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惡爛野豬男
周圍環境很吵,轟轟作響,鑽進鼻孔的氣味是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臭,有點像濃重的汗味,也有點像死豬的體味,讓他的胃部胡絞疼痛,像火在灼燒一般難受。
於靈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張四方大臉近在眼前,臉上什麼都小,眼睛小、鼻子小,只有一張奇大無比的闊嘴比鼻子還大上兩倍,正堵在他的胸口上,重得他差點胸悶背過氣去。
而他的胸前濕濕熱熱的,像被人流了一大片的口水,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視線模糊的往下望去。
我靠,豬嘴竟然在染指他的乳頭!
而且他身上黏乎乎的,不知道已經被舔了多久,更誇張的是,一只毛毛的豬手作勢要往他另一邊的乳頭而去,就像看到米其林三星級大餐般呼呼喘氣,隨時就要飽餐一頓。
惡!
那個喘氣的氣味,就像經過信譽不佳的豬肉攤時傳來恐怖至極的肉臊味,聞得人頭暈眼花,怪不得他的胃這麼不舒服,真的是臭得要命,都可以充當生化武器,美國在中東放一只這樣的野豬男,保證立刻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
“小寶貝呀,剛才說你不舒服,你看,一舔你就來勁了,你這淫 蕩的身體少不了我的疼愛,說,你有多想大爺的玉柱呀—”
嘔,這可不是惡心就可以形容的,他的眼睛要瞎掉了!
他掃到野豬男猥瑣的生殖器官。同是男人,看自己的就夠了,他可不想看到別的男人的,而且還是那麼難看的長相,要軟不硬的呈現十五度角,這家伙應該到了使用藍色小藥丸的年紀了吧。
他放聲慘叫起來,終於有點搞清楚狀況了,他在一張床上,跟個野豬男搞赤裸肉搏。
野豬男禿頭,體毛卻很多,而且臭得他想用衣夾夾住自己的鼻子,再加上中年啤酒肚、粗壯的四肢,體重起碼是他的兩倍,而他躺在床上,兩腳張開,兩手伸直,仿佛是正待“享受”的姿勢。
不可能,不可能呀,他剛完成一個很大的Case,朋友們神神秘秘的搞了趟鬼屋探險之旅慶祝,分明就是知道他最怕鬼,只要聽到怪談就會渾身僵硬,聽到恐怖片那種虛無縹緲的空靈音樂,就會雞皮疙瘩掉滿地,才故意搞這個主題聚會,想要看他笑話。
他一到那間鬼屋,看到那口傳說會跑出幽靈的古井,已經嚇得雙腿發軟,一個最會惡搞的朋友還事先掛在古井裡,他一探頭,那朋友就大叫一聲跳出來,嚇暈了他。
他只記得朋友尖叫,自己則雙眼一閉跌進井裡,朋友們再怎麼胡鬧,應該也會把他緊急送醫才是。
難不成這是惡作劇的續曲,故意把他脫光光,然後找個野豬男來搞笑?因為他一直沒交女朋友,他們那些人偶爾還會曖昧問他是不是Gay。
Gay他個頭啦,每天工地、設計、出國的三頭忙,誰還有時間談戀愛呀,他們一定是故意找個野豬男來測試他。
可這野豬男的水准也太低了,那些損友有這麼窮嗎?錢也出太少了吧,怎麼請了個完全上不了台面的咖。
於靈飛仰天一歎。難道他這麼沒身價?還是太沒人緣?竟然這麼整他,開這種爛玩笑,起碼也該找個明星臉的可愛花美男,這頭臭野豬倒貼他一百萬,他都不要!
“小寶貝,快說想不想大爺的玉柱呀—”
野豬男提了兩次玉柱,看他那猥褻的表情,還有腰部刻意動了幾下,他才終於明白野豬男在說他肥肚下,那個小得可憐的器官。小得他都幾乎看不到它了,這麼袖珍還敢現,是在搞笑嗎?不是他壞心,講話沒口德,實在是他看了都忍不住要可憐這家伙。
“我說大叔,可不可以把你那個小不隆咚的東西給移開。”
十多歲就在工地練出來的膽識跟體格,他有自信就算這個野豬男想要強暴他,也會被他打得叫媽媽,雖然他沒勤跑健身房,但工地有時會人手不足,幫忙時練出來的肌肉可不是假的。
“嗄?”
