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拂上她的臉,帶來絲絲涼意,院裡的梧桐葉隨風擺動,沙沙作響。
她多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這份外令人安心又讓她無比感動的時刻。
她好想一直留在這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裡,好想一直依偎著他。
須臾,感覺到他想松開手,以及他身上的僵硬,蔚伶故意抓緊了他的雙臂,語氣有些黯然,「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風瑜章雙臂一僵,然後又猛然收緊。
那雙鐵臂緊緊箍著她,幾乎讓她不能呼吸了,可是盡管如此,她臉上的笑卻益發燦爛嬌艷。
風瑜章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勾引他,她是想證明自己的魅力嗎?
他完全不敢往兩情相悅那個方向想,他很怕是自己一相情願,更怕到最後他們只能慘然收場!
所以,他逼自己找回理智,逼自己松開這個他好想掠奪、想不顧一切帶回晦明宮去的女人。
但她竟然緊緊抓住他的雙臂不放,就壓在那柔軟的胸前。他想掙脫,卻聽到那聲讓他心痛的質問。
他怎麼會討厭她?他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這麼喜歡一個女人!
「你總是喜歡顛倒是非。」稍稍放松雙臂,風瑜章語氣有些無奈的抱怨。
「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啊?喜歡顛倒是非嗎?呵呵,那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這塊木頭了!」蔚伶唇角勾起,臉上帶著慧黠的笑。
風瑜章心跳加速,他都不知該拿這位大小姐怎麼辦了。
說是討厭他,偏偏又要先強調她喜歡顛倒是非,這是轉個彎說她喜歡他嗎?
她喜歡他?
他從來不敢這樣想,雖然他感覺得出這位大小姐對他一直特別照顧,但他也不斷和自己說,她只是拿他當玩毒的試驗品而已,一個非常配合的試驗品,她當然會特別照顧了。
「怎麼,不服氣嗎?」發現他久久沒有應話,蔚伶心裡有點沒把握了。
難道木頭對她沒有感覺嗎?還是,他真的就照字面解讀,認為她討厭他?
「木頭哪敢不服氣啊,大小姐說的都是、都對。」風瑜章苦笑著應道。
「木頭!」蔚伶聽了心裡一急,硬是轉過身,雙眸凌厲地瞪著他。「你……」
她原本有很多想說的話,可是一見到他無奈的表情,她心裡突然湧上一陣委屈。
雖然人人都說她善於應對、很會說話,但說了真心話,卻不被人當作一回事,甚至視為苦惱,那種受傷的心情,饒是她再會應對、再會說話,也說不出口的!
蔚伶感覺眼眶一陣熱痛,一滴淚水就這麼無預警的落下來。她連忙後退,想離開他的懷抱,不想讓他看到她的丑態。
看到蔚伶眼中滑落的淚水,風瑜章震驚極了,感受到她的委屈與難過,他胸口一緊,難以抑止的心疼了起來。他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他直覺地伸臂一撈,將人緊緊擁回懷裡,「對不起,是我不會說話,我並不是想傷害你……」
然而他越是這麼說,懷裡人兒就掙扎得越厲害。
他情急之下脫口喊道:「伶兒、伶兒,你別難過,聽我解釋好嗎?」
這時,蔚伶才停止掙扎,然後將臉埋在他胸前,肩膀微微抽 動著,看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不要哭,乖,不要哭,沒事了……」他從沒有哄過女人,只好像安撫小孩子般這麼說。
