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鐘頭了!
鞏茵莎靠在唐宅大廳的小吧檯邊自斟一杯伏特加,不滿地望著唐顥。
自從他們從宋宅回來之後,唐顥便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地維持著沉思的姿勢,唯一的動作就是翻看著自己的右掌。
「唐顥,我悶死了!」她拋下酒杯,腰輕擺地走向他。「別把時間浪費在發呆中,來,我們來玩!」
不等他回應,她火辣辣的吻便攻向唐顥頸邊。
唐顥無動於衷。事實上,自從他衝動地打了青琪的屁股之後,便被自己前所未有的火爆怒氣給愣住了。
那個氣焰沖天的男人是他嗎?
「茵莎。」唐顥抓住她悄悄往他男性di帶溜去的玉手,不為所動地問道:「在你眼中,我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你呀。」鞏茵莎挑逗地舔過他的耳垂,瞇眼看著他。「你是最有風度的男人,從不對女人生氣、吼叫,除此之外……」
她掙開唐顥的抓握。玉指輕輕搔過他的臉龐。「你還是個體力充沛、技巧高超的好情人,沒有女人不愛你……」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露骨情話,而唐顥的心思卻仍在那兩句話上頭打轉。「你是最有風度的男人,從不對女人生氣、吼叫。」
這就對了!
他相信,不只是問鞏茵莎,就算再同一百個、一千個女人,得到的答覆還是這樣沒錯。
唐顥從小就受西式的紳式教育,尊重女人。愛好女人早已深植在他的骨血之中,女人是何其可愛的生物,他怎麼忍得下心欺負她們?就算是今天有女人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唐顥還是有自信能咧著嘴、頂頂帽緣向她回禮。
這麼一來,就顯得他方纔的沖天怒氣格外不尋常。
他竟然伸手打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他視之如手足的青琪小甜心!唐顥整個心都縮了起來,一想到她哭泣的臉龐,唐顥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跨坐在樹枝上、驚險萬狀的模樣,以及她往下墜時的駭然大叫……
他的神經幾乎要被那個記憶的畫面給繃斷!
他陡然驚喘,健軀往後一震。唐顥無法想像,萬一他當時不在現場,萬一青琪墜樹重傷,那會是何等可怕的事!
「在想什麼?」鞏茵莎使出渾身解數來挑逗他。
唐顥撫著額頭,喃聲自問:「萬一青琪怎麼樣了……我該怎麼辦?」
鞏茵莎一聽,便拔尖了嗓音。「達令,你想這種不合邏輯的問題做什麼?她又不是你什麼人,她怎樣關你什麼事?大不了送個花圈、為她默哀就夠了。」她驕縱地哼道。
「我警告你。」一聽到鞏茵莎詛咒青琪,唐顥隨即陰冷地握住她的下巴,柔聲威脅道。「要說什麼隨你高興,但就是不許咒她死,知不知道?」
「知、知道……知道。」鞏茵莎忙不迭地點頭。
邪門!唐顥是怎麼了?竟然連發了兩次脾氣,過去他不曾這樣。
「知道就好。」唐顥鬆開她,心情陰鬱極了。
他是怎麼了?
鞏茵莎是他正在交往的對象。他當然是因為欣賞她,才跟她在一起。但面對現任女友,為什麼他卻因為她咒青琪的三言兩語而心生濃濃的厭惡?
一個是他的情人,一個卻是個小妹妹的女孩而已!照理說,他不是應該更以鞏茵莎為重,但為什麼他的心卻一直偏向青琪?青琪對他的影響力真有那麼大?答案竟是無庸置疑的肯定!這令唐顥心栗。他不著痕跡地將鞏茵莎推離。
「抱歉,我心情不好,要是你嫌悶的話,不妨先回去。」
「不,怎麼會悶呢?」鞏茵莎撲上去,抱住唐顥,雖然方才唐顥現的陰霆駭住了她,但熊熊的怒焰卻讓他顯得更性感、更有魅力,她才不走呢!
