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以前課本上好像有教過,古代的某國皇室為了血統的純正,都是近親通婚,所以生出一堆的神經病,該不會這個時代也是這樣吧。
「在這裡日子過得也挺好的,就是無聊了點。」阿捧說得平淡。
「所以,你真的沒被怎麼樣?」
他問得有些猶豫,畢竟這是阿捧的私事呀,他會不會問得太白了?
阿捧倒是聳聳肩,「沒,只有剛住進來時,他人隔著門板,站在屋外封我說話,讓我不用怕,等過一段時間,他五哥自覺無趣,就不會再插手這事,到時他會派人護送我到任何我想要去的地方。」
「他站在你屋子外,沒試圖進來?」於靈飛瞪大眼睛問。
阿捧臉上有點微紅。當時是夜晚,他也以為他要進來了,想不到他在外頭說完那些話後就真的走了。
他打開門,只見到他疾速離開的背影,那背影的確就是那天他在街角幫他抹背的高大男人。
他那晚的聲音如秋風吟嘯,也跟那天一樣的溫柔斯文,雖然帶了點孤傲,卻又隱含更多的寒寂,彷彿獨自站在高山之巔,忍受無言的風吹雨打。
明明是萬金之軀的尊貴人兒,為什麼那麼不快樂?是因為臉上的那個東西嗎?
「之後,你就再也沒見過他?」
阿捧回神點頭適:「嗯,他連醫治你的時候都是在他的院落裡,這到沒有大礙才讓切將軍把你送來,我沒有見過他,但是切將軍很擔心你,一直問你傷勢如何。」
「他是擔心萬一我死成的話,他就沒辦法跟我、玩。」換他瞼紅了,他也講得太白了。
阿捧輕聲笑了,「切將軍好像很喜歡你呢,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會為一個雛兒這樣臉色大變,好像恨不得受傷的是他,一會又氣惱自己讓你遭受這種罪。」
於靈飛聽得臉都紅了,他急忙搖手,表示情況不是阿捧想的那樣。
「這是他家裡的人打的,所以他本來就要負起責任,否則我可以告到他傾家蕩產,他當然要著急。」
「按我國律例,打死一個雛兒不算什麼大事,他是真的關心你,瞧他以前還說得那麼難聽,說什麼你要陪軍營裡的都玩過,他才可能有興致,雖然這樣說,結果還是一個好色的男人,關了房門就跟老闆玩起來,我去拿尿桶的時候,還見到他全身赤裸的從你的床上醒過來。」
「什麼?」
於靈飛吃驚得差點跌下床去,接著又發出呻 吟。
哇,好痛,他的背好痛。他噙著淚在心裡罵道,這個死男人原來早就跟桃紅有一腿,還講得自己多麼委屈清高,看不起他。
旋即一股酸酸的,夾雜不悅的滋味也湧上心口。該死的,他是在介意什麼,就當是桃紅的又一筆風流帳,但……
「我以前跟切以刑睡過?是真的嗎?」
於靈飛只差沒有大呼小叫起來,阿捧靜靜的關了房門,查探四周後,才又回到床邊,低聲卻沉靜的問:「你不是桃紅姊姊,你到底是誰?」
「咦?」
難不成剛才阿捧講的那些話是在試探他?
阿捧望著他的眼睛十分澄澈透亮,沒有一絲迷茫,好像他已經確認他絕不是桃紅。
「桃紅姊姊千方百計想要引誘切將軍,但是切將軍用都不用,惹得桃紅姊姊憤恨不甘,才試圖勾引切落合,你不是桃紅姊姊,因為桃紅姊姊不會保護別人,也不會把八王爺拱手讓人,若是有能讓他進入八王爺府的好事發生,他早就奪過玉珮,冒我的名進來了。」
氣氛很緊繃,對上他清冷的眼神,於靈飛也忍不住額頭微微冒汗。要講出事實嗎?會不會太光怪陸離了點,他會相信嗎?