「誰哭了!只是風沙吹進了我的眼睛……還有,乖什麼啊?大膽的奴才,敢叫你家大小姐要乖!」她辯駁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分明是哭過了。
但聽到她這麼說,他輕輕的笑了。原來她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啊。
「笑什麼笑!」由於心有不甘,蔚伶故意將臉上的淚水統統抹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她抬起臉來,看到他眼角微抽,一副忍著笑的樣子,於是疑惑地伸手摸了自己的臉,看到指腹沾上的胭脂,她這才發現,剛剛這一哭,又往他身上一抹,她臉上的胭脂全花了。
「可惡的木頭!我最討厭你了!」向來注重外貌的蔚伶大受打擊,捂著臉就要沖出小院。
生怕她會從此不理他,也怕她這樣出去,若被守在院門外的護衛看到,她會更加羞憤難當,風瑜章腳一點,迅速來到她面前,手一撈,就把那個發脾氣的大小姐帶進書房裡。
進了暗間,點燃燈火,風瑜章捧來架上的臉盆,以沾了水的雪白巾帕細細地為還在發脾氣的大小姐拭去臉上所有的胭脂粉黛。
蔚伶雖然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卻也溫馴地由著他為她擦拭。
當他的手撫過她滑膩的臉時,他倆的心都陣陣悸動著,縫襁的氣氛籠罩一室。
將所有困脂水粉都拭淨後,他望著那張干淨的小臉,她鼻頭還紅紅的,煞是嬌俏可愛,於是他忍不住輕輕擰了下她的鼻頭,說:「脾氣這麼沖!」
見大小姐馬上噘起嘴來,風瑜章連忙又開口。
「我不是數落你,我只是想,原來你的脾氣還滿火爆的嘛。」
之前看她氣定神閒的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間,他真的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麼撩不住性子的時候。
「哼!」蔚伶不太服氣的哼了聲。「原來,你想看我對你作戲嗎?」
她臉上又勾起那抹溫柔但刻意的笑,目光裡帶著挑釁。
「我喜歡看你真實的樣子。」風瑜章無奈的捧起她的臉。
聽到他的話,她那犀利的雙眸轉為柔和,但顯得有些別扭。「你叫我真實,我就真實喔。」
壞木頭!她臉上的表情明白的這麼寫著。
比起之前總被她耍弄與調戲,風瑜章發現,他也挺喜歡她現在的無理取鬧,覺得她是向他撒嬌。
「你到底有多少種面貌呢?」他低低地開口問。
「那要看你能在我身邊待多久,能發現幾種咯。」蔚伶雙眸微睨著他,帶著幾分挑逗與幾分試探。
「你不要總是玩火!」他的語氣滿是無奈。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身分……不可能有什麼未來啊!
「你不曉得我從小就最喜歡跟人作對嗎?教我不要玩火,我就偏要!」她不知道他在猶豫些什麼,如果喜歡她,為什麼不敢接受她?到底有什麼好顧慮的?
「大小姐。」風瑜章漆黑的瞳眸深深望著她,眸裡有著無比掙扎。
「你現在又變成我的奴才了嗎?」蔚伶拾起頭,目光專注而認真。
「你一直是我的大小姐啊!」風瑜章逃避著她的目光,故意含混應道。
「好啊,既然你是我的奴才.就得聽我的命令。」她目光轉為犀利地睨著他。
「大小姐?」
「吻我。」她可是鼓起所有的勇氣才說出這兩個字的。
她並不是輕浮不知羞恥的女子,可是如果這塊木頭就是要人推一把才會動的話,她也不會怕推這一把。
她要的幸福,她自己會追尋,絕不會只乖乖待在那兒,等著幸福來找她,她知道時機稍縱即逝,錯過這個男人,她一定會後悔、遺憾一輩子的!
