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這方法不錯。」其實剛剛對無艷施媚術催眠時,他已經把這個訊息告訴她了,不過見常欣說得高興,他也就不戳破了。
「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不破,再讓不破告訴無艷就行了。」她歎道。「之前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不然也不會被挾持。」
她又偷偷試了幾次,想從七雲的大腿上起來,卻發現他抱得死緊,根本動彈不得。知道自己越在意,他便越會來逗弄自己,她只能力持鎮定、處之泰然,無奈臉上的熱浪一直退不下去。
「你為什麼不找個女狐狸作伴?」
「沒看到喜歡的。」他簡短道。「要找個合意的不是那麼簡單。」
他又撓她耳朵,常欣反射地拍開。「很癢。」
他開始笑,不懷好意地笑,她瞪他一眼。「你笑得很yin蕩。」
他大笑出聲,一下將她壓在床鋪上,她驚叫一聲,掙扎道:「你幹麼?」
「看是你yin蕩還是我yin蕩。」他湊到她面前。
「你你你,當然是你,冠軍亞軍季軍、狀元榜眼探花都是你。」她死命推他的臉。「我頒獎給你,實至名歸。」
他笑著將她的雙手壓至頭頂上。「你臉好紅。」
「沒有,是你的錯覺。」她慌張地說。「狐狸是色盲,真的,你的錯覺。」
「色盲是什麼?」他撫過她好看的眉。
「色盲就是不會分辨色彩,你不覺得當狐狸的時候看到的顏色,跟變成人的時候不一樣嗎?」她用腳踢他。
他想了下。「太久以前的事,都忘了,不過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
「你讓我起來,我跟你講更仔細點。」她立刻道:「你對狐狸的演進有沒有興趣?」
他笑道:「沒有。」這丫頭真是一緊張就胡言亂語。
「那——」
才吐出一字,他的唇已經覆上,常欣嚇了一跳,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要不要掙扎,可還沒進行辯論,便感覺有個熱熱的東西舔過她的嘴,她的心跳立刻由一飆到一百,身體瞬時熱了起來。
當他又來撩撥她時,她腦袋熱烘烘的,無法思考,決定直接棄甲投降。反正自己好像也對他有那麼一點……意思,那就順其自然吧。
見她僵住後,卻沒有掙扎反抗,七雲立刻享用大餐,微笑地探入她口中,給她一個火辣辣的吻。
常欣顫抖著,雙手扭緊他背上的衣裳,身體熱得要融化。他像在吃東西似的,一會兒吮一會兒咬接著又舔,弄得她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他移到了眉眼上,她喘著氣說道:「好了,夠了,我……不能呼吸了。」
他微笑地親吻她的眉角。「你已經死了,也不需要呼吸。」
她無力地打他一下。「這rou體要呼吸。」沒想到接吻這麼累人,如果全套做完,她的命大概會去掉一半。
他抱著她側躺,手指滑過她的發,常欣緩了氣後,說道:「你真的喜歡我?」
「你怎麼老不信,比我還多疑。」他懶懶地說。
「不是,我只是覺得不真實,我們都認識一年多了,你突然說喜歡我,我覺得很奇怪,是因為蒼茫山的經歷嗎?」他們兩人也就那時候相處最多。
「我覺得你變成刺球的時候挺可愛的。」他隱著笑。
真想在他狡猾的臉上揍一拳。「那時你是故意折磨我的吧?」
他一臉無辜。「當然不是,我有這麼陰險嗎?」
「有。」她毫不遲疑地回答。
他大笑著低頭親她一下。「那幾天約莫佔四成影響,剩下的六成是這一年對你的觀察。」
她錯愕地看著他。
「若不是有這一年的觀察,我怎會追你到蒼茫山?」他揚眉。「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若沒一點喜歡你,就算我們相交十年,我也不會去尋你。」
想到蒼茫山對他來說不是什麼美好回憶,她終於相信他所說的,若不是有些喜歡她,他又怎願回去那地方?
