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夫難休妻 第十二章
    紀雅媛忍住眼眶裡的淚水,走到梳妝台慢悠悠的把頭上的髮飾拿下來,再踱回床上。

    他已經睡著了嗎?今晚他是怎麼了?怎麼那麼的不尋常,就算是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對待過她,他今天出門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還是她做了什麼事讓他傷心了?

    她在他身邊躺下,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小手撫上他的臉頰,「相公,你愛我嗎?」

    雖然是聽不到回答的,但是她還是期望他能開口,等了半晌,一點聲都沒有。

    紀雅媛從來沒聽到他說一句他愛她,連她自己不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愛上他了嗎?所以她也不強求他會馬上愛上她,但是她認為他還是她的,只要她待在他身邊,而他也在她身邊就好了。

    「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即使是梁瑋妮也不允許。」她喃喃的說。

    她再次起床,她可沒忘記今晚是有計畫的,下午跟紀睿博討論了很久,避免夜長夢多,今晚就行動。

    紀雅媛找出事先藏起的包袱,悄悄的離開房間,向後門定去。

    在她關上的門的一刻,任景煥睜開了眼睛。

    那麼晚,她要去哪裡?還有,她剛剛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她是因為吃醋嫉妒才說出那些話的嗎?她問他,他愛她嗎?那她呢,她又愛他嗎?

    任景煥也不想輕易放開她,所以把心中因為她的背叛而生的火壓住,希望有一天她可以跟自己坦白,他不打算讓她離開他,因為他已經無法讓她離開了。

    他也起身穿上外衣,跟著出去看看,想要知道她那麼晚還要做什麼。

    一打開後門,就聽到了紀睿博的抱怨。

    「你可以再快一點嗎?」他都要在外面睡著了。

    「要等你姊夫睡著我才能出來嘛,你等一下會死嗎?」

    「快點吧,要是那個女人一會大叫引來人了,我們還有得忙呢!」紀睿博不免有點擔心,如果那個女人喊救命那就完了。

    摸索著來到梁瑋妮的房間門口,紀睿博熟門熟路的開了門,整理好妝,就準備進入。

    只見他穿著一身的白衣,頭髮弄得亂糟糟的,臉上塗滿了白粉,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而在一旁的紀雅媛只是把頭發放下來在門外站著,而紀睿博是到房裡面去執行任務。

    紀睿博給她打了一個眼神,示意說他要進去了,她明白的點點頭,連忙躲到走廊的轉角處。

    紀睿博走到她的床前,拿出事先準備的毛筆,在梁瑋妮的臉上畫上了幾個大字,然後嘻嘻的笑了幾聲。

    這時的梁瑋妮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睜開了眼睛,看到正在她床前低沉地笑著的紀睿博,連忙想要尖叫,但是卻被紀睿博給制止住了。

    「不許大叫,要不然我馬上帶你到地獄十八層去。」他陰險地說。

    粱瑋妮破嚇哭了,害怕的縮在床角。

    「為什麼找我?我又不認識你,我也沒害過你……」

    她是沒害過他,但是卻害了他家的姊姊,所以他必須要向她討回。

    「你是沒害我,但是卻做了很多缺德事,死皮賴臉的到這裡來要人家娶你,你是安什麼心?而且之前還書過那麼多的人,你是個惡毒的女人,閻王爺說準備要帶你走。」紀睿博壓著聲音說。

    梁瑋妮還是哭著,「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害人……」

    「還敢狡辯!」他怒斥,嚇得她把頭都縮進被子裡去了。

    她嗚嗚的哭著,不敢太大聲。

    「你們父女倆做太多壞事了,不過閻王看在你們前世還是有積德,所以這一世想要給你們一次機會,馬上搬離任家,離開這裡,要不然下一次就真的拿你們的狗命。」紀睿博有模有樣的說著。

    在門外偷聽的紀雅媛都忍不住要笑了,沒想到他還蠻有表演天分的。

    「是是是,我明天就跟爹說,別帶走我們。」她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就害怕她會突然被那鬼給勾走了魂。

