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爺爺以為的九王陵寢的機關,其實是九龍圖寶藏所在地。因為這個緣故,在我的七寶盒現世後,歐陽家尚有傳人的消息被散佈出來,也引來覬覦寶藏的有心人。宮主說,他也是得知七寶盒的訊息後循線找來的,他原本是要派大哥來監視我,可大哥逃宮了,才改派四護法來,卻意外發現你早已找來了!」想到這奇妙的巧合,她輕輕笑出來。
寧星海心情有些複雜,他怎麼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不過,這種羅網他甘心投啦!
「但冶兒,這堅都是宮主和你說的嗎?宮主怎麼比你還清楚你家的秘辛?」雖然一直知道自家宮主很厲害,但連人家家裡的秘辛都打聽的比當事人還清楚,真是恐怖!
「宮主交給我一樣東西,是原來在爺爺身上的歐陽家當家印信。他找到我爺爺了,這些都是爺爺和他說的,可爺爺說他已不久於人世,不願再涉紅塵,要宮主把印信轉交給我……爺爺說今後歐陽家就交給我了,還叫我不要去找他。」說到這,歐陽冶再難掩傷心,珍珠般的淚水滑落臉龐。
寧星海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柔聲安慰著,久久才把她的眼淚給哄停了。
「如果你很想念爺爺,我去和宮主打聽你爺爺的下落,我們一起去看他,好不好?」他輕撫著她的肩膀,勸哄著。
「真的嗎?大哥,你要帶我去找爺爺?」她口氣激動。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既然爺爺他老人家不想再涉紅塵,那我們就去找他吧。」
「謝謝大哥!」歐陽冶興奮地將臉貼在他的胸前,環抱著他,寧星海也滿懷柔情地緊緊回擁她。
兩人靜靜膩了一會兒,他又開口問:「所以你就答應宮主,弄出這出機關大賽招親的戲碼?」
「嗯,宮主說這場招親大賽正好可以把那些覬覦九龍圖寶藏的勢力一次都釣出來。」想要破解寶藏地致命的機關,勢必要掌握歐陽家的傳人及秘譜。
「那宮主不是拿你當餌釣魚嗎?要是我沒收到消息,或是中間出什麼差錯,別人比我先破關,冶兒你不就嫁給別人了!」驚覺不對的寧星海語調拉高,這麼危險的計劃,冶兒竟然也配合宮主?
「才不會嫁給別人!那些機關我可是很有信心的,除了大哥,不可能有別人破的了。」尤其最後一關那只寶盒可是她精心設計的,只有她和大哥能破解。
「冶兒對我這麼有信心啊?」被親親娘子這麼信任著,寧星海心裡很高興,但為了看她被逗弄時嬌怯的樣子,他故意問道。
「我現在開始對大哥沒信心了啦!」發現有人故意逗她,歐陽冶也不依不鐃起來,然後發現自己的舉動不啻是在對他撒嬌,頓時又羞紅了臉。
如願看到美人嬌怯的樣子,寧星海心情大好,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溫熱身軀緊緊相貼,歐陽冶將頭埋在夫君的肩窩裡。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以後有我保護你。」寧星海口氣溫柔。
「大哥。」她輕輕叫了一聲。
