聲。
一直等到那些人走遠了,羅紫裳這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雖說她只和炎羅相處了很短的時間,但她知道他不是這種會無端遷怒、隨意發脾氣的人。
「我做了什麼?我只是按照計畫,對外界營造出我很滿意自己寵奴的形象,如此而已。」炎羅回答得漫不經心。
「就算是演戲,你也不必真的出手傷人吧!要是那位大叔受傷了怎麼辦?」羅紫裳不明白的是這一點。聽他們談話的內容,那人是火域的臣子,只不過是提醒他快點參加宴席,這有什麼值得發火的地方嗎?
「ㄚ頭,妳逾矩了。」炎羅的黑瞳依然淡漠,語氣冰冷地開口道:「上過一次床,並不表示妳有干涉我行為的權力。」
「我才不想干涉!」羅紫裳被他冰冷、無情的語氣給刺傷了,面紅耳赤地反駁道:「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你是皇子,又是能力數一數二的人也,就算對方不滿也不敢還手啊!你這樣一點都不公平,那位大叔不過是好心,你簡直就是大欺小!」
「妳對火域的事情了解多少?對我又了解多少?」炎羅冷嗤一聲,目光轉冷。 「什麼都不懂就擅自評斷,只會讓自己顯得愚蠢。」
「我當然不懂火域的事情,也不想了解火域的事情。」羅紫裳雙手叉腰,義正辭嚴地說出自己的看法:「但我知道,傳聞中的你,和真正的你是不同的!」
所有人都說,火域的炎羅皇子殘暴無情、喜怒無常,這是在她還沒踏入火域就聽過的傳聞,但和她在一起的炎羅,會在意她餓了、冷了,會逗她笑、惹她生氣,雖然是有點惡劣啦!但絕對不是殘酷無情的人。
但剛才炎羅對待那位大叔的樣子,就和她初次在慶典宴會上看到他的時候一樣,冰冷無情,渾身上下充滿了「請勿靠近」的淡漠。
她知道身為皇族人、尤其是繼承者,很多時候都得戴上一張偽裝的面具,就像她唯一的大哥,風域的颯王;表面上優雅俊美、風度翩翩,還被人稱之為異界大地最優雅的王者哩!
呸!其實那只是他用來欺騙世人的假象,真實的羅颯……專制、霸道兼任性到極點,最恐怖的是,他絕對不會輕饒冒犯他的人,但這些,唯有幾個和他親近、飽受其害的倒楣鬼才會知道,可見他那張長年配戴的面具有多緊、多牢靠。
「為什麼你要用那種冰冷的模樣和其他人相處呢?」羅紫裳好奇地問。
她大哥羅颯,只是天生惡劣、喜歡將人耍得團團轉,沒什麼好說的,但炎羅呢?身為火域的未來繼承人,他卻刻意戴上冷酷無情的面具,讓所有人都怕他、遠離他,又是為什麼! ?
「ㄚ頭,我再說一次,妳逾矩了。」炎羅的黑瞳變得更冷更疏離了。 「我不需要向妳解釋什麼。」
她看著炎羅,似乎在那雙嚴厲的黑瞳裡,隱藏著一絲痛苦……
「說的也是。」出乎意料的,羅紫裳認同地點了點頭。她才認識炎羅多久?既不算真正了解他,更不了解他的過去,這樣的自己想扮演正義角色,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對不起,你剛才這麼做應該有你的理由和原因,不需要告訴我。」羅紫裳承聳肩,跟著坦率地道歉。
「但你也不能怪我開口質疑,因為我所認識的你,明明就不是這樣子的人,就算你要戴上面具演戲,至少也通知我一下嘛!突然演起來我當然會嚇一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