    紀睿博點點頭說:「記得。」然後就緩緩的退出了她的房間。

    在一旁的紀雅媛就故意製造他不用手關門的樣子,讓梁瑋妮更加相信剛剛她是真的見鬼了。

    這時他們還在外面停留了一下,一個在她房間的門口,一個在她房間的窗戶,一個接一個的出現,然後對她說:「記得,要不然你就要下十八層地獄。」

    嚇得她躲進了被窩都不敢出來。

    紀睿博和紀雅媛急忙離開房間,害怕她會突然喊來別人。

    在後門,兩人終於忍不住要大笑起來。

    「哈哈,她真的太搞笑了,居然會那麼害怕,我才說了幾句而已,就哭成那樣了。」紀睿博抱著肚子笑得想要在地上翻滾了。

    「對啊,可惜我沒看到她的樣子,但是聽到她害怕的聲音就已經很過癮了,你說她明天會跟她爹說嗎?會離開嗎?」

    紀睿博擺擺手,「會的,看她嚇成那樣,還敢待在這嗎?」

    紀雅媛興奮的說:「那是最好,我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她了。」

    「行了,那就回去休息吧,要是你相公突然起來沒看到你就完了。」紀睿博整理一下自己,就打算離開了。

    「哦,那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紀雅媛這才想起,自己半夜還待在外面,說著就先轉身離開了。

    殊不知這一幕又一幕,已經被躲在暗處的任景煥看了個透。

    她就真的那麼討厭梁瑋妮嗎?居然要使用這樣的戲碼把她逼走?

    任景煥施展輕功,比她早一步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下。

    紀雅媛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摸黑的躺下,現在已經快到冬天了,外面晚上很涼,一蓋被子就感覺到了他身上的熱氣,她連忙靠向他。

    在黑暗中,任景煥睜著眼睛看著她,他好像一點都不懂她。

    第二天,梁瑋妮一起床梳妝,就看到了臉上的兩個大字「妖孽」,她嚇得馬上清洗完畢,去找她爹。

    「爹,我們走吧,這任家實在不能待了。」她哭喊著說。

    梁棟丈二摸不著頭腦地問:「怎麼回事?」

    她馬上把昨晚的事情告訴梁棟,梁棟不懂了,女兒怎麼會突然見鬼了?

    「你是不是瞞著我幹了什麼壞事了,要不然那東西怎麼找到你呢?」

    「我哪有做什麼壞事,是你吧!那東西還說要你一起離開,我做的事情還不是你讓我做的。」梁瑋妮止不住淚水的說。

    梁棟想不通,他才不相信會有鬼,一定是有人裝神弄鬼,只是這個人是誰?那個人又知道了他們什麼秘密?要不然怎麼會這樣警告他們呢?

    「一定是有人幹的。」他篤定的說。

    梁瑋妮可不這樣認為,「不是吧!那東西真的出現在我面前了,他不用手就關門了,而且好像真的不是用走的,是用飄的。」

    梁棟這下可就認定是人扮的了,「要真的是鬼,早就是用飄的了,還會開門、關門嗎?一定是誰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想要不懂聲色的嚇唬我們。」

