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七下流的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花月清一張小臉氣得通紅,冷修言更是雙目猩紅,突然大喝一聲,足下用力,朝著崔七飛身而去。
空中突然出現兩根繩套,一左一右像套馬一般將他緊緊鎖住。「咚」地一聲,冷修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地上鋒利的石子劃破了他的臉,磨得他生疼。
崔七揮了揮手,馬背上的賊人紛紛下了馬,朝著地上的冷修言走去。
冷修言的出現讓他們失去了兄弟、飯碗和無數金錢,今兒個又差點丟了性命,對他們而言,冷修言就是他們的仇人,現在得了機會又怎麼能放過他?不知是誰第一個動了手,冷修言只知道接下來便有無數只手腳宛若急風驟雨般落在自己的身上……
「冷修言……」馬上的花月清眼見冷修言被打得吐出了血,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怎麼,咱們的大公主心疼了,還是你也想嘗嘗拳頭的滋味?」崔七狠狠地捏住花月清的下巴,力量大得讓花月清以為自己的下巴下一刻就會碎在他的手中。
「放開她!你這個混蛋、雜碎、窩囊廢,有本事衝著你爺爺來啊!」雖然被毆打,冷修言卻還是一直強撐著從縫隙中留意著花月清,眼見著花月清就要被拽下馬來,他便採取了最笨的方式——激怒崔七。
果然,一番痛罵之後,崔七將花月清扔到了一旁,拎著馬鞭朝他走了過
寂靜的山林間響起了響亮的鞭子聲,眾人的狂笑夾雜著冷修言一聲聲的慘叫和悶哼,飄蕩在山林之中……
痛,無邊無際的痛叫囂著,宛若置身修羅地獄。
他死了吧?一定是死了,否則怎麼會這般痛?可是,如果死了的話,耳邊為什麼還會有溫柔的聲音?
「言,你要快一點好起來,我和孩子都需要你的照顧。你不知道,你睡著的這段時間,他總是欺負我,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安,你快點起來呀!難道你要任憑清兒被人欺負嗎?」
清兒……是他的清兒回來了嗎?
渾渾噩噩之間,冷修言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句「清兒」卻清晰地闖入他的腦海中。
似乎有一道金光閃過,整個混沌的天地瞬間被劈開,冷修言用力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襲來,他被晃得又閉上了眼睛,過了好半晌才緩緩睜開了眼。周圍一片暈開的紫色,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卻難受地痛呼出聲。
「醒了,他醒了!紅書,快去叫太醫。」
循著聲音,冷修言轉過頭去,卻是一陣眩暈,脖子後一陣刺痛,他不由地低呼出聲。
花月清急忙起身幫他小心地躺好,「言,你別急,先好好躺著。你受了很重的傷,太醫說暫時還不能隨便動。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給你拿。」
喉嚨裡火燒火燎的,冷修言想說話,可是乾裂的唇卻黏在一起,他又虛弱地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茶杯。
花月清一看他的神色便清楚了,急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直到溫熱的水喂到嘴邊,冷修還是不敢相信,那個溫柔體貼的清兒真的回來了嗎?