野豬男露出愚蠢的表情,仿佛有點聽不懂他的話。
於靈飛用力一推對方的肩膀。那些損友鐵定躲在房間外偷笑,等一下他要出去痛揍出這個主意的朋友,然後再把出主意去鬼屋的朋友也吊起來打,以洩自己滿肚子的怨恨。
這一推,野豬男文風不動,反而是他因推不動而手痛,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自己是不算黑,但也沒白到這個程度呀。
這雙手白得像晶瑩剔透的純白玉石般,指甲透明得宛如薄膜羽翼,還微閃著楚楚可憐的銀光,又白又小、又軟又綿,“纖纖玉手”這詞根本就是用來形容這雙手的。
這是自己的手嗎?真的是自己的手嗎?
他完全忘了野豬男的存在,因為他實在太震撼了,舉起手來瞪著看,翻過來又看了一遍,然後還是不相信的用力揉著自己的眼睛,再一次仔細的打量。
這一看更不得了,他的眼光順著自己的手看到胸口、腹部、大腿跟腳,全都是如白玉般的柔潤剔透、優美動人,纖瘦得像一折就會如脆弱的花朵般斷成兩半,有這樣身材的人,體重根本就不到六十公斤吧,而他有七十多公斤耶。
他是不算胖沒錯,因為他頗高,但這個白潤的身體也太瘦了,根本就是紙片人了。
“桃紅呀,你今天有點怪呢,是不是嫌大爺給的銀兩太少了,但你也得伺候得大爺舒服才行。”
他的雙腿被用力扳開,他使勁的並攏,卻因身材瘦小,怎麼樣都並不起來,他掙扎得氣喘吁吁,搞得野豬男開始興奮起來,他那小器官微微抬頭,臉色竟比剛才還要紅潤三分。
“桃紅,你這眼神特別勾人,再多裝成你不情願,大爺銀兩加成給。”
那色迷迷的語氣,還帶著滿嘴的口臭,他快要被薰得兩眼翻白。
振作點,可不能莫名其妙的失身給野豬男呀。
“給我放開,死野豬,小心我用鋼筋打死你!”
“再多罵點,桃紅,多罵點,你的呻 吟聲雖然也不錯,但是大爺就愛你今天這個潑辣勁,怎麼我們以前不玩這一套呢?”
野豬男臉色潮紅,已經伸手在他腰間摸啊摸的,摸得於靈飛真的要吐了,他抬身奮力的抗拒,卻被野豬男給摸著光裸的屁股,而且毛手在那邊又搓又揉的,顯然是要勾起他的情欲,但勾起的只有他的惡心跟怒火而已。
同時,他感覺屁股後方有個微熱東西就要插進來,他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野豬男的小器官。
要喊救命,可男人出這種事怎麼喊救命。他眼睛都赤紅起來,就算這個身體只有五、六十公斤,眼前的男人有一百公斤,他抓起狂來,一樣能夠搞定,一只手死命撈著旁邊的桌幾上,總算摸到個硬物。
他啥也不管的用力往對方的頭給敲下去,野豬男大叫一聲,癱在他身上昏死過去,頭上還腫了個大包。
於靈飛氣喘吁吁的推開野豬男。搞屁呀,要是被這野豬男給霸王硬上弓,他絕對會殺了他。
一起身,他才注意到這房間的品味有夠糟糕低俗的,東西全都是粉紅色,而且是那種閃亮亮的粉紅色,粉得一點也不清爽,一整個俗氣至極。
桌上擺著沒穿衣服的木偶,那些木偶交纏在一起,或蹲或站,或立或躺,而且陽具都雕得特別大,仔細一看,才發現木偶全都是公的,他看得頭皮發麻。
舉起敲昏野豬男的東西,仔細一看是面鏡子,但是鏡子旁的裝飾不是花跟草,而是一堆男人的春宮圖,他的頭開始痛了,這房間是怎麼一回事,全都是限制級的東西?而當他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的那一刻,嚇得手裡的鏡子都掉了。