「唐顥,讓我陪你,我是你的情人,當然要分擔你的喜怒哀樂……」說罷她便吻住了唐顥。
唐顥起先不為所動。
他閉上眼,眼前出現的卻都是青琪哭泣的嬌顏,他不自覺地想著,青琪現在在做什麼?邊哭邊捶著床板罵他?瑪麗拉幫她擦了藥膏沒有?她到底有沒有在反省?是不是還在怨!
「看在上帝的分上,對我認真點,唐顥!」鞏茵莎不是滋味地嚷著。「別再想那個任性、愛鬧脾氣的小鬼頭,把我放進你的心裡,好嗎?」
唐顥黑眸一銳,突然惡狠狠地吻住鞏茵莎,動作夾帶著無比風暴。鞏茵莎舒服地吟哦出聲,順勢攀上他,卻渾然不察唐顥的心思。
該死的!青琪在他腦海中的影像鮮明亮麗得讓他震悸。這代表什麼?
他甩開接下來脫序的思緒。他要證明還有其他女人的影像強過青琪,青琪小甜心在他心中的地位應該是超然,而不是舉足輕重。也許未來還是個未知數,但就現在對他而言,年僅十五的她應該當似個「妹妹」,而不是「女人」啊!
唐影猛地吻著鞏茵莎,將她放倒在沙發上,輕揭她的上衣,俯身在她的玉乳之中,熊熊的情慾烈焰點燃了他。
「喝!」一陣尖銳的抽氣聲自大門方向響起。
「誰?」唐顥飛快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掃向門口,卻意外地瞥見鵝黃色的裙擺輕漾在門邊。
接著,倉促而逃的腳步聲匆匆響起。
唐顥立該自鞏茵莎半裸的嬌軀上跳下來追了上去。
「站住!」擁有一雙長腿的他,三兩步就追上了月光下淡淡的鵝黃身影。
他拖住她的手:「青琪。」
被迫轉過身的青琪好狼狽,盈盈的淚花在眼中打轉著,不敢直視唐顥襯衫半開的裸露胸膛。
「該死的,你不是應該在家嗎?」唐顥懊惱低吼。
他竟然在「那種時候」被青琪撞見—-
天啊,她還是個純潔少女耶!
青琪則像是被火燙著似的,死也要甩脫他的手。
唐顥用力地扒梳過黑髮。今天簡直是一團亂!
「你有意過來找我,是不是?」
青琪用力搖著頭。
「OK!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唐顥決心先瞭解問題癥結,再作打算。
青琪咬著下唇不答。
什麼時候過來的?這問題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聽到了那女人說她是個任性、愛鬧脾氣的小鬼頭,而唐顥竟然一句都沒有否認!
老是喊著她「小甜心」的他,心裡其實就是這樣認同的,是不是?太可惡了,他竟如此表裡不一!青琪好失望。
「青琪!」看到她倔強不語的模樣,唐顥也覺得頭痛了。
「……放開我!」青琪不曾放棄掙脫。「不要用那雙手抓著我!」
她親眼看到那雙手撫遍了那女人身上的每一處,如今卻緊緊揪著她。青琪好不舒服,就算她再無知,憑著女性的直覺,她也知道他們正在做很親密的事。
看著傾慕的唐顥與別的女人交疊相抵的身體,她有種受到背叛的強烈感覺。而當她眼見唐顥充滿情慾的俊美臉龐時,她更是駭住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唐顥,充滿危險、神秘、渴望、誘人……更讓她感到莫名的難過!看到他對那女人熱情的表現,她覺得好像是最重要、最喜愛的寶物被人奪走了……
而他,看來卻明顯地樂在其中,這使得一心趕過來、只想快快祈求他原諒的青琪覺得自己好可笑,好像豬頭。她真不甘願自己竟然那麼蠢!唐顥教訓了她之後,可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地繼續跟女人歡樂呢,而她竟還自作多情地跑來道歉,搞不好叫住她的唐顥現在又在心裡叨念她是個愛鬧脾氣的小鬼頭也說不定。
「青琪?」她不憐牙俐齒地同他纏鬥,反而安靜得可怕,讓唐顥更擔心。
「討厭你、我討厭你!」青琪陡然暴跳起來,嬌嗔發瘋道。「別管我,你儘管去跟她那樣好了,唐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這回,她是鐵了心!
