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掌門人。」王太醫年過半百,鬍子也半白了,可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王太醫不要拘禮,這一次我只是想打聽一些事情。」
藥鋪的掌櫃謹慎的將兩人安排在密室見面,雲棲鳳很滿意,畢竟他不想讓自己的好奇心,給水依依帶來不好的影響。
「掌門人要問的可是關於三王爺的病情?」王太醫捻了捻鬍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哦?三王爺有隱疾?」雲棲鳳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你說得詳細一些。」
「其實……」雖然在密室裡,王太醫還是仔細的看了看四周,才輕聲說道:「三王爺近幾年已經不能人道了。」
「什麼?」雲棲鳳驚得站了起來,嚇得王太醫也慌忙起了身。
「是真的。屬下這些年一直給三王爺看病,所以對三王爺的病情十分瞭解。三王爺一直喜歡玩女人,雖然很少去青樓廝混,卻買了很多丫頭放在府裡,於是就漸漸虧空了身體,這一、兩年確實已經不舉了。」
雲棲鳳愣愣的坐了下來,木然的問道:「那慶澤國的十三公主……」
「唉……說起這個公主,倒也真是可憐,有幾次我被叫去應診,也是為了救治十三公主。」
「她怎麼了?」雲棲鳳的聲音緊張起來。
「都是外傷,不是鞭傷就是被棍棒打的,好幾次都昏了過去,我沒辦法看她的傷勢如何,但是聽王府裡的丫鬟說,那簡直是慘不忍睹啊!唉……作孽啊!」
「他怎麼敢如此待她!」雲棲鳳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將王太醫嚇了一跳。
「聽王府裡的丫鬟私底下傳著,這十三公主嫁進來的時候,已非處子,所以三王爺才會大怒,加上他自己又不能人道,就變相的折磨著王妃。哎!好端端的一個公主,竟然在這裡受罪,身邊一個貼心的人都沒有,奇怪的是,這公主竟然也默默的忍了,想必在慶澤國也不受寵,才被扔到這裡受苦的。」王太醫搖了搖頭,臉上全是不忍之色。
雲棲鳳雙拳緊握,胳膊上青筋暴起,好不容易才壓下了滿腔怒火,將掌櫃叫了進來,「我要盡快將十三公主帶走,你們替我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什麼?」兩位門人都大吃一驚,互相對視了一番,隱隱猜到了兩人的關係,也就領了命,退了下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水依依蜷縮在柴房裡,心緒還沉浸在白日與雲棲鳳短暫碰面的情景。
作夢都沒有想到,他來了,他居然來找她了,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句話,可是能夠再看到他,她已心滿意足了。
但是他為什麼來這裡呢?是為了她嗎?
水依依自嘲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他是不會專程為她跑來的,也許是他有什麼事要來天月國,順道才來看看她的吧?如果她過得不好,他就可以順勢嘲笑一番了。
一陣寒風沿著柴房簡陋的房門吹了進來,水依依咳了兩聲,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衫。白日裡穿過的那件衣裳已經被府裡的丫頭收了回去,如今又換上了這破舊的粗布衫子,從破了的衣服裡隱約可見白色的肌膚上還有一條條淡紅色的疤痕,大部分都是鞭傷。
剛嫁過來的那幾日,三王爺待她還不錯,讓她在正房裡住著,雖然總是推說忙,沒有與她圓房,儘管不知道原因,但她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可是幾日後,三王爺喝醉了,一進房,便將她的衣衫撕破了,看到她白藕般的胳膊上已無清白的證明,三王爺整個人就變了,變得讓人很害怕,她稍有不是,就會換來一頓毒打。
所有的一切,她都默默忍受著,並不是畏懼他,而是她已經不在乎了,甚至想著,若是有一日能早一點被打死,也許也是一種解脫。她的心早已經死了,人活著,也不過是一個沒用的軀殼。
她拾起頭,默默的看著窗外的月亮,心裡想著,如果自己死了,究竟會有幾個人為自己落淚呢?麟兒那個小傢伙最愛哭了,第一個哭的肯定是他,還有星兒姊姊、蘭貴妃。父皇看似堅強,其實心裡也很柔軟,姊夫也是一樣。
只是那個人呢?應該不會吧!在他心中,她只是一個心機深沉、濫用公主權勢的壞女人,如果她真的死了,他恐怕只會覺得解脫吧!
她蜷著冰冷的身子,靜靜的望著天上的月亮,絲毫不知道對面房頂上也有一個黑衣人在靜靜的看著她。
看到柴房裡瑟瑟發抖的水依依,雲棲鳳險些衝動的跳下去將她帶走,可是他不能,他得等自己的門人安排好後續的一切,才能帶著她安然的逃離。
依依,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救你出去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從門外傳來,水依依心頭一驚,驚恐的看著柴房的破門。下一刻,門便被狠狠的踢開,一個侍衛二話不說的扣住她的手臂拖了出去。
「走,王爺要見你。」侍衛冷冰冰地開口。
他回來了?他一定聽說了白日雲棲鳳拜訪的事情,看來又要免不了一番毒打了。水依依一想到三王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房頂上,雲棲鳳焦急的看著水依依一跛一跛的狼狽模樣,怪不得白天她不站起來送他,原來她的腳受傷了。
這個該死的三王爺究竟是怎麼折磨她的?黑暗的夜空,一點光亮都沒有,那些門人怎麼還未安排好?
