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別戀 第十章
    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朝她逼近,將她安穩的抱在懷裡,那厚實的腳膛、令人安心的溫暖,讓她控制不了的心跳加速,沒來由的緊張又害羞。

    她抬起頭來,果然見到多日末見的他,還露出擔心的神情,眉頭更是緊緊的整起。

    「你怎麼了?還好嗎?」阿鵬擔心的詢問。

    她沒有回答,只是有些傻愣的瞧著他,不懂他都已經離開了,為什麼又要出現在她面前?他這麼做根本就是存心動搖她的意志,給她帶來困擾。

    「你…」

    他見來未往往的路人一直瞧著他們倆,不免感到不自在,而玉真觀就在前方不遠處,他乾脆拉住她的手,快步往玉真觀的方向走,有什麼話都回去之後再談。

    等到兩人都進到觀堂內,阿鵬才放開她的手,不過眉心依舊緊蹙著。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我不在,你就過得這麼散漫,也不懂得要照顧自己了?」

    明知不該再來看她,但他還是控制不了思念她的心,趁機過來一趟,結果就見到她像個瘋於一樣在路上尖叫,氣色差得像是隨時都會昏過去一樣。

    她果然讓人放心不下,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你……你還來幹什麼?」談梧霜終於回過神來,努力掩飾見到他的欣喜,故意惡聲惡氣,「沒事就不要來打擾我,快點回去。」

    她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打算把他推出去,然而她這樣的舉動,反倒讓右手上的五色絲線露了出來,也讓眼尖的阿鵬發現。

    他抓住她的右手腕,訝異的問道。「你為什麼還戴著這條絲線?」

    「呃?」她心虛的臉微紅,沒好氣的回道:「要你管。」

    她只是懶得解下打得死緊的結,才會繼續戴著,才不是對他念念不忘,更不是覺得只要不解開,她與他之間的牽絆就還是存在,不會斷絕。

    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在乎他,免得他得意,或是以為她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就只因為和他共同相處了四十九日,就將他放在心上,想甩都甩不掉。

    這時,她突然發現他抓著她的左手腕上,同樣戴著一條五色絲線,正好讓她逮著機會,反問道:「你還不是一樣沒把絲線解下,我不是說過你回朱府之後就能拿下來了,你又是為什麼還戴著?」

    阿鵬同樣一陣心虛,他回朱府後的確曾經想過要將絲線解下,可是想到上頭有她的血,解繩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寧願繼續被它綁縛著。

    他們分明都牽掛著彼此,卻都嘴硬不肯說明,但手腕上的絲線早已透露出掩藏的心思,再否認也沒說服力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假裝下去了,他再度將談梧霜擁入懷中,這一次不是滿懷擔憂,而是滿心的思念,渴望著她的氣息、體溫,以此慰借自己多日來的相思之情。

    「呃?」她的臉蛋瞬間飛紅,手足無措,「你……你怎麼能……」

    「我有事,所以我來打擾你了。」他已經豁出去了,說什麼都不會放手,拿出前所未有的厚臉皮在她耳邊說道。

    「什……什麼事?」

    「我精神不濟,總覺得三魂七魄似乎落了一魂一魄在你這兒,所以非得回來找你不可,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時,對我施了什麼邪術,要不然為什麼我一離開玉真觀,腦海內心心唸唸的都是你、就是無法將你的身影從心房內驅趕出去?

    他不得不面對現實,明知道現在的他根本就沒資格愛人,他還是守不住自己的心,喜歡上她了,抵擋不了喜愛她的情緒如潮水般狂湧而來,灌滿他的心田,已成為汪洋一片。

    無論他想出多少理由說服自己不該碰情感、不該喜歡她,都為時已晚,他早已將心遺落在她的身上,收不回,只能投降。

    他這是在拐個彎向她示愛?一意識到這一點,她更是心慌意亂,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事實證明,見到你之後,我的精神的確好了不少,又重新恢復元氣了。」

    終於能夠切切實實的擁著心念已久的人兒,原本空虛的心房因而變得充實,精神當然也好了許多,多麼希望能再抱久一點,遲遲捨不得將她放開。

    他哪時變得這麼無賴了?她暗罵著,但心裡卻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

    「你是因為在朱府太無聊,才來耍我的嗎?」

    原來受到影響的人不只有她,他也一樣,那四十九日的朝夕相伴讓他們都有了極大的改變,已經無法說斷就斷了。

    他們互相思念、互相牽掛,沒有經過分別,不會發現到這樣的轉變,也不會察覺其實早在不知不覺中將彼此放上心,再也忘不掉。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要說,其實……我很想你。」

    談梧霜心中的最後一絲矜持,就因為他這一句話,徹底消散開來,心也完全軟化,再也無法假裝對他的情意無動於哀。

    她終於鼓起勇氣,伸手回抱住他,也表明了對他的心意,「我也……很想你。」

    縱使刁南兒不看好她與阿鵬的未來,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閃為她的心早就為他而深陷、沉淪,兩隻腳都一同陷進去這感情的泥淖,不想再費力拔出來了。

    她就是喜歡上他了,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之後會遇到什麼挫折阻撓,就當做是一場磨練及考驗吧。

    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她相信只要兩人一起努力,沒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的。

    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感受被他擁抱的幸福滋味,其他事情都暫時不去想,不想太快自尋煩惱……

    互相表明心意後,阿鵬與談梧霜原本紛亂不安的心也跟著定了下來,也達成了共識,雖然未來情況不明,但無論出現什麼問題,他們都要攜手一同解決,絕不輕言放棄彼此。

    而阿鵬首先要處理的問題,就是他和朱家之間的關係。

    雖然朱羽茵說他在恢復記憶之前都能住在朱家,但一來不知道他還得花多久時間才能恢復記憶,二來如果他永遠都恢復不了,那該怎麼辦?

