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終於來了,她就交給你了。」
「梧霜!」
「玄卿……」
他一靠近,談梧霜就馬上撲入他的懷裡,淚水又開始滾滾滑落。
他將她緊擁在懷,心疼不已,柔聲的不斷交慰道:「沒事了,別怕…別怕……」
刁南兒無聲的離開房間,順道帶上門,很識相的不打擾兩人獨處。
到宮裡報訊的護衛只說談梧霜因預知夢受到不小的驚嚇,但到底夢的內容是什麼,護衛並不清楚,因此聞人玄卿也不知道,只能先等談梧霜冷靜下來,才能好好的詢問。
談梧霜被他的溫暖緊緊包裹著,原本惶恐不安的心才慢慢乎穩下來,淚水也跟著逐漸停止,只剩輕微的抽噎。
「梧霜,有我陪著你,別怕。」他不厭其煩的柔聲低哄,輕柔的用衣袖抹去她臉煩上的濕意,「你到底夢到什麼?告訴我,我可以想辦法替你解決。」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啞著嗓音回道:「……解決不了的,它一定會發生。」
她試過了,只要她預知到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像上一回固魂的事,她就試圖想要扭轉在夢境內看到的結果,但一點用也沒有。
她很少會夢到與自身相關的事,並且是第一次被夢境曉得六神無主,所以現在的她很絕望,甚至很厭惡這種能力,多麼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不必承受心驚膽戰的折磨了。
「你不先告訴我,怎知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決?或許你想不到解決辦法,但我卻可以。」他繼續哄著。
咬了咬唇,猶豫不一會兒,她還是將夢裡所見到的情景告訴他,他越聽眉頭蹙得越緊,終於明白她為何會如此害怕。
她與一個倒在血泊當中的女人,她身上還染滿了那個女人的血,這夢非常的不祥,如果真的會發生,又是為了什麼原因?
他相信她絕對不可能殺人,所以其中肯定存在著什麼詭異,非常不單純。
「梧霜,你別擔心,明日一早,我馬上幫你換居處。」
既然她夢到的是在自己房內所發生的事情,接下來若是只要讓她改住到其他地方,並且更加小心保護,就有機會避開禍端?
不管這個方法有沒有用,反正這個地方是絕對不能再待了,他不放心,非得換到更安全的居處不可。
她神色一黯,情緒還是非常低落,「就怕換了也沒有用……」
「梧霜,別這麼想。」他心疼的不斷安慰,「或許這樣的夢境只是在提醒你,要你最近更小心一些才能避禍,事在人為,沒什麼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真的改變得了嗎?她樂觀不起來,連想勉強笑一笑讓他安心都做不到,眉心的愁鬱依舊深濃,想化都化不開。
「放鬆一些,好好休息,我會在這兒陪著你,不會再讓你被噩夢侵擾了。」
聞人玄卿始終將她擁在懷裡,給她安心及溫暖,拉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打算陪她度過這漫長的一夜,親自守護著她。
她靜靜的躺在他胸膛前,被他的溫暖舒服環燒,終於感覺到倦意襲來,漫慢閉上疲憊的雙眼,卻又不敢睡得太沉。
「睡吧,放、心睡吧……」
他低沉卻溫柔的嗓音平撫了她的心,逐漸卸下她的心防,睡意也越來越濃厚,直到完全失去意識。
然後,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聞人玄卿陪了談梧霜一整夜,寸步不離,直到天大明,而他命人調來守護宅子安全的護衛也到達,他才暫時離開去處理其他事情。
他打算讓談梧霜改住到他在明耀城內的一處私人宅邸,那裡佔地寬廣,地點不算太偏僻,且平日在附近出入之人較為單純,不太容易招人目光,她不僅可以住得舒服,護衛也能時時隨侍在旁,寸步不離的保護她,不讓其他人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當然,刁南兒也要一起搬過去,所以她們一同整理行李,因為午時過後就要動身了。
「不知太子殿下的私人宅邸會有多華麗?」刁南兒一邊在房裡與談梧霜整理行李,一邊期待的說道,「這一次去我可要好好的大開眼界。」
談梧霜笑了笑,、卻沒什麼期待,雖然在經過一晚的沉澱後,她已經冷靜下來,但心頭不安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搬過去就絕對安全嗎?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肯定會有其他預料不到的發展。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這樣自己嚇自己,但依照過往經驗,只要是預知夢,就一定會發生,到現在都不曾有過例外。
刁南兒發現她笑得很勉強,拍拍她的肩膀,對她燦爛一笑,「你放心,不管有什麼牛鬼蛇神想接近你,都得先過我這一關再說,我不會讓你落單的。」
雖然刁南兒一直笑笑的,但心底其實有些過意不去,如果她沒有硬邀談梧霜走這一趟,她是不是就不會夢到那麼可怕的事,必須一直提心吊膽的?