說罷,她竟意外地掙脫了他的手,小小的身影飛也似地衝了出去。
「等一等。青琪!」
有那麼一剎那,唐顥想要衝上前上解釋清楚。
但,他要解釋什麼呢?
唐顥苦笑,開「健康教育座談會」,告訴她男人的強烈yu望與適度發洩的重要?別逗了,青琪也只十五歲而已呀!
他在皎潔的月光下猛歎氣,終於放棄追去安撫青琪的念頭。
他決定讓青琪冷靜一晚——
不管她是為了什麼事激動,冷靜一下對她有利無弊。
十五歲的少女通常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也許青琪這時過來找他,只是因為不甘心被打屁股,想過來找他理論而已。
他,實在不該想太多……唐顥強迫自己定下心來,走進屋去。
事情的發展顯然大出唐顥的預料。
青琪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一點也不快,一直到隔了好幾天之後,唐顥還是沒能與她和好如初。
「嗨!小甜心。」唐顥再度上宋家,青琪這幾日來異常的冷淡讓他十分掛心。
其實青琪爬樹那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包括被她撞見他正在與女人親熱的場景,並不是沒對唐顥造成影響。他也陷入了一片混亂的思緒中,甚至懷疑自己對青琪有著異樣的感覺……
唐顥笑了開來,荒唐!他怎麼會有那種可笑的想法?
瞧瞧青琪,玫瑰紅的雙頰、稚氣未脫的臉龐,她還小得很呢,根本不是個成熟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會對這樣的她有意思……
那天晚上,多虧與鞏茵莎的一夜雲雨,肉體的滿足總算抑制住那荒謬怪誕的想法,唐顥下意識地否掉有關青琪的謬思,不欲深想。
他只希望他們都能像以前一樣,像對好兄妹,說說笑笑、鬥鬥鬧鬧就好。
「小甜心,你上次不是說有一道很難的幾何習題嗎?」唐顥不屈不撓地逗著她,希望她能像之前那樣。活力十足。倔氣昂揚地與他抬槓。
「我現在就來做給你看……」青琪充耳不聞,她逕自看著眼前的書。
「怎麼了,不理我了嗎?」一向認為昨是昨非昨日了的唐顥,覺得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所以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是不是怕我做不出來,丟臉丟到姥姥家?」
青琪更認真地把眼神集中在枯燥的初仍物理學課本。她才不要跟唐顥說話呢,那晚她已鐵了心腸,發誓不再理唐顥,反正他都覺得她任性。愛鬧脾氣了,她又何必上前出醜給他看?
「小甜心……」望著她俊俏依舊的倔強小臉,唐顥頓生重重的失落感。
「是不是我之前太凶了,嚇著了你?」他挫敗地向她求和,被青琪不理不睬的感覺太惡劣了,他比自己想像中更無法忍受!
瑪麗拉擔心地望著一問一不答的兩條人影,恨不能幫他們開口說句話,但是青琪異常的態度連她都不知道原因,怎麼開口幫腔?
「還是你器量狹小,到現在還在記恨?」唐顥楔而不捨,使出激將法。
「我就是器量狹小、就是喜歡記恨,怎樣?」青琪在心裡無聲地駁道,卻堅不回嘴。她無動於衷的模樣,終於讓不斷嘗試的唐顥宣告沒轍了。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瑪麗拉也很煩惱,卻不知該說什麼。
唐顥臉色凝重蹩著眉峰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不說話的?」
瑪麗拉糾正他,「是她什麼時候開始不跟你說的。」
「只針對我?」唐顥感到不可思議。「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打她屁股?」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青琪對每個人就像以前一樣好,只有在提到你的時候,才會如此不同。」瑪麗拉也覺得疑惑,那天她明明勸動青琪去向唐顥道歉了,而青琪也萬分願意認錯。
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青琪卻哭著跑回來,這次就真的勸都勸不聽了。瑪麗拉試著瞭解狀況,青琪卻什麼都不說。
「是嗎?」
唐顥的耳邊彷彿還迴盪著青琪那晚的吼聲:「唐顥,我討厭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對了,為什麼她會吼出這些話?