最後長長歎息一聲,於靈飛還是說出大部分的事實。「我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我的朋友開了一個玩笑,害我跌進古井裡,之後我就糊里糊塗出現在這個時代變成桃紅,還有個野豬男壓在我身上,我的本名叫於靈飛,二十六歲,正朝頂尖建築設計師努力。」
他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阿捧。自己的眼神夠真誠吧,不可諱言,他雖然怕被當成瘋子,可心底深處其實一直渴望有個人知道他是於靈飛而不是桃紅。
阿捧注視著他眼底深處,低語道:「所以你跟波難國沒有關係。」
「波難國又是什麼東西?」
阿捧猶豫了下,聲音卻更低了,彷彿不原意讓任何人知曉這些話。「波難團是鄰國,他們地處荒僻,但民風剽悍,前兩年我國先皇病逝時,他們曾舉兵來攻,那時新皇繼位,切以刑率兵抵抗,大勝而歸,所以才被封為大將軍。」
總而言之,就是波難國認為鄰國剛死了國君,政局還不太穩定,應該有機可趁,舉兵攻打,但奇怪的是——「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跟波難國有關係?」他問出心底的疑惑。
「只是突然有這個想法而已。」
似乎不願多談,阿捧將眼睛避開,也許在他內心深處,還是認為他的來歷有問題,所以不肯講真心話吧。
於靈飛歎了口氣。也是,若易地而處,他也可能認為對方在說謊或者是腦袋不正常,所以也難怪阿捧的表現怪怪的。
空氣有點僵凝,但馬上就有人把門給推開,阿捧皺了皺眉頭,切以刑倒是大跨步邁進。「你藥上好了沒?」
「將軍,請您止步,老闆還未將衣衫穿上。」
「他全身上下我都看過了,連之前診治時我都在一旁,更何況桃紅是什麼人,你以為他還會怕羞嗎?」
於靈飛背上還火讓讓的痛著,所以抹藥後,得等藥幹才能穿上衣衫。
切以刑三步並作兩步的大刺刺走近,於靈飛瞪眼看他,想到什麼忙問:「小狗沒事吧?」
切以刑愣了一下,「沒事,已聘了獸醫來醫治明珠,幸好你護著,四隻小狗都沒事。」
言下之意,就是被摔的那一隻真的死了。於靈飛有些難受,那隻小狗是他接生的,之後又照料了一段時間,早就有感情了。
切以刑拿過藥膏,低喃的說,算是給他一個交代。「我已要人徹查嚴辦此事。」
說到這裡,他就不肯再多說,於靈飛想到教訓他的中年婦人被府裡丫鬃稱為夫人,應該是切以刑的家人,這種家務事,他當然沒義務對他說明。
然後切以刑話鋒一軸,馬上就改變了氣氛。「藥塗得這麼少,怎麼好得快。」
他一口氣挖出一大坨來,往於靈飛的背部抹去,於靈飛只聞到一股沁涼的藥香,心想這藥可能不便宜。
阿捧見狀,氣急敗壞的說:「這藥只有一罐,你這樣一次就抹完了。」
「抹完了,你再叫八王爺給不就得了。」切以刑回得自然。
「八王爺若是不給呢?這藥膏一見就知道是珍品,哪有八罐、十罐的存在家裡。」
「你去跟八王爺撒個嬌,他眼高於頂,年近二十八,不娶王妃、沒有侍妾,府裡連個丫頭也沒有,只看中你一個雛兒。你服侍得他高興爽快,他天上的月亮也肯為你摘下來。」
阿捧聞言僵了臉。
於靈飛撇撇嘴,反唇相譏道:「我要是服侍得你高興爽快,你也會為了我,把天上的月亮給摘下來嗎?」
切以刑一怔,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上了爺的床,包你欣喜得滿面春風,那時你要的不是月亮,而是爺的胯下熱物這叩玉門關。」
惡!他不該問的!想也知道這自大狂會給出什麼傲慢的答案,他這是自取其辱。
「你講話能不能有點格調呀!」
於靈飛有些沒好氣。不過這的確就是切以刑的風格,能再聽到這種白目自大的話,竟有種自己真的還活著的感覺。
