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佟幽花所能擁有的資源,先不論她那些能力來得太過可疑,單就這個香包來說,她應該也費盡了心思,外層的提花布較厚的綢緞,尋常人家能擁有已經不容易,內層分別是霞粉、胭脂、牡丹紫和紺色,也不是便宜的粗布,塞香料的囊袋其實只有兩層布,上頭蓬松柔軟的布花瓣是另外在內層繡上的。
他把香包湊近鼻尖,像聞著一朵花那般。布料確實浸過香露水,這也是司徒清過去做香包的方法。
而且,這香味也是司徒清慣用的櫻花香,香料的配方,她只告訴過他一人,一直是由他替司徒清准備那些材料。
他不用拆開眼前的香包都能清楚裡面的材料。
或者,就像他也不確定想從佟幽花口中聽到什麼答案,他忍著沒有拆開香包,只是想在是與不是之間,留一個隱隱約約、保留答案的“希望”……
誰能肯定,輪回之後,一切都能不變?那些滲透了人生的厚度而淬煉出來痛與情感,日日夜夜,任回憶撕扯著靈魂,卻捨不得遺忘的,寧可余生都痛著也絕不放開的,真能穿越死與生的界線,在另一個生命裡活著?
他不相信,也寧可不要知道答案。
將臉埋在布花之間,再次閉上眼,卻見佟幽花來到浴池邊,寬衣解帶。
他自信不是會輕易被撩撥的男人,他的出身與過往畢竟也讓他輕易地禁欲了十五年,所以他放任自己“看”著,不去承認心裡被挑起的騷動。
佟幽花的肌膚也是偏白,蹭一下就泛紅,一點點傷都藏不住。幾日前他猛浪的痕跡還沒完全褪去,在她雪白的身子上像開了一朵朵粉色嬌柔的花,還有一兩處仍泛著淡淡青痕,或泛黃正在退淤。
可以想見,她被他整慘了。明明他是那始作俑者,該殺千刀的,樊豫卻還是感覺到下腹至腿間一陣抽緊,急劇的反應讓他有些悶痛。
他放任自己看著,貪婪地看著。在他的陣法內,他可以從各種隨心所欲的角度觀察她,而不被她發現。
她泡在水池裡,秀發垂落在胸前和背後,讓豐滿的雙乳和被熱水愛撫成霞紅色的乳 暈若隱若現,他恨不得撥開那些遮掩,看它們在他的掌握下放浪地臣服,他的雙手記得那柔軟而沉甸甸的觸感。
佟幽花一邊把水往身上潑,臉色像是若有所思,那張小嘴明明沒點上胭脂也嬌艷欲滴,雙頰更是泛著瑰麗的紅。她泛著水氣的大眼眨了兩下,好像想起了什麼,貝齒咬唇,偷偷笑得羞怯極了,然後她一手趴在浴池邊,一手探到水裡,樊豫看見她曲起一只雪白的大腿……
霧氣迷濛和水波蕩漾之中,他只看到她的手探進兩腿間,上下地移動著。
他知道她在做什麼,那當下樊豫呼吸都屏住了,渾身燥熱難當,兩腿之間的腫脹更是有如一座小山,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按住太過亢奮的男性。
浴池夠大,她可以盡情伸展四肢,而那似乎讓她多了些綺想。
或者是想起了某些前塵往事──一個扮作宮女的少年伺候著她入浴,用他所熟知的各種技巧挑逗她成熟的女性感官,因為身為鎮國巫女而保持著童貞的金枝玉葉,第一次感受到那樣瘋狂滅頂的快 感。
當她在水裡大張雙腿,樊豫也想起那些往事。有一回,淨身的水刻意放得有些涼,他潛到水池裡,讓公主把腿張開──他用過這方法伺候那些豢養他作樂的男人與女人,雖然一開始吃盡苦頭,因為總是會嗆著,但那些人哪管得了他的死活?
