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俏臉微僵,自從那天看到他在工作室的臥房,她就應該明白這男人的個性實在是有夠龜毛加嚴肅。
擺飾整齊不說,甚至還一塵不染,說不定他整理家務的能力還比專業清潔公司來得強,由此可知,他壓根不缺個台傭來替他收拾。
「那不然我可以當你的攝影助理!」家事不行,那就換一樣吧!
「你確定?」他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感覺到他不信任的目光,骨子裡的傲氣不容她退縮,她小臉一仰,胸前一挺,再度貼上他壯碩的胸膛,只聽見他倒抽一口氣,黑眸微瞇,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盧傲凡壓根沒留意到他異樣的神色,只想證明自己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沒用,再怎麼說她乜是個企劃部主任耶!
「你別狗眼看人低,雖然我對攝影是一竅不通,但我相信以我的學習能力,絕對很快就能上手的。」
「我不覺得一個連相機的正反面都分不清楚的女人,會有什麼專業能力可言。」他不著痕跡地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哪有!明明是丁浩東拿錯面給我。」她惱羞成怒地替自己辯解。
上回陪他去拍鳥類生態,因為專業照相機她根本不會用,怕她無聊,丁浩東還貼心地把自己的數位相機借她拍,結果她大小姐正反面分不清,將鏡頭對準自己,還硬是指責相機沒有螢幕不能拍。
她的話,讓眾人先是呆愣在原地,而後丁浩東忙不迭地上前檢查相機,結果才發現是她拿反了,因此成為眾人的笑柄,而她也在心裡悄悄發誓,絕對不再碰相機了!
聽著她的強詞奪理,墨天下忍俊不住,唇角揚起一抹笑容,看著她因為羞窘而瑰紅的面容,那含羞帶怯的柔媚摸樣,再次擄獲他的心。
他這回似乎是栽在這小魔女手裡了。
「我以為數位相機算是最普遍的東西了。」他眼底有著濃濃笑意。
「那是他的相機長得太奇怪,我的相機就很正常!」反正她死也不承認是自己眼拙就是了。
「但浩東那台的螢幕明明就有兩寸,為什麼你會說找不到螢幕?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忘繼續嘲笑她。
厚!這人怎麼這樣?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嘛!幹嘛沒事一直往她的傷口灑鹽啊?再說她又不是玩攝影的,誰規定她一定要知道各家廠牌的相機長怎樣?
思及此,她重哼了聲,視線刻意離開他精壯迷人的胸膛,將目光停留在他深邃的五官上。
「墨天下,做人要留點口德,你就別讓我抓到小辮子。」到時她鐵定要好好地嘲笑他一番。
「你沒那麼容易就逮著我的小辮子,倒是你,若是無法讓我點頭,只怕你的企劃案就要告吹了。」他不忘提醒她。
「無所謂,反正我早就說過,不是你也沒關係。」她也是有骨氣的。
她的話,讓他眉心一攏,什麼叫作不是他也沒關係?
強烈的妒意啃蝕著他的心,他大掌用力一收,盧傲凡再次跌撞在他身上,這回她的俏鼻不慎撞上他的胸,讓她忍不住輕呼幽聲。
「哎喲喂,你搞什麼鬼啊?」痛死她了!
「你再說一次。」他雙眸燃起熊熊怒火,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他臉上凶狠的模樣,讓她霎時呆立在原地,剛才她有說了什麼惹他生氣的話嗎?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要著她玩,她連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耶!
「我說『哎喲喂,你搞什麼鬼啊』。」她從善如流地回答。
「不是這一句。」他咬牙低吼。
「不是這一句?那是哪一句?」原諒她記憶力不好,實在是沒什麼意義的對白,她一向記不得啊!
「你該死的說不是我也沒關係!」他忍不住咆哮出聲,原本喧鬧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感覺到現場突如其來的安靜,盧傲凡忙不迭地看著四周,只見眾人朝他們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拿起相機朝他們拍著,她眉頭一皺,死命推開他炙熱的懷抱。
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想成為明天的新聞頭條,若是讓她爸媽看到她忝不知恥地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的,肯定會被念死。
「你小聲一點啦!鬼叫個什麼勁?」她連忙勸道。
「小聲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他非要個答案不可。
「墨天下,你是吐魯番來的嗎?叫你小聲一點還要說什麼清楚啦!」感覺自己像動物園的猩猩一樣,她只差沒挖個洞往下跳了。
「你這女人,是存心想氣死我嗎?」他一手扣住她小巧的下顎,雙眸噴著憤怒的火焰。
被他的手勁給捏疼,她柳眉微蹙,忍不住用手拉扯著他。
「放手,好痛!」她嬌斥。
看著她倔強的小臉,他一時氣惱,低頭覆上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有如山雨欲來的氣勢,牢牢地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他炙熱的唇舌探進她的檀口,汲取著她口中的蜜津,她口中淡淡的酒香味,讓他知道她剛才喝了會場上的雞尾酒,一如她給人的清新感受,任由他沉溺在她的芳甜中。
他霸道的吻,讓她雙手只能緊緊扯著他的衣襟,雙腿因承受不住而有些癱軟,他一手摟住她的腰,支撐著她全身的重量,在他懷中,她嬌小纖弱得不可思譏,但她卻能承受他所有的熱情,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讓他達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小女人合該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無法奪走她。
胸腔的空氣似乎漸漸流失;她全身微微顫抖,幾近昏厥地癱在他懷裡,察覺她的異樣,他離開她紅腫的唇瓣,讓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感覺像是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她睜著氤氳的水眸,看著眼前依舊狂傲的男人,一時悲從中來,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接著斗大的淚珠滑落她的臉頰,此舉不僅嚇壞了眾人,也讓墨天下身形為之一僵。
「嗚……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甚至還想置她於死地,她有這麼罪大惡極嗎?