仔細尋思,當時她激烈的反應似乎有點不對勁,如果這單純是針對他教訓她的事,以青琪愛與他鬧倔的脾氣,她絕對不可能捱到那時才發作。
唐顥抵著額邊,問瑪麗拉。「她有沒有說過為什麼要這樣?」
「要是有就好了。」
所以現在看青琪怏怏不樂、堅持不與唐顥說話的模樣,她也難過。
唐顥這才頭大地喃喃自語:「奇怪了,我的小甜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聽聞他的話,瑪麗拉霍然抬起頭來,她指責似地望著唐顥。「我早就說過了。如果你不好好珍惜的話,她很快就不會再是你的小甜心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唐顥皺眉反問。
就在這個時候,青琪的朋友到訪。
三個漂亮的金髮女孩向瑪麗拉打過招呼之後,便一窩蜂地衝進客廳去找正在看書的青琪。「走走走,我們到隔壁鎮去看冰上芭蕾舞,你一定會喜歡!」
原本對瑪麗拉那句「青琪只不跟你說話」半信半疑的唐顥,遂回頭去看青琪的反應。他看見對他不理不採的青琪此時卻興高采烈地答應,穿上了外套,像只花蝴蝶似地就要飛出去。
悵然若失的感覺忽爾襲上他的心頭,那是種言語也說不貼切的濃重失落感。
以前帶給青琪這種驚喜的人是他,現在她卻拒絕接受他的給予了……這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琪與友伴有說有笑,輕巧地繞過唐顥的身邊,出了宋宅大門。
她那靈動的身姿與開心的笑,都讓唐顥的心猛然一悸。
換作是以前,青琪若有不快,總會對他做出一點點可以接受的任性舉措,例如錯身時用手肘微頂他的腰間。如果她現在這麼做,就代表他的小甜心還有可能於是會他。但是發今她卻視若無睹地走了出去……
唐顥竟有種再也抓不住她的錯覺!
「心裡不好受吧?」目送青琪出門的唐顥背影好寂寥,瑪麗拉忍不住輕問。
「……」唐顥說不了這五味雜陳的滋味,他怎麼有種好像被青琪遺棄的感覺?
「我之前勸過你,別因為別的事情冷落青琪,就算是你趕時間、有事忙,也別做得那麼明顯,你偏不聽。」瑪麗拉既想譏他自作自受,又覺得他的樣子怪可憐的。
她歎口氣道:「現在你可嘗到這種滋味子吧?」
「什麼滋味?」宛如紳士的唐顥偶爾也有嘴硬的時候,他挺直腰桿反問。
「被拋棄的滋味。」瑪麗拉慢條斯理地說著,「你這叫自食惡果。」
唐顥頓時啞口無言,這才想起瑪麗拉的確曾勸過他這件事。是啊,仔細想想,之前他的冷落與疏於照顧的確會傷害青琪的心。
但青琪與他如此嚴重的決裂,真的只是因為這件事嗎?
唐顥再次想起幾日前的月光之下,青琪那深受打擊的臉龐與說她討厭他的鐵樣口氣,他與青琪之間的問題,似乎不是像瑪麗拉說的那麼簡單,他們之中還摻雜了一些連他也不願去面對的東西……
這些近乎曖昧的感覺,除了當事人以外,瑪麗拉是不會知道的。
「瑪麗拉,你的中文字彙真的是愈來愈豐富了。」狼狽之餘,唐顥勉強幹笑,試著讓紳士的幽默感凌駕一切。
「我跟青琪學的。」瑪麗拉的一句話,就把唐顥打回失魂落魄的原形。
青琪……唉!這小妮子什麼時候才願意跟他重修舊好呢?
而隨著時日往前遞增,冷戰的時間愈拖愈長,唐顥不禁開始懷疑起,那天真的會來嗎?
結果,那一天一直都沒有來。
青琪就像是吃了秤陀鐵了心,不管之後唐顥用盡什麼辦法逗她、激她,不管瑪麗拉與宋君澈如何好說歹說,她不理唐顥就是不理唐顥。最後,誰都拿她沒轍,看似拿喬得緊的青琪,心裡其實比誰都怏怏不樂。
沒有人知道當她親眼看見唐顥與別的女人裸身親熱時的模樣,心頭有多震憾;也沒有人知道,當她聽到那個女人過分地說她是個「任性、愛鬧脾氣的小鬼頭」,而唐顥沒有半句否認時,讓她有多傷心!