若不是回去那地方,誤觸了法陣,也不會被察覺,不破也不會追來,更不可能會有無艷這倒霉事,當時她只想著他是顧著一點朋友情誼才來尋她……
「我還以為你會很快想通。」他朝她眨眼。「沒想到這麼多天過去了,你也沒想透,還得我提點。」
這傢伙……常欣捶他兩拳。「我就是一點小聰明,還是那種立刻就被看穿的小聰明,你指望我什麼?」
他笑著摸了下她的頭。「不錯,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想到大概高估你了,所以決定直接說明白。」
「你不要那麼洋洋得意。」她哼一聲。「你幾歲,我幾歲?等我到了你這歲數,哼,誰比較陰險還不知道。」
他大笑。「好,我期待。」
「你還有沒有算計我什麼,一併都招了。」她問道,想來這一年多,他是故意逗弄她的,她越想越氣。
「沒了。」他撓撓她的耳朵。「又氣什麼?眼睛都冒火了。」
「你在蒼茫山叫我阿丑,是故意玩我對不對?」她朝他肚子打一拳。
他笑著咬了下她的嘴。「阿丑別生氣,一會兒讓你打個夠。」
「你才阿丑,阿豬阿狗都是你——」
「別氣了,我幫你消火。」他眨眨眼。
一看就不安好心。「不用——」
他堵住她的嘴,她生氣地打他手臂,他笑著帶她翻滾,從這一頭滾到那一頭,又由那一頭滾回來,轉得她頭暈眼花,再顧不得生氣。
遇上這傢伙,真是栽了。
跟個法術高強的狐狸談戀愛,最大的好處就是要什麼有什麼,要沙發有沙發,要冰箱有冰箱,當然冰箱靠的不是電,而是靈能石與法力維持,但涼度還是好,不過七雲只肯幫她弄個兩天過癮。
反正她是鬼,陰氣旺盛,自己弄個涼品也不是什麼大事,與冰箱告別並沒有太大不捨,真正讓她難捨的是沙發跟大同靈能鍋。沙發多好啊,軟硬適中,不管躺或坐都舒服,這兒的木椅雖然對脊骨好,但她是鬼啊,沒骨頭也沒關係。
還有大同靈能鍋,改良自大同電鍋,煮什麼都好,方便快速,雖然消耗不少靈能石,但是貴在方便,雖然用法術燒木柴也很快,但是哪有靈能鍋好用?
七雲的優點是好奇心旺盛,只要她講個高科技的東西,他就想方設法弄出來,但缺點是不許她把東西留在身邊太久,說法術創造出來的東西畢竟是幻,不可太過依賴。
這些她也聽教術法的師父說過,只是出自七雲之口,倒讓她詫異。平時看著不正經的人,沒想到這方面這麼堅持。
「也只有你這種懶人才會如此好逸惡勞。」
他涼涼地丟了一句過來,她少不得翻幾個白眼給他看,卻也無法反駁。不過她最近每天都有練習法術,比以前認真多了,雖然比起他們這些厲害的妖怪還是差得遠了,可總不能太懶散,不說別的,三個月後李老還要測試她的法術。
這日天氣煦煦,七雲帶著她去遊湖,自兩人在一起後,已過十餘日,常欣已不再那麼尷尬,相處起來便自在許多,只是偶爾想起,還是很難相信自己真的跟這人在一起。
一開始還真是挺尷尬的——當然是只有她,七雲完全沒這障礙,還是那副花心大少的模樣,而她還在適應兩人關係的轉變。並非他難以相處,相反地,七雲隨和好相處,除了喜歡說些情話看她彆扭,吻得她幾乎窒息外,也沒什麼大缺點。
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她總覺得有點不真實,當鬼差已經一年多了,她還是常夢到生前的事,醒來時,還愣了一下才記起自己已經死了。有時她會以為自己還活在二十一世紀,興安城這邊的生活才是夢。
「想什麼?」七雲枕在她大腿上,愜意地問。
常欣低頭看他,今天氣候不錯,他便帶她來遊湖,在小船上悠悠蕩蕩地欣賞湖光山色,別有一番情調。
「想著我是不是在作夢。」
「跟我在一起美好得讓你難以置信?」
