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人?」
「我勸你最好老實講明白,耍這種小把戲的目的是什麼,不然的話……嘿嘿!」有一種,抓到了別人小辮子的竊喜感,而那個人還是唐明梓,就更另當別論了。
「不然的話怎樣?」
「我就去告訴唐伯伯,還有明軒哥,明天一早就去和他們說!」她好有成就感,「不知道他們的想法會和我一樣,還是和你一樣呢?」
這個囂張的傢伙,誰教他平時不做善事,讓她小小地報復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不許說。」他正經的臉讓她退卻了一下,不過她可不能總讓他佔上風吧,看他這麼在意,一定是真的有什麼原因了。
「這就要看你的態度了。」她意味深長,正要竊笑時,唐明梓卻已走到離她很近的地方,當他高她一頭半的身形擋在她面前,那無形的壓迫感,讓她本能地想要跑開。
唐明梓的做事風格她一向摸不透,就像現在,本以為把他逼到了絕路,他卻能揚起一個十足霸道的笑容。
他低頭,對著她的眼睛,「當心,我可是會讓你說不出來的。」
他少有這麼溫和的語氣,不過說出的話不是用恐怖可以形容的,田露雨全身發毛,硬著脖子絕不把視線錯開,「你以為可以威脅得了我嗎?我才不吃這套……唔……」她話還沒說完,他就像看到獵物的鷹一樣,直接用嘴打斷了她的話,還把舌頭也伸了進去……他竟然強吻了她!
田露雨覺得自己快死了,誰不去招惹,非在獅子的地盤上招惹獅子,誰的麻煩不找,非找唐明梓的麻煩!她怎麼這麼快就忘了,這個人是個花名在外,做事不講原則,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混蛋啊!
「唔……」她使勁捶他,努力想避開,但他那一身鋼筋鐵骨卻沒什麼反應,還把她的頭更深地推向他。
他那帶著酒味和熱度的舌頭在她口中橫衝直撞,她若用舌抵抗,倒好像是要與他纏綿一樣,可是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他的舌就恣意地搔弄她口中所有敏感的地方!她好不甘心,可是這個人技巧純熟得可怕,她哪裡是他的對手?只一下下而已,她已經頭暈眼花、全身發軟。
就當她誤以為自己要昏過去時,他適時地離開了她,她大口呼吸,尷尬地擦去唇邊的唾液。
抬眼瞪他時,卻看到他自豪的笑著說:「我的確是在裝醉,今天也是、昨天也是,每天都是!你想跟誰說就去跟誰說吧,不過他們如果問你是怎麼發現的,不要忘記剛才的那場好戲。」他拍拍她僵住的臉,像在玩一個玩具,「如果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怎樣被強吻的,並且如何地樂在其中,那你就去說吧!」
他竟然這麼做也不肯告訴她原因!她又不會真的和別人亂說,用得著用這種過份的行為嗎……
反正就如她不信任他,他不信任自己也沒什麼可奇怪的,而且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也沒有理由跟她交代什麼,不過這麼想的話,難道這還是她自找的了?
「你這個人的性格真的很扭曲耶!」
「真高興,你終於開始瞭解我了。」他揚了揚嘴角,像散步一樣不疾不徐地回了房。
只剩下她待在原地,氣到想大哭一場。
她沒將唐明梓裝醉的事情告訴別人,不是那個討厭的吻的原因,只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罷了。
她會不會脾氣太好了點、心胸太寬廣了點啊?默默地搖頭,她只是無法預料如果真的說出去,唐明梓會採取什麼可怕的報復手段而已。
就算心裡知道他是一個必須遠離的危險的人物,可是命運似乎總在跟她開玩笑,比如說,她此刻為什麼要在大半夜,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酒店的門前,就是為了能把那個唐家二少爺,從酒店裡面請出來……
想著要離這個人遠遠的,卻敵不過唐明軒一個為難的表情和一句簡單的拜託,因為他們有急事要找唐明梓,但他的手機關機,恰巧唐家包括菲傭的人在內都很忙,只有她一個閒人,於是半推半就的,她成了如今酒店門口棄婦中的一員。
也許,她真的只是個爛好人吧!
看到服務生走出來,她忙迎上去,「怎麼樣?」
「小姐抱歉,唐先生說他玩得正高興,不希望有人打擾。」
那就是不出來的意思囉?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自願來的,是有事情才找來他的……那你有沒有跟他好好說?有沒有告訴他,是『田露雨』要找他。」
服務生頓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了,但、但是唐先生說『那就更無所謂了』……」
田露雨難看地咧了一下嘴,「我敢打賭,他說這話時一定笑得很怪對不對?」那個傢伙,是故意要找她麻煩啊,心胸狹窄到可以入世界紀錄。
「所以,小姐還是先請你……」
「我要進去找他!那個討人厭的王八蛋,得意個屁啊!」說完,她人已經閃過二、三個人,軟的不行來硬的,她可不是唐明梓的小跟班!
門口工作人員見慣了這種場面,急忙忙地把她攔了下來,七手八腳地擋在前面。
「讓開啦!我進去消費也不行嗎?」她毫不示弱地與那些人又推又擠,反正他們又不會真的打她,大不了明天去整容,以後再也不出現這條街就是了。
「小姐,請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我們會很為難的。」
他們為難也比總比讓自己為難好,她可是身背唐明軒的吩咐啊!
