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到奶娃娶到妻 第十四章
    他這才恍然回過神來,目光迎上戴沂純那雙不安的眼睛,他抿了抿唇,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的走進大樓。

    一行人搭著電梯直上八樓,來到荊幼美家。

    「坐。」荊幼美和善招呼。

    戴沂純先是怯怯的看了姜睿明一眼,才抱著兒子在沙發上坐定。

    「媽咪……」恩恩偎在她懷裡撒嬌蹭著。

    她笑望孩子的神情,充滿母性光輝,卻深深的扎痛了姜睿明純情的心。

    他邁步走向她一

    察覺一股壓力逼近,戴沂純敏感的抬頭望了他一眼,旋即又低下頭,緊張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渾身冷汗直冒。

    「睿叔叔,你為什麼一直看我媽咪?」

    姜睿明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摸著恩恩的小腦袋瓜,神色淡漠的一直望著戴沂純。

    荊幼美感覺到兩人氣氛不對,尤其是姜睿明,打從看到恩恩的媽咪之後就一直怪怪的,好像受到什麼打擊似的,委實令人擔憂。

    看來,他們需要好好談談,這種時候不適合有孩子在場,於是她招招手,「恩恩,過來幫姨姨一個忙,我們倒果汁請媽咪喝,好不好?」

    「嗯,恩恩要幫忙。」他雀躍的爬下戴沂純的懷抱,迫不及待的要去幫忙。

    荊幼美牽過恩恩的手,對姜睿明使了個眼色,要他有話好好說。

    姜睿明用眼神表示會意,待荊幼美牽著恩恩離開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為什麼沒有打電話給我?」

    她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我、我忘了……」因為恩恩,她心亂如麻,根本沒有心思再想其他。

    忘了?原來,真正存在感薄弱的人,是他。姜睿明自我解嘲的笑了羹。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那天說的話是假的嗎?心疼也是假的嗎?你說小孩不是東西,不能說不管就不管,為什麼你卻一轉身就把他扔了?」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可現在他突然不確定了,甚至懷疑,她在他面前表現得乖順膽小害羞,該不會全是美好的假象吧?

    咬了咬下唇,她虛弱的搖搖頭,「沒有,我沒有,這是場誤會,真的」她忍不住伸手拉他,希望他能夠相信她。

    姜睿明側頭看向她拉著自己的手,片刻,他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迴避她的碰觸,再問:「恩恩來的時候,背包裡放著一張照片,是我、幼美還有阿昂的合照,你怎麼會有那張照片?」

    「是我從你那裡……偷的。」那個不光彩的字眼,簡直令她羞愧欲死。

    偷?!姜睿明對她的回答感到傻眼,更令他傻眼的是,今天以前他居然還覺得她既單純又天真,臉紅的樣子比誰都可愛,現在想想,他自己才是個令人傻眼的超級大笨蛋。

    「你偷那張照片做什麼?」

    該說什麼?說她很喜歡他,一直都很喜歡他?說她害怕將來有一天會忘記他,有了那張照片,將來還可以用來想念?還是說她怕恩恩有天問起父親的模樣,屆時她就可以依著照片形容給恩恩聽?

    但最後,戴沂純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陰鬱的雙眸,緊瞅看姜睿明。因為,她快要哭了,她怕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眼淚搞砸了。

    「結婚了?」

    搖頭。

    「離婚了?」

    搖頭。

    「恩恩真的是你孩子?」

    點頭。

    「孩子的父親是誰?」

    連續三個快問快答之後,聽見第四個問題,她渾身一僵,咬唇看向他,雙眸睦了又膛,嘴巴張了又閉。

    良久,答案從粉色的兩片唇瓣間被吐出,「你。」

    姜睿明雙眸生寒,緊凝的眉心泛出慍意。

    透過荊幼美的軟性問話,姜睿明總算間接明白,為何之前他會覺得戴沂純看起來有些眼熟。

    時間回溯到二00九年,當時他剛加入理約,她是那裡的工讀生,儘管他們之間沒有太多交集,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數面之緣多少累積了一點印象,加上她很清楚的說出,案發那晚正是他贏了東和專利訴訟的慶功宴,就能證明她絕對沒有說謊。