所以她覺得她也有責任好好保護談梧霜的安全,別讓惡夢有機會成真。
談梧霜感動又欣慰的笑著,眼眶微紅,「南兒,謝謝你。」
「以咱們倆的交情,說什麼謝?」刁南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也太見外了吧你。」
「談姑娘。」此時一名護衛進到房裡,有禮的問道:「整理好了嗎?咱們該上路了。」
「差不多了,咱們走吧。」談梧霜拿起包袱,與刁南兒一起走出房間。
護衛引領她們來到大門前,們外已經備妥一輛馬車,並有不少護衛隨侍在兩旁。
引領她們的那名護衛說道:「請兩位上馬車,殿不會在新的居處與兩位會面的。」
「多謝。」談梧霜淡淡答謝。
談梧霜與刁南兒前後上了馬車,等她們坐定後,馬車便開始行走,帶她們離開原本租賃的宅子。
馬車一路行走,本來都非常順利,然而當他們前行到某一段路時,卻遇上異常洶湧的人潮,馬車被逼得走走停停,坐在車廂內的談梧霜也因為馬車的連番停止而坐不安穩,搖搖晃晃,很不好受。
「很包歉,談姑娘。」外頭的護衛掀起車簾一角解釋道:「這條路平時沒什麼人的,不知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人特別多,特別難行,不過只要過了這段路,狀況應該會好轉的,請兩位再忍耐一會兒。」
「咱們不要緊的。」談梧霜客氣的回答。
護衛放下車簾,馬車繼續走走停停,外頭也鬧烘烘的,感覺得出來周困的人一直很多,不知過了多久,原本一直筆直行走的馬車突然轉彎了,似乎拐進了某條巷道內,之後便開始平穩的往前行。
談梧霜與刁南兒此時皆鬆了口氣,心想接下來應該可以一路順暢的到達目的地吧?
馬車又行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停下來。
她們心想應該到目的地了,本以為護衛會掀簾請她們下車,沒想到外頭卻安安靜靜的,兩人納悶的對望一眼,不懂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奇怪,如果還沒到,停這麼久是什麼意思?也沒人來個解釋……」刁南兒於脆主動掀簾一瞧,卻錯愕的呆愣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南兒,到底怎麼了?」談梧霜也湊上去一看,同樣愣住,簡直不敢相信。
她們回到原本租賃的那間小宅子前了!而且不只駕車的車伕不見蹤彭,連原本跟在馬車兩旁的護衛們也消失了。
寧靜的巷道內透出一種奇詭的氣氛,安靜得不可思議,連半點壽替八都沒有,就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她們兩人。
一種沒來由的冷意瞬間從談梧霜的腳底簾起,害她全身冒起雞皮疙瘩,並且恐俱不已,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南兒,咱們快走!」談梧霜抓住刁南兒的手,趕緊下車。
刁南兒也覺得氣氛詭異至極,毫不猶豫的跟著下了車,打算先離開這裡再說。
然而她們的腳才一踏上地,某利奇怪的天搖地動晃得她們幾乎要站不穩,伴隨著強烈的暈眩感襲來,過沒多久,兩人便接連跌倒在地,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徹底失去意識。
四周再度陷入詭異的安靜裡,除了她們之外,沒有任何人出現…
聞人玄卿在私人宅邸內,等著護衛將談梧霜及刁南兒安然送到這裡與他會合。
他已經安排好一切,宅裡管家、丫鬢皆備,全是他所信任的人,不必擔心她的行蹤會洩露出去。
他坐在前廳內等待,卻久等不到人,正當他等得有些不耐煩時,護衛終於從外頭快步走進來,神情凝重的朝他躬身行禮。
「殿下!」
「人呢?」聞人玄卿連忙站起身,困惑的輕整眉頭,「怎麼不見她們倆?」
「屬下…屬下也不明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護衛有些心虛的回答。
他的心一沉,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是!咱們本來好好的護送談姑娘她們前來,可是半路卻……」
他們一行人在莫名擁擠的那一條路走走又停停,耗費不少時間,當他們終於走完那條路,拐進另一條路時,擁擠的人潮一變,只有零零星星的行人走過,而他們原本守護的馬車竟不見蹤影,像是平空消失一樣。
是落在後頭沒跟上嗎?他們馬上調轉回去剛才的那一條路,只見路上的行人同樣稀少,剛才那擁擠的人潮像是幻形,也像是錯覺,讓他們錯愕不已。
他們第一次碰到如此詭異的事情,馬車在他們不知不覺間便消失無蹤了,因為不知該去哪裡尋找,護衛只好先趕來向聞人玄卿報告倩況,由他定奪接下來該怎麼辦。
聞言,聞人玄卿大感不妙,這像是幻術,而談梧霜她們肯定有危險!
「該死!」
他即刻衝出宅院,跳上馬,朝某個方向急馳而去,護衛們也緊跟在後。
他想起談梧霜所說的夢境,所以沒有多想,直接朝她們原來租賃的宅子趕過去,希望事情不會真照她所夢到的發展,一切都只是他多心了!
此時太陽已降至西方天空的一半,橘黃的光芒照耀大地,當他們轉入宅子所在的那一條巷道時,果然遠遠的就見到停在路旁的馬車,而且還有不少官兵圍在大門前,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習南兒被官兵擋在門外,一臉焦急,她一見到聞人玄卿,像是見到救星似的,趕緊衝上前去。
「殿下!」
聞人玄卿在大門前停下馬,即刻躍下馬背,心急的問道:「梧霜呢?她在哪兒?」
「我不確定,她似乎…正在屋裡。」
刁南兒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馬車內,談梧霜卻不在身旁,而外頭鬧烘烘的,不知發生什麼事,她下車一看,才發現有許多官兵圍著宅子,好像裡頭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她問了好多遍,才有一名官兵願意告訴她,他們剛才接到有人報案,說這裡發生兇殺案,他們便趕緊過來逮兇手了。
聞人玄卿想要闖入屋裡確認談梧霜的情況,卻被官兵給攔下。
「站住,咱們正在辦案,閒雜人等皆不得進入!」
「放肆!本殿下是太子聞人玄卿,誰敢擋我?」聞人玄卿,沉著嗓音斥喝。
「呃?太子?」守在外頭的官兵們一陣慌亂,不懂堂堂太子怎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