沒料到她會用淚水攻勢,他一時慌了手腳,罵人、扁人他最行,但要他安慰一個正在哭泣的女人,他可以說是幼稚園等級的啊!
「你別哭了。」他不自在地低聲說著。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動不動就凶我吼我,我欠你的嗎?你要這樣對我!」像是積怨許久,她一古腦兒地全盤托出。
她控訴的聲音,比起他剛才的咆哮聲浪小上許多,只是讓一個嬌弱美女淚灑當場,可不是一個男子漢該有的行為。
只見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不少人用著鄙夷的眼神看著他,活像他是個只會欺負女子的壞男人,對於外人的看法他一向不以為意,但他在乎她的想法。
「該死的,你別哭了行不行?」他有些手忙腳亂地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就偏要哭,我是說了哪句話惹你不開心了,你要用這種方式虐待我,想害我窒息而死也不是這樣的。」她揮開他的手。
「窒息?」他什麼時候要害她窒息而死了?
「對啊!」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紅地瞪著他。
「籌等,我什麼時候要害你窒息而死了?」他得先弄清楚狀況。
「你剛才……」想起剛才的熱吻,她的耳根子微微發熱。「剛才吻我的時候。」
他頓時恍然大悟,俊臉上閃過詭異的神情,他頭一回聽到有人會因為接吻而窒息的,如果她真的因此窒息,可能會榮登社會頭條版,獲選為年度最佳話題新聞之一了。
「沒人因為接吻而窒息的。」他重歎了口氣。
「可是我剛才真的差點昏倒耶!」她又不是在唬他的。
看她臉上猶掛著淚痕,紅通通的鼻頭看來俏皮可愛,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溫柔地拭去她臉上交雜的淚水。
不同於第一次見到她的冷漠,這回他溫柔得讓她再次傻了眼,頓時忘了自己還在氣惱,只能傻愣愣地任由他擦拭著臉上殘留的淚水。
她一直以為他只會對她大呼小叫的,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著她,讓她心頭的鬱悶剎那間灰飛煙滅,內心有著深深的悸動。
這麼近距離看他,她這才發現他實在是帥得太有男人味了,之前她怎麼會認為他是黑道大哥咧?瞧他黑眸清澈透亮,睫毛甚至比她還長呢!
「別再哭了。」他低喃。
看她掉淚,讓他心生不捨,從沒有一個女人的淚水讓他這樣驚慌失措,只有她的淚水,才會激發出他內心潛藏的溫柔。
原來,他也是有心的。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要凶我?」止住淚水,她忍不住翻舊帳。
「因為你說了一句,不是我也沒關係。」他重複著那句讓他失控的話。
「就因為我說了那一句話?」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之前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見他抓狂,偏要抓她這句話來亂髮飄,他是腦子有問題嗎?
「你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也別想挑!」他是纏定她了。
「明明是你拒絕我的請求的。」現在再來出爾反爾,果然是藝術家。
「我現在就答應你的要求,你有意見?」他揚眉。
聽到他鬆口答應她的要求,她一改方纔的愁雲慘霧,眉開眼笑地扯著他的健臂,相他周旋這麼久,他總算答應和她合作了!
「真的嗎?真的嗎?你不能反悔哦!」太棒了,還不到一個月,她就成功地說服他啦!
「我是那種人嗎?」本來想再拖上一陣子的,但一見到她的笑顏,他心一軟,不想再看到她的淚水。
「當然不是啦!墨大攝影師最最宅心仁厚了,又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能會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呢?」她媚眼一轉,別有深意地看著他。
好樣的,想讓他沒法反悔嗎?大手一伸,他摟住她的腰,反正經過這麼多人的見證之下,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浮上檯面,如此一來,也別有任何人想打她的主意了。
「不過要我答應和你合作,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他眸光一閃。
就知道沒這麼好運,虧她還以為他良心發現,沒想到他還是不改本性。
「不准開一些奇奇怪怪的條件出來!」她率先提醒。
「放心,這個條件你絕對能夠遵守。」他難得一笑。
「那好吧,你說。」她戒慎恐懼地看著他。
他笑意漸深,用著渾厚的嗓音開口,讓所有與會人士都能清楚地聽見他的聲音。
「當我的女朋友。」
聞言,不只是眾人僵立在原地,就連盧傲凡都呈現震驚狀態,朱唇微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不是在開玩笑吧?他不是要她當他的助理,也不是要她當他的女傭,而是女朋友?那個可以名正言順,待在他身旁關心他的人,甚至還能享受他溫暖的懷抱,還有他迷人的男性軀體。
思及此,一股熱浪侵襲上她的面門,她雙頰緋紅,感覺鼻間似乎有液體在流動著,速度之快,讓她連吸都來不及吸,就這麼滑落出她的鼻腔,滴落在地面上。
紅色的血漬瞬間暈染開來,在地上暈出一朵漂亮的紅花,盧傲凡眨了眨眼,用手背擦拭著鼻子,上頭驚心觸目的鮮紅,讓她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