青琪承認,當她面對唐顥時,她確是愛鬧彆扭,說她任性拿喬也好、說她是下意識想引起唐顥也好,她都不在乎。但她無法原諒的是:唐顥以前是那麼縱容她、喜歡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心性,但為什麼當那女人抵毀她的時候,他卻默認她的話?
可見他以前和她說過的那些話,都是最甜蜜的謊言、包裹糖衣的毒藥,背叛的痛感犀利地劃過青琪的心頭;經歷過這一戰,青琪彷彿脫胎換骨、百毒不侵了。哼!從此以後隨便別人要說她任性也好、愛鬧脾氣也罷,唐顥喜歡當她是小鬼頭、小妹妹,那都無所謂,反正她已經一刀跟唐顥切了!
想到熱血激昂處,偎在床上的青琪忍不住把手中染了血漬的手帕往牆邊拋去。
「青琪。」扣門三聲後,瑪麗拉出現在她門口:「唐顥來了,他有事要見你。」
他可真是陰魂不散!青琪立即將小臉埋進被窩裡。「瑪麗拉,我不要見他,請你趕他走!」她為難地道:「可是……他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請他回去。」青琪才不讓步呢。絕交就是絕交,哪還有轉回的餘地?「拜託你,瑪麗拉。」
青琪下意識地排拒著。她知道,要是多跟唐顥說幾句話,她就會忍不住受到唐顥的吸引,怒氣會潰散成空,到時候她又會故態復萌地跟唐顥鬧小彆扭,而他則會在心裡大肆嘲笑她是「任性、愛鬧脾氣的小鬼頭」。
青琪憤怒地握起小拳頭。哼,真不巧,她這人什麼都肯出,就是不出洋相!
「這……」瑪麗拉也拿她沒轍,但是,她確定青琪會在乎唐顥帶來的消息。
「讓我自己來跟她說吧!」
就在瑪麗拉進退兩難的時候,唐顥一腳跨進青琪的臥房。「謝謝你了,瑪麗拉。」
一聽到唐顥的嗓音,青琪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瞪住他看。
唐顥壯朗挺拔的身軀幾乎頂到門框上,一進房間,空間就像被壓縮似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請自來?」青琪見他愈走愈近,心就愈慌。
老天爺,她的眼神就快移不開了,可她還是要氣他的呀!
「出去出去!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不可以隨便出入淑女的房間嗎?」
「就算教過,也不適用在你身上。」唐顥淡淡說道,眉間有異常放平常的凝肅。
「什麼意思?」青琪像根超級小辣椒。「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淑女嘍?」說完,別過臉去的她馬上有種咬舌自盡的衝動。
瞧瞧她又在做什麼了?跟唐顥抬槓?噢,他八成又在心裡笑她了!
然而,對青琪的種種反應,唐顥都不以為意,他今天主要是來告訴青琪一件事。
「我下周就要回台灣了。」
「回台灣?」青琪聞言,立即忘了絕交的事,她轉過頭來瞪住唐顥。
這是個太讓人驚訝的消息,疑問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冒上心來。
唐顥要回台灣?回去做什麼?久住或探親?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為什麼之前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青琪怔怔地看著唐顥,像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答案。
唐顥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說道:「不管是學業還是見習,我在這邊要做的事情都告個段落吧,回台灣是必然之舉,我要準備接手家族事業。」
唐門企業可是台灣的地產大家,還包辦了多種開發實業,身為繼承人的唐顥當然是要及早走馬上任。
唐顥已經沒有時間再待在這裡,因為台灣方面已經逼得很緊了。
「我來通知你一聲,以後你得要自己照顧自己,最好是別沒事就爬到樹上去玩。」
唐顥對她咧開一個炫目的笑容,「我可沒辦法再英雄救美嘍!」
「誰要讓你救?」青琪欲反唇相稽,卻發現自己的唇瓣正微微抖著。
就算是心裡淒惶,她也不想表現得這麼明顯,但是眼中的淚水似乎逐漸開始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