不過十五歲的他已經很熟練了,他可以在水裡用舌頭和鼻尖,把公主殿下為他大方坦露的花 穴舔得讓她瘋狂地高潮。
那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真的因為“調情”而動情,他就像亟欲討主人歡心的小狗一樣──過去他可能假裝自己急著討主人歡心,但當時那個明明已經是成熟的女人,卻仍然清純無比的公主殿下讓他明白,原來他從前說服自己脫服得太成功了。
當真心想讓一個女人快樂時,那種歡愉會讓身體渴望到都疼痛了,心卻甘願就此淪為奴隸。只要她快樂,他會更賣力、更自虐地去做各種能夠挑逗她卻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把戲,她的歡愉就是他的高潮,他迷戀那樣的她。
他會在公主因為高潮而迷茫時,浮出水面,趴在她身前,用撒嬌的方式吸吮她的乳,用高挺的鼻尖搔她軟嫩的雪胸,並用四肢把她緊緊抱著。公主從來拒絕不了這樣的他,他便趁那時將硬熱的男楓進入還虛軟的她,無賴又野蠻至極地需索著。
樊豫已經分不清自己窺看的是陣法內的佟幽花,或是回憶裡的司徒清,他的手早已拉開褲襠,忘情地上下套 弄碩 大而硬挺的男性。
這十五年來,佟幽花曾經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這麼做。她畢竟不算真的處子,她有身為女人的記憶,但無論她再怎麼熟稔,終究比不上記憶裡樊豫所做的。那一夜在鎮國寺,與後來在他書房裡,她才發現還是只有他的觸碰能真正滿足她。
她無法滿足自己,哪怕再激地玩弄著也是空虛,她的身子忘情的搖擺,乳 尖也變得又硬又挺,酡紅的臉蛋既迷亂的,也是痛苦的,因為遲遲得不到而泫然欲泣。
恍惚間,她看到樊豫依然一身黑衣,宛如黑暗的化身那般出現在水氣氤氳的浴池邊,大步朝她走來。
佟幽花無辜地仰望著他,神情不自覺地狐媚且充滿挑逗。
樊豫彎下身,橫抱起她離開浴池,而她在這男人傾身的剎那,已經不想掩飾那些連野火也燒不盡的依戀。她抱緊了他的脖子,像撒嬌的貓兒一樣,安心又順從地蜷伏在他懷裡。
“樊郎……”她又甜又軟的嗓音,像夢囈。
樊豫抱著她,大步回到寢間。
那張雪白的床,是他精挑細選,用來囚禁他的臠奴的每一個夢境,未曾想過在那偏執的舉動後,原來早已有著不願承認的欲 望。
她的發像盛開著妖嬈花蕊的以嫵媚的姿態散亂在白色床罩上。佟幽花抬手想遮住燙得驚人的臉,卻在發現他明顯勃發的欲 望後,貝齒咬住手指,水光盈盈的眼笑瞇了,長睫羞怯地半合著,無限嬌羞又風情萬種。
樊豫脫了鞋,跪坐在床尾。那張床比一般的大,用的是以前他的殿下在宮裡的規格。
佟幽花僅僅是側著小臉,像貓兒般好奇地窺探他想做什麼,真的天真無邪地忘了遮掩自己的赤裸。
或者該說,她那無可救藥的依戀,把她的情與欲,灌溉成樊豫在這世間唯一的致命毒藥,無瑕的,嬌憨的,純真的誘惑,只給他。
奱豫伏下身子,把她聽話的雙腿扳開,他的大掌撫過白嫩的玉腿內側,然後低下頭,當著她的面,用紅艷的舌頭舔過柔軟的腿腹。
從腿心處,她下身所有柔軟的肌肉收縮著,只能由他點燃的欲焰把體內僅剩的那一點恨與怨,全都融成了蜜。
他今日同樣沒束發,黑亮且柔細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刷過她大腿根部。
有時候她真痛恨他那樣強忍著,非要把她逼到極限,逼出眼淚,逼她可憐兮兮地求饒。
他緩慢地吻著她大腿每一處,那張邪惡的俊臉沖著她笑得得意極了。
……
佟幽花到最後累乏了,卻依舊抱緊不知節制的樊豫,有些可笑地想知道:在這一刻,他其實希望懷裡抱著誰?
深夜裡醒來,床邊都冷了。
佟幽花慵懶地翻個身,把臉埋在被褥間,默默尋找著他曾來過的痕跡。
腿心處還有點酸麻,但是已經被擦干淨了。也不知該高興他這點小體貼沒變,還是猜想他總是這麼伺候女人?