    雖然為何會發生一夜情,他的疑惑是解開了,但驚詫卻依舊存在。

    不敢相信,比小白兔還小白免的戴沂純,居然就是那個和他共度一夜、之後在床頭留下羞辱性的千元大鈔、重挫他男性尊嚴的可惡女人。

    不敢相信,就是那一晚,毫無感情基礎的兩人竟弄出了人命,而她連禮貌性的告知一聲都沒有,就背著他這個精子貢獻者,擅自決定生下孩子。

    更不敢相信的是,兒子今年已經三歲了,打從他出生以來,這八百多個日子,身為父親的他,連一秒鐘都沒有抱過自己的兒於,因為,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長指緊緊按著太陽穴,姜睿明覺得額頭正在大爆青筋,連血管也不安分的跑來湊熱鬧,一副隨時要破皮而出的態勢。

    再不冷靜,搞不好下一秒就要自燃了!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他在心裡用力的叮囑自己。

    好,基於法律不溯及既往的原則,過去那些茉謬事情他就大發慈悲一筆勾消、不跟她計較了,但是一

    她來事務所工作的這三個月,他們幾乎每天都見面,甚至三天兩頭共進午餐,難道她就沒有想過要告訴他孩子的存在嗎?

    哪怕這念頭只是琳的一閃而過。

    還是說,對於他的一無所知,她其實覺得有趣極了,包括他那樣認真的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該不會在她眼中都只是淪為笑話一則吧!

    想到這,姜睿明不得不說,如果殺人無罪,他真的真的會宰了她。

    而且是一刀斃命那種。

    因為這個戴沂純真是太有才了,特別的可惡、特別的心狠、特別的……哎唷,他不知道啦!

    愛面子的人就是有一種好處,即便心裡已經波濤洶湧氣到快要爆炸,臉上還是很冷靜,姜睿明就是這種人。

    當然,這得歸功於他與生俱來極佳的忍功,才沒在尚未建立父子感情的兒子面前,全面性的撲殺他媽咪。

    瞧,就連殷若昂都飛車趕回來了,可見這女人搞出來的事情有多誇張。

    他沒有聽他們在說些什麼,事實上他拒絕去聽,因為怕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怒火會被瞬間點燃。

    他故意讓自己置身事外,冷漠的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兩隻眼睛死死盯著窗外的藍夭一

    嗯,不錯,荊幼美家裡的景觀挺不賴的,不像他那間,藍天只有一半,待在這個客廳,十次有九次心情會變好。

    「姜睿明?姜睿明?」

    聽見荊幼美的叫喚,姜睿明緩緩回頭過,思緒像是才剛從很遠很遠的彼端被召喚回來,表情呈現一種木然,須臾,才淡揚嗓音說:「口渴,喝水。」

    無視於擺在他正前方的那杯果汁,他冷凝著臉色,站起身,像是在走伸展台似的悠然走向廚房,替自己倒了一杯夏日特調涼白開。

    咕嚕咕嚕的灌下一大杯,降火。

    重回客廳,眼睛逐一掃過在場眾人,卻不忘故意跳過戴沂純。

    他小心眼?他愛記仇?哼,他就是,怎樣?