「嗯?」
「晦明宮是個怎麼樣的地方?」依她聽到的傳聞,還有親眼見證的宮主大人,感覺那裡好像不是一個很單純的地方,但又不如想像中恐怖。
「你覺得呢?晦明宮會是個怎麼樣的地方?冶兒怕嗎?」寧星海語氣認真的問。
歐陽冶搖搖頭,「不怕,只要有大哥在,我什麼都不怕。」話說完,她臉一紅,閉上眼沒再說話。
看著那粉盈盈的桃腮上,淺淺的緋紅顯得嬌艷動人,寧星海低下頭噙住那溫潤香甜的櫻唇。
兩人唇舌無比溫柔地交纏著,比起之前豪取強奪的霸道強勢,這次的吻充滿了愛戀與無盡的縫襁。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雖然寧大哥是孤兒早無雙親,但她還有個比公婆還難伺候的宮主。
望著花廳一隅,那負手而立、得自己的胃有點疼。
一身血紅華袍、性情詭譎的男子,歐陽冶覺彷彿感覺到她的緊張,寧星海握緊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交給他就可以了。
「參見宮主。」寧星海朝自家宮主行禮,歐陽冶也跟在他身邊行了個禮。
「嗯,小夫妻感情不錯。」鬼魅般的調侃笑語,從那玄色的修羅面具下傳出來。
「宮主,你別老欺負冶兒,她不像我們宮裡的人,都見慣大風大浪了。」寧星海很直接的說,他指的是自家宮主性情的無良惡劣是全宮上下皆知。
「老三,你不是最鄙棄妻奴的嗎?」一雙冷眸緩緩飄過來。
「我才不是妻雙呢,我這是保護自己的娘子。」什麼妻奴?他的冶兒可溫柔明理了。
寧星海一點都沒想到,他們宮裡那兩個妻奴的妻,也是一個溫柔一個明理。
「嘖嘖嘖,老三,你這是媳婦娶過門,媒人就丟過牆了。」難搞宮主並沒有生怒,口氣依然帶著調侃。
「豈敢,我們不是來敬茶了,宮主請喝茶。」寧星海也是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他家無良宮主今天心情顯然不錯,就維持這樣對大家都好。
拿過茶,臉覆鬼面的晦明宮宮主只意思意思掀了下茶碗蓋,就當作他喝了,他口氣一轉又說:「該說正事了。」
歐陽冶詫異的望著丈夫,寧星海則是勾起一抹笑來,他就等宮主開口。
「宮主想我們怎麼做?」他知道要先滿足了宮主想做的,這樣他和冶兒才有安穩的日子過。
宮主是為了九龍圖寶藏才成全他們,自然也是要他們出力了。
「本座要把藏在暗地裡的耗子都釣出來。」在開敔九龍圖寶藏前,他要先剷除會來搗亂的人。
「宮主有計劃了?」寧星海一臉正色的問。
「本座要以假亂真!」清冷嗓音淡淡的說。
「以假亂真?」寧星海蹙起眉重複著,宮主這是想?
「本座要用假的九龍圖寶藏,把那些覬覦寶藏的耗子一次給統統釣出來。」晦明宮宮主輕輕笑了。
「那宮主要我們做什麼?」寧星海邊問,心裡已經隱隱有預感了。
「本座要你們兩個合作,設計出一個抓耗子的機關大樊籠。」想到抓耗子,某人口氣頓疇歡快起來。
寧星海頓時無言,他真的很懷疑宮主對抓耗子的興趣,遠比找九龍圖寶藏還高。
算了,有事情轉移宮主注意力就好了,玩死別人總比玩死他們好。
為了宮裡的愛與和平,寧星海決定全力以赴,一定和歐陽冶一起設計出一個讓宮主玩得痛快的機關。
那些耗子,就算你們倒了八輩子的楣!