鏡裡的人柳眉微揚、眼角上挑,嫵媚無限,妝上得超濃的,呈現一股妖異淫邪的冶艷,他再把鏡子撿起來,用力的擦掉臉上的濃妝,總算出現一張還算得上清秀的素顏。
“媽的,我的臉……”
自己怎麼換了這麼一張弱不禁風的臉?他再往下看,還換了一具更弱不禁風的身體,要不然也不會被那個野豬男給壓得動彈不得的。
他用力擦了擦自己被野豬男摸過的地方,惡心到他想吐了,等會他一定要沖澡,要不然一想到他的口水還留在自己身上,他就比撞鬼還難受,要是他真的被野豬男給玩了屁屁,他一定會把那王八蛋給分屍,然後再灌水泥,丟進太平洋才解恨。
“桃紅姊姊,王少爺要您陪了,您再不去,他就要生氣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開門,門外站了個清秀男童,他一站到門前,百種聲音交雜而來,剛才在房裡只覺得有些吵,但聽不真切。
這會豎起兩只耳朵仔細聽,就聽到喘息、呻 吟、床板吱嘎的聲響,像是在干那一回事,他猶疑了好一會,終於確認自己沒有搞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返回廂房的他又問了一遍,轉頭看向大約才十來歲的清秀男童,對方被他厲眼一看,竟然渾身發抖,像撞了鬼,還是說自己根本就比鬼還恐怖可怕?男童緊急跪下,不斷叩頭求饒。
“桃紅姊姊,是我錯了,別打我,別打我……”
他慌急之下居然哭了起來,而且跪在地上的雙腿,竟還可以連連後退,退得超快的,腳板一下就撞到門,看得他嘖嘖稱奇。男童一副他自己就是只卑微的蟑螂,而擁有生殺大權的主人—也就是桃紅,隨時會拿只拖鞋過來的懦弱害怕表情。
“我在問你是怎麼一回事,你跪什麼?等、等一下,你的衣服是怎麼一回事?”
他忽然發現更怪異的地方,男童應該是讀國小升國中的年紀吧,這個年紀的男生不是應該都穿恤,配個短褲,再來雙開頭的運動鞋嗎?然後講話三句裡就有一句屌—學某偶像天王的。
但是眼前的他穿的卻是古裡古怪的衣服,衣料不算好,不過倒還顏色鮮艷,衣擺長到拖地,沒鈕扣、沒拉鏈,只是在腰部用條繩帶打結固定,就像古裝劇裡的衣服。
他一問衣服,男童驚嚇更甚,連忙叩頭叩得更凶,額頭用力的撞著地板,發出叩叩的聲響。
他不痛,於靈飛都替他痛了,急著要扶他站起,以免他叩出傷來,他一伸手,男童更害怕的縮起肩膀,終於想到自己忘了什麼。
“對不起,桃紅姊姊,我是個呆瓜又笨又蠢,忘了您要披衣服,對,您要披衣服。”
他站了起來,沖到衣櫥前,顫抖著拿出一件薄得像羽毛的粉紅色衣服,上面繡滿俗艷的鳥禽,品味簡直是糟糕透頂,連路邊攤一件五十元的,可能都還找不出品味這麼特殊的衣服。
男童服侍他穿上,然後再跪在他的面前,聲音發抖的重復一遍重要的事情。這事桃紅之前就慎重交代過,若是誤了,他一定會被桃紅給打死的。
“王少爺請您過去,還有、還有您說若是落合公子來了,就一定要知會您一下……”
“王少爺是什麼鬼?落合公子又是誰?”於靈飛沉住氣的問。
旁邊有人開門出來,門裡的嬌艷男人衣衫不整,看到他就馬上畏懼的垂下頭,不敢與他對望,而走出門外的男人,看到他卻是一臉色迷迷,旋即又有點忌憚點頭走開,仿佛知道他的身份不是一般人能夠狎玩的。
男童稟報完,見他表情有些怪異,身子又縮了縮,像是更加害怕。他們樓裡誰都知道桃紅一向陰晴不定,手段更是陰狠毒辣,之前服侍他的清風說了幾句話不合他的意,隔天就被吊死在後院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