花月清拿著湯匙餵了幾勺,可是卻始終沒餵進去一乾裂的唇瓣輕輕一碰,便滲出了鮮血,幾番之後,水沒進去,反而弄得他雙唇上紅艷艷的一片。
看著冷修言可憐巴巴十分飢渴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水杯,花月清也急得出了汗。突然她靈機一動,一口將水杯中的水含在嘴裡,然後俯下身子,用自己溫潤的唇輕輕濡潤著乾裂的唇。
清水混著久違的甘甜一點一點地流入冷修言的口中,四肢百骸都舒坦了一些,冷修言只覺得一瞬間又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一杯水下肚,他的精神好了許多,喉嚨裡灼熱的痛感也減輕了許多,可是他卻不願錯過這機會,硬是又「哀求」著喝了幾杯。
「清兒,真的是你嗎?」看著花月清柔眉順眼地坐在自己的身邊,冷修言真怕這又是一場美夢。
「言,是我,真的是我。」當初在冷修言闖進宮裡對她表白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是栽在他的手中了。之後,她不過是想藉機讓父皇同意讓冷修言帶兵作戰,好證明冷修言的能力,讓父皇接受他。
誰知卻發生了後來的事情,若不是眾將領及時趕到將他們救了出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看著他渾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當時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如果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好在上天聽到了她日夜誠心的懇求,終於讓他醒了過來。
「清兒」得而復失的珍寶又重回手中,冷修言簡直高興得想要大叫大笑,跟全天下的人一起分享心中的喜悅,可是他才動了身子,又是一陣刺痛。
「言,你別亂動,現在你還虛弱著呢!」
「誰說的?我現在好的很。」冷修言此刻十分討厭「虛弱」二字,他咬著牙關,硬是強撐著坐起身來。
靠在床頭上時,他已經一頭冷汗,可是卻還是一臉倔強,「對了,剛剛你是不是說有人欺負你?讓他過來,我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花月清「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言,他現在恐怕還不能來。」
「為什麼?難道是你那個太子弟弟?」
「不是玉琅,是……是玉琅的外甥。」花月清突然紅了臉,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外甥?」冷修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誰,「不管是誰,反正欺負我的清兒就是不行,快點讓他滾過來,我好好教訓他一番。」
「傻瓜!」花月清被他傻乎乎的樣子逗得咯咯地笑了起來。
「傻瓜,他躲在這裡你想怎麼教訓他?」花月清直接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暗示著。
「嗯?」冷修言好半晌後才聽懂花月清的意思,隨即瞪大一雙眼。
孩子!他和清兒有孩子了?!這是真的嗎?幸福接二連三,而且來得一個比一個突然,巨大的幸福像是雪球,狠狠地砸向了冷修言,將他砸得天昏地暗,滿頭金星。
陷入狂喜中的冷修言只能傻傻地笑著,完全沒有平日的冷靜風範。
「清兒,我有兒子了?清兒,是你和我的兒子?」
看著瞬間傻掉、胡言亂語的冷修言,花月清又好笑又可氣,「難道,你還準備跟別的女人有兒子?」
「那怎麼可能?」冷修言低頭看著花月清依舊平坦的小腹,始終不敢相信那裡住著一個小生命,一個屬於他和她的孩子。
花月清輕輕拉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雖然她還是瘦,但比起前一陣子已經好上許多,似乎有他在身旁,肚子裡的孩子也聽話了許多。
「言,雖然現在他還不會動,但是你仔細感覺一下,這裡住著我們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花月清有些哽咽,為了這一天,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
「清兒……」冷修言伸出手,輕輕地將花月清摟在懷中……
原本單調的宮中生活,因為冷修言的出現而熱鬧了許多。
宮裡的眾人常常會在御花圜、千秋亭、各個宮殿門前看到大公主攙著未來駙馬「恩愛」的樣子。
「冷修言,你快一點。」
「冷修言,你再這樣慢吞吞的不想鍛煉,我就讓父皇收回賜婚的旨意。」
「冷修言,你今天要是追不上我,我就去跟戶部侍郎家的兒子約會了……」
「花月清,你敢?!」前一刻還撒嬌賴皮不肯鬆開她手的男子,下一刻就生龍活虎地撲了過來。
花月清笑著逃向了御花園深處,咯咯的銀鈴般笑聲彷彿小貓的爪子一般,一下一下撩撥著冷修言的心,他舔了一下嘴唇,怪叫著追了進去。
半晌之後,御花園深處的某塊大石後,便響起了陣陣嬌喘。
「言,不要……等下父皇下朝路過這裡會聽到的。」花月清被冷修言壓在石頭上,嬌羞地搖著頭。
她這幅羞答答的樣子,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掀開她的裙子,「不會的,清兒,我會輕一點,保證不讓別人聽到,也不會傷到孩子。」
他半騙半哄地扯下她雪白的褻褲,將挺立的分.身推送了進去。
……
御花園裡,剛剛下朝的花沐德看著身旁笑成一團的兒女,也忍不住笑了。
看來,這一場婚事又該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