雖然知道自家宮主玩耍起來的大手筆,但寧星海和歐陽冶來到宮主指定的機關大樊籠所在地時,還是大為驚歎。
宮主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處已經荒廢的礦坑,這不是要抓耗子吧,根本是想把耗子們都活埋了!望著這已不知荒棄多少年頭的巨大山洞,寧星海內心感歎著。
幸好經過探查後,這礦坑山洞雖然廢棄多年,卻沒有結構上的大危險,並不會因為施工,而突然引發山崩把在裡面工作的人給活埋了。
只是這樣在安排和火藥有關的機關時,就要特別注意使用的地點和份量,以確保眾人的安全——他們目的是要抓耗子,可不是要坑殺自己人。
礦坑就位於深山之中,晦明宮宮人早就在這進行一段時間的前置作業了,所以他們兩人到達時,附近早蓋好幾間木屋,當作他們休息和研討設計機關之昕。
只是初冬的季節,山裡已經很冷了,寧星海摸到自家娘子那冷冰冰的小手,心疼極了。「冶兒,你穿這樣會不會太少了?再多套一件斗篷吧。」
歐陽冶頓了下,然後努力無視附近充滿好奇,加上偷聽到他們對話後強忍笑意的晦明宮宮人騷動。
她身上已是裡三層外三層,最外頭還罩了件白狐皮製成的小掛襖,她覺得自己就像顆粽子,還是顆包得密密實實的臃腫大粽子。
「大哥,我穿的已經很多了,你再包下去我要怎麼畫圖、要怎麼指導工匠們製作機關啊?」她無力的抗議著。
「那都交給我就好,冶兒你只要在旁邊休息就行了。」寧星海覺得這次的任務他一人就可以搞定了,捨不得讓他的美人娘子太過勞累。
抬頭望了一眼身旁穿著一身玄袍、面覆銀色鬼面的夫君,歐陽冶心裡閃過一絲很複雜的感覺。
這樣冷酷形象的大哥她之前從不曾看過,真的很不習慣。
在他們上山要與晦明宮宮人會合前,他突然換了一身裝束,還戴上了泛著無比詭譎氣息的銀色鬼面。
對於她的震驚,寧星海無奈的說,這是宮主的規定,也是他的惡趣味。
聽大哥說,晦明宮的四大護法統統是一樣的裝扮,都是一襲玄色衣裳加上銀色鬼面,要不是他們四人慣用的武器及擅長的武功不同,在他們刻意保持沉默又隱藏武器及武功時,不熟悉他們四人的人,往往很難猜出他們誰是誰。
只有在他們四大護法居住的玄泉殿裡他們才會拿下鬼面,不然在宮裡或宮外場合,他們都是戴著面具的。
「這樣不會很不舒服嗎?那要吃飯喝水時怎麼辦?」歐陽冶馬上想到宮主也是戴著一張玄色的修羅鬼面。
這果然是宮主的嗜好啊……
「習慣就好,反正也戴了十幾年了,這樣也不錯,在宮外時我可逍遙了,根本不用怕被認出來。」寧星海笑嘻嘻的說。
歐陽冶聽了,一時也無話可應。
不過頂著這樣形象的大哥,每日對她極度的噓寒問暖,那種詭異奇妙的氣氛,讓她能夠深深體會那些好奇到不行的宮人的心情。
被當成圍觀中心的她,感覺很難為情,大哥現在這麼顯眼,一舉一動都會引發附近圍觀宮人的小小誼嘩和騷動,她很不習慣成為眾人目光焦點。
「大哥,現在才初冬你就把我包成這樣,等天氣再冷點,我是不是乾脆抱著火爐取暖,不要出門了?」她發現自從他們成親後,他對她的保護欲就突然上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當然被自己的夫君寵溺是很好,可被供起來感覺就不太好了,她沒打算當個五穀不分、四體不動的嬌嬌女。
「知我者莫若冶兒。你看你的手這麼冰,等天氣再冷點我真的不想讓你出來了。」寧星海認真回道。
「……」歐陽冶強忍著反問「你是當真的嗎」的衝動,因為她感覺到這男人是當真的,她的額角忍不住抽了兩下。
其實面對這次晦明宮宮主交付的任務,她內心是有悸動狂熱的,可以大展身手,盡情設計她心裡構思的機關,這是多麼痛快的事。
上次宮主讓她設計九珍齋昀機關,她覺得心裡頭的火苗好像被點燃了,她也想試試自己的才能,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夠不夠格當歐陽家的傳人。
她也是有身為歐陽家傳人的驕傲啊!
而且她也希望能讓宮主滿意,歐陽家併入晦明宮後,她曾短暫和司工堂的副堂主接觸過,這幾日在建立機關的過程中也有配合,她才發現晦明宮裡的巧匠不少。
雖然司工堂善於營建較大型的工程與建築,但因為副堂主個人興趣的關係,對機關等器具的製作也培養出了一批人才,正因如此,她希望能突顯歐陽家老工匠的才能,不希望歐陽家被淹沒在晦明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