侍衛將水依依帶到正房旁的一間屋子,然後推開門,將水依依推了進去。
房間裡,一身錦衣繡袍的男子端坐在桌旁,靜靜的吃著晚飯。
水依依盡量一小步一小步的挪了進去,不發出一絲聲響。
「你啞了?」三王爺冷著臉,冷冷的說著。
「王爺吉祥。」
「嗯?吉祥?吉祥個屁。」毫無徵兆的,三王爺發起怒來,將手中的飯碗狠狠的朝水依依摔了過去。
米飯撒了一地,碎瓷片從地上又飛了出去,危險地擦過水依依的臉,可是她卻一動也不敢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跪下!」
水依依宛如一具人偶般順從地跪了下來。
房頂上,雲棲鳳小心的掀開一塊瓦片,望向屋裡,一看到裡面的情況,他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劍,恨不得立刻衝下去救人。
他正想起身,身邊猛然出現了另一名黑衣人,雙手飛快地點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
「龍三,是你。」這種手法除了義兄的貼身侍衛,再有沒有人會了。
雲棲鳳恨恨的壓低聲音,「龍三,你快放開我,我要去救依依。」
「雲公子,外面還沒有完全部署妥當,不宜妄動,這裡畢竟是王府,守衛森嚴,你這樣貿然下去,不僅救不了十三公主,反而會害了她。」龍三警戒的看了看四周,提醒道:「雲公子,你就再忍耐一會兒吧!龍三保證,今晚一定會帶著公主安全回國的。」
他明白龍三的顧慮,今晚一定要救走水依依,他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而功虧一簣,因此,他只能雙眼泛紅地盯著屋子裡已經跪在地上的水依依。
「這麼晚了,公主還未用膳吧?」三王爺看著在腳邊跪著的水依依,話裡的溫度已經抵達了冰點,「這些是本王特別為公主準備的,公主用膳吧!」
「多謝王爺,我不餓。」水依依堅定地搖搖頭,她能承受三王爺對她的暴力,卻不能在他面前失去人的尊嚴。
「呸!水依依,你在本王的府中,就是一個連狗都不如的賤人,本王賞你一口飯吃,你應該感激才是,你該知道若是惹得本王不高興了,本王就將你的醜事宣揚出去,到時候看看你父皇那張老臉往哪裡擺!」水依依的拒絕讓三王爺危險地瞇起了眼,惡狠狠地威脅。
「不,王爺,求求你不要,一切……都是依依的錯。」一聽見父皇兩字,水依依忍不住掉下了淚,不再逞強地開口賠罪。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連龍三都不忍心看下去,他扭過頭去,認真的盯著院子的動靜,在心裡暗中期盼著其他兄弟早點趕到。
「水依依,事情鬧成今天這樣都是你的錯,說吧!今日是不是該告訴本王,那個給本王帶綠帽子的男人到底是誰?」三王爺的大手狠狠的掐住水依依的脖子,讓她不得不站了起來。
屋頂上,雲棲鳳早已經紅了眼,無奈身子不能動,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苦。
「王爺,都是依依一個人的錯,如果王爺生氣,就懲罰依依一個人吧!求王爺不要再追究了。」水依依的小臉通紅,窒息的感覺讓她有了期盼,期盼著他再用力一些,她就不用再受苦了。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三王爺冷笑一聲,將她狠狠的摔到床上。
「水依依,你想死,沒那麼容易,今晚本王一定要從你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三王爺陰狠狠的開口。
倘若自己雄風依舊,他一定會徹底征服水依依,讓她欲仙欲死,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男人,但偏偏……哼!他只好以其他的方式懲罰她的不忠了。
他走到床榻旁,從床下的暗格翻出一根繩索,將水依依的雙手雙腳在背後綁在一起。
「怎麼樣?我的王妃,你說今晚你能挨幾鞭呢?」一根黝黑發亮的鞭子拿在手中,三王爺滿意的勾起笑,伸手使勁一揮,在空中甩了一個鞭花。
「不……不要……」水依依一臉恐懼地看著滿臉猙獰的三王爺。
房頂上的雲棲鳳雙目赤紅,面色鐵青,他暗自運功想要衝破龍三獨特的點穴手法,但一時片刻還衝不開,強自運功的結果讓他的喉頭湧起了一股鹹腥,他強嚥了下去,繼續嘗試著。
他不能再等下去,如果再等下去,恐怕還未等到援兵,水依依就會沒命了。
幾鞭下去,床榻上的水依依早已沒了動靜,但三王爺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扔掉手上的鞭子,緩緩走到床上。
他將一瓶藥湊到水依依的鼻間,原本已昏迷的水依依立刻咳著醒了過來。
「公主,你還真嬌弱啊!」他的大手輕浮地在她的胸前揉 捏著。
「不……不要碰我。」被鞭打得渾身彷彿被火燒的水依依本能地抗拒著。
她的頑固讓三王爺一個發狠,更用力地在她胸前折磨著,原本的鞭傷再加上他粗魯的動作,她終於忍不住哭喊了出來。
「啊……痛……好疼……」
「痛嗎?可是一想到你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玩弄過,本王的心裡更痛呢!」
三王爺面目猙獰,「水依依,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水依依流著淚,默默的搖著頭。
三王爺低頭冷笑了幾聲,「嘿嘿!是雲棲鳳對不對?」
水依依瞪大了眼睛,連否認都忘了。
「其實從一開始,本王就應該想到是他,那麼傳說中你的那一曲宛若仙子的狐旋舞也是為了他跳的羅?」他的大掌輕輕撫上水依依被他打傷的修長美腿,露出彷彿十分疼惜的表情。
「多麼美的一雙腿啊!若不是你執意不肯跳給本王看,本王也不忍心打著它。就是為了雲棲鳳嗎?他哪裡好?值得你這麼保護他,寧可被本王夜夜折磨,也不肯說出他的名字。我想,若不是他今日自己找上門來,你就算死也不會說的吧!」
雲棲鳳聽到這裡,一口血氣在體內瘋狂翻湧,滿目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