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早就明白自己被太孫厭惡的原因,也為此後悔傷心已久,然而事實無法改變,他對她完全無情,她也挽回不了。
太子妃再度歎了口氣,「瞻基不是喜好女色之人,大婚之前,他潔身自愛,大婚之後,他的身邊也只有你與孫嬪兩人,你還是有機會的,況且,他不來找你,你何不主動點去找他。」她建議道。
「臣妾主動去找他?」
「沒錯,你過於嫻靜,不若孫嬪活潑積極,會主動討人歡心,難怪瞻基總對她多些關照,你不如學學她,沒事也去找他說說話。」
「其實孫嬪——」胡善祥話到嘴邊卻打住。她不好說出孫仲慧去找過自己與她猜測太孫根本沒碰過任何女人的事,若是讓母妃得知大婚至今他未和任何人圓房,這事可是會讓太孫、她、孫嬪都難堪的。
「孫嬪怎麼了嗎?」見胡善祥欲言又止,太子妃疑惑的問。
「呱……沒有,沒什麼事,不過母妃說的對,臣妾是該主動點才對。」胡善祥話鋒一轉的說。
太子妃聽了慈愛的拍拍她的手臂,指著宮女才端上來的甜湯道:「這就對了。這銀耳湯是瞻基最愛的甜品,你端去給他,就說是我讓你送去的,知道嗎?」
胡善祥既感動又欣喜。雖然說要主動,但以她內斂的性子實在是做不出像孫仲彗那樣大膽的舉動,現下母妃賞賜的這碗甜湯可是幫了她的大忙。
她真誠的道謝行禮,「謝母妃賞賜。」
前一夜朱瞻基與大臣論政過晚,因此今日於寢殿內午憩補眠。
郭愛端著熱茶入內,見他連身上的大襟外袍都未脫下就睡去,可見人有多累。
她心疼的走向他,將手中的熱茶暫且擱在一旁,移身坐到床沿,靜靜地瞧他的睡容。
不若以前他只偶爾上朝聽政,他如今已經正式入朝議事,參與國政,益發顯得英姿煥發、氣度不凡,且在朱棣多元的教導栽培下,他善騎射,諳武事,明詩書,懂政經,有一顆聰明絕頂的腦袋,更有強健能武的體魄,他將來肯定會是一位能文能武的明君。
她注視他,心中對他的愛慕與日俱增,只可惜……她伸指點上他的眉心,再輕輕劃過他英氣的濃眉,可惜她還是不敢真的接受他,他注定是未來的君王,若在他登基之前因為她而惹怒朱棣,後果不堪設想。
他是做大事的人,未來能讓黎民百姓有好日子過的大人物,「一宣夕治」不能因她而在歷史上消失。
想她都能穿越來到明朝,似乎沒什麼事是絕對的,萬一歷史因她而改變,讓他痛失皇位,那她將是何等的罪過?
「唉。」思及這些,她輕歎一口氣。
郭愛收回撫摸他的手想要起身離開,可她才一動,腰就被抱住了。
「摸了我就想走嗎?這也太隨便了。」朱瞻基醒了。
「你抱我就不隨便,還不放開?」她不客氣的拍他的手,讓他鬆開。
他偏不放。「這叫不吃虧,誰教你平日老闆著臉,不給碰,稍稍一靠近就哇哇大叫,躲債主似的躲得老遠,這回可讓我逮到你佔我便宜了吧?既是如此,我還能不討回來嗎,要我放,別想。」
「你。」
「我如何?這就抱個過癮。」他用力一扯,乾脆將她扯上床,撲在他身上。
她又急又惱,「喂,你別太過分啊!。」
「我哪過分了,是你自己送上門來讓我抱的,怪誰呢。」他耍賴道。
「可惡,你再這樣,我叫吳公公進來了,看看有其他人在,你還好意思這麼死皮賴臉嗎?」她咬牙切齒的說。
「昨夜他隨我在書房待了一整晚,今日我放他休息,人應該正在補眠。不過就算他見到我也無所謂,我這可是真情流露,他明白的。」他益發厚顏了。
「朱瞻基,你最好現在就放手,不然我咬你!」她火大的說,連他的名諱也直接喊。
他大樂,完全不在意她連名帶姓的喊他,民間夫妻,不也時常在拌嘴時這樣喊對方嗎,這可是親暱的表示啊!
「要咬就咬吧,有道是:打是疼,罵是愛,這咬嘛……是愛到骨子裡的意思,才想將對方吞下肚。」他哈哈大笑。
對他的厚臉皮,她簡直無言。「喂,你當真不放?」她一副下最後通碟的姿態。
朱瞻基的笑容忽然收起,眉宇之間流露出愁緒。「讓我抱抱不行嗎?我常想這麼做的。」
她避他,他知曉為什麼,那是為他好,也對彼此都安全,可要他不碰她,始終令他不痛快,他不願勉強她,因此才會更努力在政務上,讓皇爺爺更加看重他,有朝一日,他定要為蘇家平反,光明正大的娶她為妻,他要她是自己未來的皇后,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自己身邊。
郭愛怔怔地望著深情款款的他,聽出他話中的隱忍,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心軟的不再掙扎,任由他抱著。
他不由得心喜,將她抱得更緊。原來這女人吃軟不吃硬,撒嬌既然有用,那他以後就都用這招,只要能多和她親近一些,他才不怕人家笑他沒男兒志氣。「小愛,過陣子我帶你出宮走走,透透氣玩耍一下可好?」
他私下都喚她小愛,這是她的要求,因為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朱瞻基雖然不解,但並末多間,只當是她有所顧忌,怕蘇麗這名字教人聽去,會有大禍發生,橫豎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她喜歡他怎麼叫,他就怎麼叫。
「出宮,你有空嗎?」自從朱棣讓他參政後,除了太傅交代的作業外,他還得每日上朝論政,朱棣更會不時核他,要他對事論弊,他光忙這些時間就不夠用了,哪還有閒暇帶她出遊?
「韃靼近年來發展迅速,勢力日益壯大,甚至還敢侮辱拘留我朝派去的使節,皇爺爺有意再親征漠北,我想他這回也許還會帶上我,我若去就只能留你在南京待著,至少半年不能見面,因此在出征之前,我想先向皇爺爺告假幾天,帶你出遊。」
「你也要去漠北?」她心驚他也要去打戰。
「你忘了,我十五歲時已隨皇爺爺出征去打過蒙古人了。」他輕擰她鼻頭道。
「可是——」她說不出阻止的話,顯得十分憂心。
他笑嘻嘻的說:「擔心什麼,我打敵人可利落得很,但打女人就差了點。」
她因他可能要隨朱棣御駕親征,心裡正百轉千回的憂慮著,可偏這沒良心的還來逗她,她氣得打了他胸口一掌,讓他「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她暗忖自己剛才使出的力道是不小,莫非真打疼了他?她慌忙的揉著他的胸膛,歉疚的說:「還疼嗎?不疼了,不疼了--啊……」她的手突然被他攫住。
他目光晶亮,唇角帶笑。「是不疼了,不過,換我疼你如何?」
下一瞬,熱燙的唇就覆到她的唇上一兩人唇舌親密交纏,情潮湧動,幾乎忘了身邊的一切,直到杯盞破碎的「碰」聲響將他們驚醒,兩人猛地轉頭,只見胡善祥正站在門邊,神色震驚,腳邊是碎了一地的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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