佟幽花只知道樊豫這些年身邊沒有固定的女人,她聽說他以前在床第間的那些傳聞,但總覺得是少數。政治風暴裡的生態,她可是比誰都清楚,猜想那些被殺的玩跟政治斗爭絕對脫離不了關系。
但是……以前他是不會離開的,一定會守在她身邊,無限溫柔呵護地著著她醒來。
也許那時他是因為身份低賤,被安排在她身邊當間諜,逼不得已的吧?她抓著被褥把自己裹起來,逃避現實般躲在被窩裡悶悶地睡了,眼角的濕潤浸透了枕畔,反正也不要緊。
她又慢慢睡去,沒發現床邊取暖用的炭爐,悄悄地自行點燃了。
佟幽花這一睡直到天亮,醒來時梳洗的水都備好了,桌上還有一碗湯藥,和一碗冰糖紅棗燕窩湯。
她本來想賭氣不喝的,不過到底自己也懂得醫術,知道這帖藥不只對她的身子極好,也滋陰補腎。她喝了兩口,發現味道跟昨天比起來沒那麼苦,也就勉強喝完了。
關在籠裡的金絲雀平日都做些什麼呢?這其實難不倒她。第一世,她關在深宮裡,不見得有多自由;第二世,她關在佟家那簡樸但倒也能風擋雨的小院子,十五年還不這麼熬了過來?金籠子跟破籠子她都待過,這小巧精致得可比作象牙的籠子,她當然能夠如魚得水。
吃過飯,佟幽花就到南邊小樓去,書房旁的花廳裡,昨夜她寫在紙上的香料都准備在那兒了,還有一個個陶罐盛裝好,上頭蓋了木頭蓋子,可以保存一陣子。
她走到繡房裡選布,不知不覺,一天竟然也過了大半。
待在屋裡待到悶了,想到自己一頭熱地給他做香包,他還不見得領情呢,一時氣悶就擱著不做了,一個人來到花園閒晃。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陣法之內,日頭始終和煦如清晨,但是蓮花池邊的拱橋上有個小小的日晷,很明顯地已經過了未時。
這座花園既然呈八卦形狀,在西南、西北、東南和東北四個位置,也都有一塊方安排了景觀。例如西南和西北,有個小水車和小鯉魚池,與蓮花池相連,還可以喂魚呢;東南和東北就是花棚和花圃,花棚下有石桌石椅,花圃內則遍植奇花異草。佟幽花在花圃外看著擺放方式明顯像座陣法的花台,早就覺得有古怪,一踏進去,便發現這個花圃的空間竟然向四面八方延展開來。
這根本就是座迷宮吧。
兩旁是爬滿了籐蘿的樹叢,偶爾會經過一道薔薇花冶艷盛開、枝蔓纏繞的供門,或是來到一處稍微空曠的地方,周圍有石椅可歇腳,中央圓形花台上的花則可能來自天南北那些年司徒爍的南征北討,天朝多了許多稀有玩意兒也不奇怪,眼前她就看到一座花台爬滿了籐蔓,上頭遍布一種紺紫色的小花,在日光下竟是螢光閃閃呢。
有時會出現一股小瀑布,瀑布下方剛好聚起一個小水塘,水塘邊有杓子讓她舀水洗洗手和臉,沁涼的水喝起來也帶著甘甜。
有時則會看到一棵巨大的櫸樹,粗壯的枝干上綁了鞠千,害她童心未泯地玩了好一會兒。
有時會有個遮陽的小花棚,裡頭的桌子上擺了茶湯和水果、糕點。認識樊顥後,那孩常會拿些小零嘴或體貼的小物件“孝敬”她,所以對於曾想念過的那些宮廷點心,這幾年她倒也不陌生,不過她發現樊顯然記得司徒清的喜好,但他不說清楚,她也摸不透他到底怎麼想的。
逛得有點累的時候,前方出現了出口。走出花圃時,往回一看,仍是那座小小的凡花圃,就是花台的位置好像和方才不太一樣。
此時日頭還沒下山,她晃到橋上去,在樹下呆站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