    「真的是這樣嗎?」聽到梁棟這麼說,梁瑋妮也有點懷疑了,「但是……是誰要嚇唬我們呢?」

    「你形容一下那個人的樣子。」梁棟詢問她說。

    她當時害怕極了,都沒注意,「嚇都嚇壞了,怎麼有心思注意這些,就知道是個男人。」

    這樣怎麼可能會知道是誰,梁棟眉頭緊鎖。

    「爹,會不會是任老爺知道了,特地派人來嚇唬咱們的?」梁瑋妮也開始擔憂了。

    梁棟想了想,這個可能性可以排除,「不可能,要是他懷疑我,會馬上跟我攤開講的,絕對不會在背地裡搞這些小動作的。」

    「那會是誰呢?」她實在是想不通是誰了。

    「啊……我知道是誰了!」梁瑋妮突然想到那個人問了她一個問題。

    「誰?」梁棟看著她問。

    「是紀雅媛。」她惡狠狠的說出這個名字。

    這下換梁棟不懂了,「是她?你不是說是個男的嗎?」

    粱瑋妮氣憤的說:「一定是她,因為那個人問了我一句,死皮賴臉的到這裡來要人家娶我,這個家裡最害怕我嫁進來的只有紀雅媛,除了她還會有誰?」

    是有那麼點道理,知道是紀雅媛後,梁棟就不那麼擔心了,只是些小孩子的情情愛愛問題那好解決。

    「知道是她就不那麼害怕了,她一個小女人能幹出什麼事來?你自己去解決就好。」

    梁瑋妮明白的點點頭,她當然知道,她早就想要除掉這個禍害了,只要她走了,那任家太少奶奶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付那個礙手礙腳的女人的。」梁瑋妮拋下狠話。

    梁棟點點頭。不想參與她們那些感情事。

    梁瑋妮則想著要怎麼讓紀雅媛知道她做錯了,誰不惹居然敢惹上他們。

    紀雅媛身著紅衣,一人坐在亭子裡,冬天來了,周圍都有點死氣沉沉的樣子,就連樹枝都是乾枯的,而她站在這枯燥的地方是那麼的顯眼。

    紀雅媛最近覺得怪怪的,任景煥在故意躲著她,時常早出晚歸,或者是到書房去看書。

    詢問他,只說是任英傑已經開始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給他處理了,所以會有點忙。

    好吧,既然他忙,那她就不打攪他好了,反正只要他沒有和梁瑋妮出門她就放心了。

    可是這個女人也太奇怪了吧,明明已經嚇唬她了,她居然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還每天在她面前亂晃,還用眼神挑釁她,看著她火氣就冒起來。

    「討厭,討厭。」她不住的踢著那些幹掉了的枯樹枝。

    「原來表嫂在這裡啊,可讓我好找呢。」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出現了。

    紀雅媛回頭就看到了梁瑋妮,「你找我幹嘛?」

    知道她的事情之後,紀雅媛從來就不會給她好臉色。

    梁瑋妮則看著身邊的矮樹說:「找你當然是有事啦,只是沒想到會看到表嫂如此落寞的一幕,一個人在花園裡賞著這些枯枝敗葉,是否覺得如果成為它們就好了?」

    說完,她又故作驚訝,連忙道歉,「對不起,表嫂,我不是說你是枯枝敗葉,是說一般詩人都是這樣抒情的。」

    虛偽!簡直是虛偽到了極點!紀雅媛憤怒地看著她,但是嘴上還是接下了她的招。

    「表小姐說的話還真是悅耳,聽得我耳油都出來了。」

    梁瑋妮聽到她的諷刺,她也直接不客氣的說:「表嫂,你跟表哥根本就不相愛。」

    紀雅媛臉色瞬間蒼白,她好像是說對了,他好像真的不愛她。

    「看來我是說對了。」梁瑋妮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表哥一直都對我很好,你該知道那是怎麼了吧?」

    紀雅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的身軀有點顫抖。

    「既然表哥都不愛你,為了表哥的幸福,也為了你的幸福,你們還是分開吧!」她佯裝成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

    紀雅媛怒氣騰騰的問:「你以什麼身份這樣跟我說?你憑什麼就要我離開?」

    梁瑋妮也不是善類,「就以我是表哥的最愛,既然我來了,那你可以走了。」

    「是嗎?如果他真的愛你,為什麼在過去的幾年間,一次都沒有到你府上提親?」

    「那是因為他生病了,不想連累我。」她說得自信。

    但是聽到的人卻還是蹦出大笑,「那你就錯了,就算他不愛我,但是也不會是愛你的,他根本就沒病,如果真心要娶你也早就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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