原本有些迷惘的常欣,頓時笑了出來。「你臉皮真厚。」她故意捏了下他的臉。
「我說的不對嗎?」他握住她的手,笑眼看她。
「對,都對。」明白他是在逗她,常欣便順著他的話。
畫坊傳來歌伎清亮的歌聲,忽遠忽近,一會兒拔高入雲,一會兒低蕩呢喃,如泣如訴,似悲似喜,說的是一對新婚夫妻,嫁娶後很是恩愛,過了一段美好的婚姻生活,後來男的出外經商,幾年未歸,女子在故鄉盼望郎君早日回來的歌曲。
古時的小調歌曲,大抵說的都是這些,不管是思君、歡情薄、閨怨等等,都是埋怨男子的寡情。初聽這些演唱,無論是曲調還是唱腔,常欣都聽得很不習慣,後來才慢慢能靜下心來聽。
「七雲,你當人類時是做什麼的?從商還是做官?」常欣好奇地問,雖然七雲現在也扮作一般人,但通常以不務正業、無所事事的少爺出現。
「都有,四百年前我殺了王萱後,身體也受到重創,那時便附身在一名官員身上養傷,一邊躲避王家修行者的追殺。當官還挺有趣的,可以跟人鬥心機,朝廷裡有不同黨派,鬥來鬥去的,與我的性情倒也相合。」
「我相信。」常欣扯了下嘴角。「你們狐狸一定要那麼有心機嗎?難道……妖狐裡沒有正直不阿、剛毅木訥的嗎?」
聽她憤慨的語氣,他笑道:「有啊,都死了。」
她噗笑出聲,打了他肩膀一下。「我是說真的。」
「怎麼,你討厭有心機的人?」
「也不是討厭……」她撓了下頭。「只是覺得這樣我跟你在一起,不就被你玩在手掌心?」
他撐起身子,微笑地看著她忿忿不平的臉。
「我這幾天越想,越覺得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在玩我,這一年來你都是故意騷擾我的對不對?說,你算計我多久了?」雖然之前就曾這樣懷疑,但總以為他的動機只是無聊好玩,但現在她懷疑他其實是在暗中觀察她。
「為什麼這麼想?」他的黑眸閃著光彩,帶著讚許。
「因為我想到你在王萱身邊五十年,竟沉得住氣不告訴她你能幻化成形,而她也沒察覺,這不是容易的事,要是我大概沒幾天就暴露了。還有你跟一個人類女子從年輕到老,少說有四、五十年,你也能隱藏自己是狐狸的秘密,不說就是不說,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瞟他一眼。「你一定附身在勾踐身上過吧?」
他挑眉。「勾踐是誰?」
想到這兒雖與中國古代相似,但卻不屬於任何時代,他不知道勾踐也是理所當然,於是將勾踐的生平跟他說了下,除了臥薪嘗膽外,她還特地強調吃糞兩個字。
聽後,他哈哈大笑。「原來還有這號人物,這就是忍辱。」
「我就沒辦法。」她搖頭。
他寵溺地揉了下她的發。「我知道,原本我是打算觀察你三年的,但後來發生這些事,我覺得應該不用再等兩年……」
「為什麼不用再等兩年?」她一臉好奇。「是發現了我性格裡可貴的一面嗎?還是覺得我具備了真善美的特質。」
他再次大笑,忍不住伸手將她抱個滿懷。
小船不穩地晃了下,常欣叫道:「你小心,等一下翻船!」
「你真可愛,常欣,有趣又可愛。」他笑著在她小嘴上啄了好幾下。
她立刻紅了臉。「等一下……會被人看到。」雖然湖上的船與船之間並不靠近,但只要眼力好一點的人,應該還是能瞧見他們在小船上的一舉一動。
「不管他們。」他的舌鑽進她口中,趕走她微涼的氣息,讓自己的熱溫暖她,銜著她的小舌,誘惑挑逗。
她輕聲喘息,隨著他的顫抖發熱。雖然聽過熱戀中的男女都喜歡這樣黏在一起,但他不是修行幾百年了嗎,怎麼慾念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