風瑜章神情詫異,他沒想到她竟然要他吻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覺得我很無恥,很輕浮,很不知羞嗎?」蔚伶望著他,一字一頓的說,臉上神色挑釁,卻隱隱浮現一絲悵然。
滾燙的唇突然封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出任何自傷的話。
風瑜章心裡無奈又心疼極了。她為什麼要這樣說自己呢?他也對自己竟逼她說出這樣的話感到歉疚與不捨。
一開始,他只是想安慰她,可是當他的唇觸及她 的 柔 軟 嬌 嫩時,再也無法抑止內心的狂野與騷動。
風瑜章貪婪的占有這個讓他動心的女人甜美的櫻唇,深深吸吮著她水嫩的柔軟,輕輕啃咬,輾轉舔吻,就像頭野獸強忍著心中狂喜,享受期待已久的獵物般。
「嗯……」蔚伶輕聲嚶嚀,嬌媚的聲音更加激起他心中的烈焰。
他著迷地不斷品嘗她誘人的芳甜。兩人唇舌交纏,她毫不抵抗他的狂恣索求,反而輕啟檀口,歡迎他所有的進占。
當她軟滑的小舌襲上他的,他吃驚地望了她一眼,卻被那雙明眸裡勾人的嫵媚所撩動。
風瑜章無法再克制自己,更加狂暴的吻著她,四唇緊緊貼合,熱燙的舌在她的口裡恣意撥撩,燃起火焰。
她充滿芳香的嬌軀柔若無骨地貼著他,他可以感覺到,他渾身的熱血都往下身某處沖去。
僅存的理智警告著他,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他不能傷害她!
風瑜章猛然松開她的唇,重重喘息著,目光別往一旁,根本不敢看她現在鬢亂釵橫、媚態橫生的樣子。
可是他不想看,有人偏偏要他看。
「木頭……」蔚伶打定主意,今天非要教這塊木頭開竅,哪有都到這個地步了才想喊停?
可惡,她就這麼沒有魅力嗎?
憑著天生的傲氣及想征服心儀男人的斗志,她柔軟的嬌軀輕輕貼上他的身子,雪白的柔荑順著他熱燙的胸膛往上移,從衣襟緩緩探了進去。
「伶……」風瑜章吃了一驚,想阻止,唇卻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你不准動,不准說話,現在我說了算。」她的聲音裡帶著蠱惑,嬌媚的雙眸橫睨著他,透出「別想阻止我」的堅定與傲性。
他愣然的望著她,剛好給了她可乘之機,她將他的衣襟撩開,那雙羊脂玉般柔膩的素手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得到他精實的肌理下激烈沖撞著的心跳。
蔚伶紅唇微抿,媚眸瞅了他一眼。他明明也很激動了,裝什麼淡定啊!
她的手在他熾熱得讓她口干舌燥的胸膛上游移,緩緩來到他那已經結痂,但仍看得出當初十分嚴重的刀傷處。她輕輕撫挲著,萬般憐惜,並將唇輕輕印上那道猙獰的傷疤,紅嫩的小舌不安分地掃過。
「伶……」風瑜章哪受得了這種憐惜與挑逗,嘶啞的叫了聲,唇就被她的唇封住了。
她靈動的小舌勾纏著他的,每次他想開口,她就用力吸吮,把他的話統統吞下。她的雙眸裡滿是妖麗的艷色,握住他的手貼往她的心口,目光認真地望著他。
「我說過,你不准開口的……」在吻與吻之間,她呼吸不穩地嬌嗔著。「我才不要聽你那些藉口,你只要捫心自問,你喜不喜歡我?想不想要我?」
她將他的另一只手壓在他的心口上,讓他感受兩人的心都是同樣激烈的跳動著,一樣被彼此深深吸引。
「我最不喜歡沒氣魄的男人了!你明明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這會兒是在磨蹭什麼啊?」她柳眉橫豎地嗔罵道。
被心儀的女人說成這樣,風瑜章幽幽歎了口氣,低低地說:「那我可不能變成伶兒不喜歡的男人。」
話才說完,他鐵臂一撈,就把氣呼呼的美人抱到懷裡。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春蔥般的纖指抵住了唇。
「如果不是說甜言蜜語哄我,你可以閉嘴了!」這個沒情趣的笨木頭!蔚伶嘟起嘴道。
「哈哈哈!」風瑜章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大小姐真是傲嬌得很。「我只是想說,伶兒,你好美啊。」
總算他沒有太不懂風情,還知道要哄美人。
蔚伶聽了,唇角綻起笑意,媚眼睨著他。
「木頭……」她嬌聲輕喚著。
他疑惑望著她。
「你不覺得熱嗎?」邊說,她把衣襟的扣子一顆顆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