「爺講話就是直來直往、坦坦蕩蕩,不像某些人,想要的送上門來,還假裝他不要。」他說得更不屑了。
這話不知是不是說給八王爺聽的。阿捧嘴角一抽,乾脆背對他,不想跟他講話了。
而切以刑說話不慢,塗藥更快,沒兩三下,整罐藥膏都塗完了,然後還拉起於靈飛的手,只見手臂有些地方瘀血,他雙手包夾,開始揉散瘀血,不過他氣力太大,讓於靈飛疼得大呼小叫。
「你是要弄死我,還是要醫治我,麻煩你小力點行不行?」
「你這雛兒真是囉嗦,我大將軍紆尊降貴為你揉瘀血還不知感激,我這輩子可沒對誰,還是沒上床過的,這麼做過呢。」
「你——」
正想回噶嘴幾削削他的威風,但是切以刑因為自己講了這話,粗厚的臉皮竟有些發紅,後悔自己快嘴說出桃紅在他心裡有多重要。
這氣氛之尷尬,感覺之曖昧,讓於靈飛臉紅心跳。
他咬咬下唇,「你、你該不會……唔,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聞言,切以刑把他的手甩回床鋪,疼得他差點叫出來。
那一甩,不只是磕撞到他的手,還牽動背後的傷,疼,疼得要命呀,這傢伙中邪發瘋了嗎?拿起他的手就這樣甩,他可是受傷的人。
而始作俑者跳離床鋪起碼有一尺之遠,指著他罵了起來,但那指尖抖呀抖的,就像指尖的主人忽然意會到以前沒發現的事,以致他剛才講出他從沒對人講過的真心話。
「你這雛兒也敢癡心妄想,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會喜歡你這千人枕、萬人睡的雛兒,爺命令你,一等你傷好了之後,爺要包下你一晚,睡過你之後,爺就會、就會恢復、恢復正常。」
不像辯解,聽起來反倒像他在坦承,他現在的確迷戀桃紅,迷戀到無可自拔,所以他一噎,疾如秋風的丟了藥膏在桌上。
「總之、總之是爺家裡的人糊塗傷了你,你護了我的小狗,我也盡了救治的責任,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他風一樣的來,又風一樣的去,連門都在慌急之下忘了關,讓門靡在風中顫抖,那吹進來的風讓於靈飛差點著涼的打了個噴嚏。
「這個自大狂,到底有什麼毛病呀?」
於靈飛傻眼了。這人跑得像有鬼在追一樣,怎樣,是炫耀自己腳長嗎?還是真的被鬼追了?
阿捧掩住嘴,隨即忍俊不禁的大笑,於靈飛怔了怔,看著一向冷靜淡定的阿捧,在他面前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老闆,你讓這京城裡,萬人崇拜,無數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只聽命皇上一人的切大將軍愛你至斯,你也算不枉此生了!」
於靈飛瞪大了眼睛,這種表現叫他愛他?這種愛可真詭異,而且不可能的,那個自大狂百般嫌棄他是個雛兒,怎麼可能會愛上他。
更何況他也消受不起,他是個男人,而且是要回現代去的,這種鳥事還是早解決早沒事的好。
不過那天之後就沒再見過切以刑,他背後的藥被切以刑一次抹完了,阿捧要下人告知八王爺藥的事,很快八王爺便要下人再帶一罐新的來,於靈飛住了幾天,果然見識到八王爺神神秘秘的風格。
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阿捧的飯都是下人送來,他在園裡亂走,也沒人喝止。
那藥膏真的很神奇,才抹了幾天,加上他屁股的傷比較輕,這兩天已經能夠下床走動,這才發覺住的園子雖大,但人丁真的很稀少,有時走了近半個時辰,連個人都沒遇見,反而是枯葉落得滿地都是,搞得這裡不像個王爺府,倒像沒人住的廢棄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