    所以他不能再待在朱府了,無論他到底會不會恢復記憶,他都得離開。

    他必須與朱羽茵將話說明,他要離開朱府,靠自己的力量謀聲,在長樂縣站穩腳步,他與談梧霜才有未來可言。

    「鵬公子,請留步。」

    阿鵬才剛從玉真觀回到朱府,府內總管就特地擋下他的腳步,阿鵬不解的輕整眉頭,「有事?」

    「咱們老爺想與鵬公子說說話,所以希望鵬公子移駕。」總管客氣的說道。

    他只見過朱家老爺幾次面,對於他暫住朱府之事,朱老爺始終沒有表示什麼意見,態度不明,這一次特地請他過去,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安,但還是跟著總管的腳步來到一處偏廳,一走進去,才發現不只朱老爺,連朱羽茵的大哥朱世坤也在。

    坐在主位的朱老爺朱金身材矮胖,年屆中年,而坐在旁座的朱世坤身材高瘦,看起來頗為年輕。

    朱金而無表情的等著阿鵬出現,朱世坤倒是微蹙著眉,似乎有些焦急。

    「朱老爺、朱公子。」阿鵬朝兩人行禮。

    「鵬公子,你的身子狀況如何?是否還有任何不適?」朱金開口詢問。

    「托眾位的福,已經完全痊癒了。」

    「已經痊癒就好。」朱金點點頭,「鵬公子,咱們也不必說太多客套話,我之所以請你過來一趟,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朱老爺請說。」

    「咱們朱家在你身上所投入的心血和金錢可不少,而我這個人,是最市儈的商人,不喜歡做虧本事,這麼說…你可懂得意思?」

    阿鵬瞬間瞭然於心,朱金是來要報償了。

    「在下非常感激朱家的救助,只要在下做得到的事,朱老爺請儘管吩咐,在不絕對會努力償還恩情的。」

    「你還挺識相的。」朱金滿意的點點頭,「我已經想好了,既然你遲遲無法恢復過往記憶,日後也不一定恢復得了,那麼乾脆就留下來,當咱們朱家的女婿好了。」

    「什麼?」阿麟訝異的睜大眼,「朱老爺,您的意思是……要我娶朱小姐?」

    「娶她有什麼不好?是她救你回來,也是她費盡心思請大夫、請仙姑,才讓你逃過死劫,她對你的思情大過天,要你娶她報恩,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要不是女兒不良於行,哪裡還輪得到阿鵬來當朱家的女婿?朱金暗哼,他可是看在女兒對阿鵬的照顧已經超出尋常,似是對阿鵬有意思,才決定讓這個來歷小明的傢伙當女婿,認真算起來,真正佔了便宜的人是阿鵬。

    阿鵬心急的問道:「朱小姐知道這件事嗎?朱小姐也答應這麼做?」

    他不相信朱羽茵會答應,、因為她對他根本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更何況他真正喜歡的人是談梧霜!

    「她知不知道、答不答應都不要緊,反正婚姻之事,父母作主就行了,你與她只要等著成親,其他的瑣碎事情自有人處理。」

    「朱老爺,很抱歉,這件事恕在下無法答應,除了娶朱小姐之外,其他的於及恩方式都可以再商量。」

    「你這是瞧不起咱們羽茵嗎?」朱金憤怒的拍了扶手一下,站起身來,「我沒嫌你來路不明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嫌咱們,簡直是不知好歹!」「爹,別發火,當心身子。」朱世坤擔心的提醒。

    他雖然也很疼愛妹妹,但並不贊同爹亂點鴛鴦譜,卻又不希望妹妹因為殘疾而孤老終身,所以內心挺矛盾的,縱使沒有阻止爹擅自作主,卻總隱隱覺得不安。

    「朱老爺,在下並沒有瞧不起朱小姐的意思,但感情無法強求,硬是在一塊兒,對彼此只會是種折磨,那種痛苦簡直生不如死。」阿鵬態度堅定的回絕。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對這種強迫的婚姻有如此深的感觸,反正他心裡有一個很明顯的聲音,他不想再被人左右,無論是什麼理由,都無法逼他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他現在的唯一所愛就是談梧霜,除了她,他不會也不願與其他女人成為夫妻!

    「你住口!

    「總而言之,在下是絕對無法接受將自己的婚姻作為報恩的代價,請朱老爺見諒!」阿鵬低頭躬身道歉。

    想不到他與談梧霜之間的難關這麼快就出現了,雖是寄人籬下、受人恩惠,但並沒有因此失了骨氣,面對這種強迫的行為,他就是無法接受,不管朱金用多大的思情他就範,他也絕不妥協!

    「你……哼,你以為在朱府內,還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阿鵬抬起頭來,微蹙眉頭,「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答聲娶羽茵,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走了!」朱金火大的朝門外大喊,「來人!」

    兩名高壯的男僕馬上進到偏廳內,朝朱金行禮,「老爺。」

    「將鵬公子押回房內,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允許,所有人不得隨意接近,更不准他踏出房門半步,直到成親那日為止!」

    「遵命!」

    這是硬要逼婚?阿鵬不敢置信的瞧著兩名男僕架住自己的兩隻胳臂,硬是往外頭拉。

    「朱老爺,您不能這麼做--」

    「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朱金執意為之,早就不顧一切了,「世坤,開始準備婚禮,越快越好,別拖太久。」

    朱世坤見狀,內心的不安更為加深,卻還是只能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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