田露雨卯足力氣,沒想到自己也有大鬧酒店的一天,但正要大展拳腳時,背後一雙手好像從空氣裡冒出來的一樣,就那樣插進她腋下,然後向上一提。
她只覺得腳下突然輕飄飄的,眼前的景象就像電影的鏡頭,自動轉了一個半圓,自己被人像對待小兔子一樣的提走了。
「好啦、好啦,你這樣鬧,別人會以為我已經結婚了,那可就真的麻煩了。」那雙手把她重新放回地上,在她肩上拍了兩下。
那種討厭的腔調,就算不回頭看她也知道是誰,不過她還是回頭看去,並且自動跳開與那人過近的距離,「你從哪裡出來的?」
「大門啊!」唐明梓指著身前的大門,「只是你當時太投入,沒有注意到我。」
他揮了揮手,那些工作人員才各自離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田露雨嘟著嘴,臉撇向一邊。
本來是她來找他,現在卻又不說話了,看她還在偷喘粗氣,是剛才鬧得太累吧。
「怎麼?我爸是讓你來和我賭氣的嗎?」每次只要稍微激一下,就馬上生氣了,逗弄她還真是容易上癮呢。
「誰要和你賭氣?你不是不出來嗎?反正我沒那麼大面子,那我進去向你請安總可以了吧!」
「我可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只是說是你的話就無所謂而已。」他馬上撇清。
「就是那個,什麼叫『無所謂』?」她擺出一副超級憤怒的面孔,「不就是讓我一直站在這裡的意思嗎?誰要聽你的啊!」
「那是因為你心太黑暗,才把別人的話想得那壞,我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在酒店門口等著呢?那可是會敗壞我的名聲的,所以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吧。」
「我心理黑暗?敗壞你的名聲?」她提高音量重複,「難道你還有沒被破壞掉的名聲嗎?」
「有啊,比如早晚刷牙、按時吃飯、每週運動之類的,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好了,到底走不走?你不是不想站在這裡?」
他自然而然地去牽她的手,因為實在太過自然,她縮手躲開的動作倒好像做了什麼錯事。
反正她就是沒見過什麼市面,無法接受少爺們這種「自來熟」的作風,所以他的手牽到的只有空氣,她有些尷尬地望向別處,「你不是怕破壞名聲嗎?我這可是為你好。」
「也對。」他聳聳肩,牽車去了。
她就這麼順理成章地上了唐明梓的車,等車子都開動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驚覺這個傢伙剛從酒店出來,而她居然就這麼草率地把命交給他?
平時總是很遠就能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反而遲鈍了?
田露雨心裡直打鼓,不過也真佩服他,車開還得蠻穩的樣子,比起酒味,從他身上傳來的香水味還更明顯。
香水,她莫名對這個詞產生排斥,一時間比起酒駕的危險性,對香水的煩躁倒是讓她更難忍受。
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好像總有一些令人很感興趣的戲碼在她心中上演!唐明梓透過後視鏡,只見田露雨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噘嘴,一會兒好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下一刻又不知跟誰生起氣來。
真是豐富多變的表情,讓人禁不住會跟著猜想,她心中的那個故事是關於什麼的。
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公園看到她對著雲彩唉聲歎氣時,他這麼認為,現在也是這麼覺得,有趣到他都不想去打擾,期待著她心中的故事會是以哪個表情落幕。
不過時機似乎不太對,這個女人也徹底忘了她會在酒店前大鬧是為了什麼,「氣消了的話,可以傳達我爸的旨意了吧。」
她猛地回神,正了正身體,改為直視前方,「今天唐伯母打電話回來,說是要提前一天回來,搭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唐伯伯要你去接機,所以今天必須回去。」
唐家媽媽去了馬來西亞探親,本來說是後天回來,但臨時改變了行程,只是唐沾和唐明軒明天都要去公司,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在了唐明梓的身上。
唐明梓聽了沒什麼反應,「哼,就為了這件事?」
「對啦、對啦!就是為了這件事,誰叫你手機關機,才弄得這麼興師動眾。」聽唐家人說唐明梓的手機關機是常事,通常他要是晚上不打算回家,就會乾脆關了手機,落得輕鬆。
還真是任性呢!當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好,從來沒見他做什麼正經事,整天游手好閒的,想怎樣就怎樣,不過仔細想想,他跟她一樣,在唐家都是閒人。
田露雨為命運的不平氣憤著,正巧看到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牌……那牌子上的字馬上就讓她打起了精神,因為他們現在的路根本是跟回唐家相反的方向啊。
就算她不太認路,也能看出現在走的路和她來時是兩條路,而且時候也太長了些,按理說早應該到了。
「喂,你現在要去哪裡?」她警覺起來,「不是剛剛才告訴你,要回家的嗎?」
「剛剛才說,所以已經太晚了!」唐明梓沒有什麼緊張感,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放心,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爸不會責怪你的,如果說你真的有什麼錯的話,那就是上了我的車。」
「錯你的頭!唐明梓,你為什麼總是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啊?唐伯伯知道我來找你,結果現在你要把我帶到一個鬼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他們不擔心你也會擔心我耶。」
「正因為是你,所以沒人會擔心的,我爸對我的口味可是很清楚呢。」他意有所指地朝她笑了一下。
「我又不是指那個!你這不是故意和唐伯伯弄彆扭嗎?總是故意做與他意思相違背的事,這有什麼意思嗎?」
他突然沉默,害她好一陣不自在,她還以為他接下來會開車去撞山了,他卻又笑說:「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