    目光落在好友身上,「幼美、阿昂,可不可以麻煩你們先帶恩恩離開,我想跟這位戴小姐單獨談談。」他很用力的強調了一下「戴小姐」這個稱呼。

    意識到他刻意在他們之間架起藩籬,戴沂純有說不出的難受,可又能怎樣?是她咎由自取,只是,想到要獨自面對他,她的胃就忍不住一陣劇烈翻攪。

    「姜睿明……」

    在他方才放空的時候,已經主動跟戴沂純建立發誼的荊幼美原本還想說點什麼,但殷若昂卻制止了她。

    她只好暗吁了一口氣,「那好吧,我們帶恩恩出去散步,這裡留給兩位慢慢談。」說完,便牽起恩恩的小手,準備出門。

    「媽咪,你不去嗎?」恩恩一直回頭看著媽咪,小小年紀的他,也感受到氣氛不太對。

    戴沂純僵硬的臉龐勉強擠出笑容,柔聲說:「你跟姨姨去,媽咪會在這裡等你。」

    雖然心中小小的失望,還是乖巧的應允了。「喔」敏感的他看看媽昧,又看看睿叔叔,「睿叔叔,你不可以欺負我媽咪喔,不然恩恩就不要喜歡你了。」

    如果是今天以前,還在喝奶的小傢伙這樣恐嚇他,姜睿明肯定會用他最邪惡的手法,竭盡所能的呵他癢,非得教他奶聲奶氣的求饒才罷手,只是……唉,他可憐的兒子,好不容易有爹叫,卻喊錯了人,白讓殷若昂佔了便宜。

    揉揉恩恩軟軟的頭髮,姜睿明心中五昧雜陳。

    「恩恩,走喔。」荊幼美很有效率的和殷若昂一起把恩恩帶出門。

    大門關上的瞬間,門板觸碰門框發出砰的一聲,戴沂純跟著顫了一下。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手心冷汗直冒。

    荊幼美那個浪漫的傢伙肯定以為他們有很多話要說,事實上,姜睿明並沒有打算過度浪費唇舌。

    他少爺此刻心情很不優,沒陪笑的興致,誰惹誰倒媚。

    捨棄舒適的沙發不坐,為了跟她面對面,他一屁股坐在客廳裡那張矮長桌上,拽拽的踉起二郎腿,對著幾乎要把小腦袋垂到兩腿間的人說:「現在是要用發心跟我說話?」

    被這麼冷冷的刮了一下,早已是心驚膽跳的戴沂純趕緊抬頭,像是犯錯的小學生,在他面前正襟危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黑眸閃了一下,「真的是我的小孩?」

    「對。」他是她唯一有過的男人,恩恩的身世再肯定不過。

    「我要驗DNA。」他是法律人,習慣一切看證據說話。

    雙眉微燮,臉色一陣青白交加,被質疑的不信任感令她很不舒服,她不由自主的捏緊粉拳,凝聲說:「可以,可是我有條件一」

    條件?!

    姜睿明將銳利眼眸瞇成一條細線,頓覺亮爾。她似乎搞錯情況了,現在可不是她有資格開條件,不過,聽聽無妨,於是他點點頭。

    「驗過DNA後,只要證明恩恩是你的兒子,就請你像個男人,負起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她瞪著他,像是在扦衛什麼似的。

    戴沂純從來就不是撂狠話的料,但這次她是真的被他激到了。

    很好,亮出利爪了。姜睿明挑了挑眉,彎起唇線欣然允諾,「當然,我一定會爭取孩子的監護權。」

    她楞住,好像他說的是什麼複雜的程式語言,以至於她一時翻譯不過來。

    「你、你說什麼?」她顫聲問。

    「有這麼驚訝嗎?身為父親,我主動爭取兒子的監護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戴沂純瞬間腦袋一片空白,表情怔然的望向他,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沒有假設過這個可能性,而且還不只一次,可真的聽他親口說出,還是覺得驚詫萬分。

    原來,惡夢成真的感覺是冷,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寒冷。

    戴沂純臉色慘白,身子更是搖搖欲墜,雙手不自覺的環抱住自己,希望能給自己一點支撐的力量。

    「你、你不可以這樣做。」兩片粉喇的唇瓣吐出一縷微顫的聲音。

    「為什麼?」

    這還需要問嗎?「恩恩是我的孩子。」她快哭了。

    「別忘了,他也是我的孩子。」姜睿明非常好心的提醒她,不過從語氣聽得出來,他正在咬牙切齒。

    「可是,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的。」

    是啊,這些一年來一直是他們母子相依為命的生活著,但是她有沒有想過,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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