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牽來世 第四章
    紫苑經過了一晚的休息,終於恢復了精神;她一大早便將放置於水瓶中的雪蓮花取出,然後再將它的花籽全數在水中取出,最後再將花瓣搗碎磨成汁液。等到一切工作都完成之後,她才叫刑瑞龍再到藥鋪去抓一帖藥來,預備幫刑夫人做第二次的灌藥工作。

    「瑞龍!麻煩你再到市街上的藥鋪去一趟吧!」紫苑拿著一小罐的藥籽粉對瑞龍說道:「我已經將雪蓮花的藥籽和花瓣都取出來放在這小藥瓶子裡面了。現在就只缺一些藥方子來輔助了,就麻煩你再跑一趟吧!」

    「你說這是什麼話呢?」刑瑞龍回答道:「我還要多謝你為了家母如此的勞累制藥、采雪蓮呢!現在你怎麼反而對我說這種話呢?為了我母親的病,實在讓你受了不少苦了,只可惜我都幫不上忙,現在好不容易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了,我怎麼可能推辭呢只是不知道要添購哪些藥方才是呢?」

    「這點你就無須煩心了。」紫苑拿著手上的藥方子說道:「你到藥鋪上,只要跟他們說你要這方子上的藥草,他們就自然會配給你了。」

    「那真是太好了!」刑瑞龍很高興的說:「是否家母服用了這帖藥方之後,便可以清醒過來了呢?」

    「這應該是沒有問題才對!」紫苑也不是非常有把握,「照理說,如果沒有出什麼差錯的話,應該是會清醒過來才是的。」

    「我相信紫苑小姐的醫術。」刑瑞龍挺有信心地說道:「家母一定會清醒過來的,一旦等到家母醒過來之後,我一定會請家母為你們縫制衣裳,以感謝你們的大力幫忙。」

    「你又來了。」紫苑抿著嘴角笑著,「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又何苦一定要放在心上呢?快別說這麼無聊的話了,還是快些到藥鋪去取藥才是。」

    「好的!」刑瑞龍答應了一聲,便急急忙忙的往市街去了。

    「真是一名孝子啊!」紫苑若有所思地望著刑瑞龍的身影,不禁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爹爹現在依然健在的話,我也可以日夜的守侍在爹爹的身邊,享受著天倫之樂,那不知該有多好,可是世情難測,孰料到爹爹您老人家竟然離我遠去了呢?爹爹……你忍心留下紫苑就這麼地孤獨生活在這冷暖世間嗎?」

    紫苑邊轉回房,邊思量著已逝父親的一言一行,心中思潮起伏不已,想著想著紫苑不自覺的流下淚來。在平日的時候紫苑對於自己的情感自律甚嚴,她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落下一滴眼淚,但是……現在應該正是四下無人的時刻;而且她此時正思親情升,哭泣一會兒發洩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應不為過吧!

    「小姐!」春香見到紫苑獨自一人正坐在床沿邊傷心地哭泣著,她感到很是疑惑,因為一向堅強的小姐為何哭得這般傷心呢?是否是懷念家鄉了呢?畢竟紫苑再如何堅強也是一名女孩兒家,怎堪忍受這離家百裡遙的心境。雖然紫竹山莊有著紫苑所不願見到的紫洹,雖然她是因為父親的遺命而來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原,雖然……但是這一切都不能削減她思鄉、思親的情懷吧尤其是她見到刑瑞龍如斯的守護著自己的母親那一幕……「你怎麼了嗎?」

    「春香……」紫苑看著這個跟隨了自己好久的忠心女婢,此次為了爹爹的遺命而來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中原地帶,原本只要自己一個人承受這離開自小生長的家鄉的痛苦就好了,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竟會連不知情的春香也給帶來了。同樣的異鄉游人、同等的思鄉情懷,為何要由不同的兩人來承受呢?「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帶你一同來到中原的;如果你沒有跟我一道來的話,現在你還在紫竹山莊中過著幸福的日子呢!是我拖累你了。」

    「小姐……」春香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啥是好,「你千萬別這麼說了,春香能夠跟隨你來到中原服侍你,這就是春香最大的幸福了,你別想太多。如果你覺得待在這異鄉中原不好的話,那麼我們可以回到紫竹山莊啊!在那兒有著我們親愛的莊人,和眾多的朋友;我們可以不用像現在這般為了生活而忙碌著,為了適應環境而痛苦。你說是嗎?」

    「不!我絕不能回去!」紫苑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不光只是爹爹的遺命,也是我的心願,我不想回到紫竹山莊,雖然那兒是我所生長的家園,可是以現在的我是絕對不能回去的,你也很明白,紫洹他巴不得我快些回到山莊中,他好繼承莊主的位子。」

    「我想應該不會吧」春香想了想之後說道:「紫洹他已經是個莊主了,他無需要再強迫你和他成婚,不是嗎?」

    「就算是吧!」紫苑不置可否的說道:「我不希望見到紫洹,也不希望見到莊人們以異樣的眼光看我——叛逃者的身分!我會受不了的,原本對我極為親切的莊人,一旦知道我私自來到中原,他們會有什麼樣的看法呢?我想紫洹一定會將話傳得很難聽,屆時我豈不是……為什麼我必須承受這種痛苦呢?」

    「不會的!」春香連忙安慰道:「小姐,這是因為你身處異鄉,所以一遇到不如意的事便胡思亂想起來了,莊人們一定都還是很喜歡你的。你不用擔心莊人們會因為紫洹的三言兩語就對你產生懷疑、毀謗這種種無禮的事情的。小姐,我看我們在中原也是無法自力更生的,這兒一切的風土民情都不若我們北域,我想不如我們就回到山莊吧!畢竟那兒是你的根、你的家吧」

    「不了!」紫苑冷靜地思考一會兒:「就算中原地帶的風俗習慣再如何的和我們北域不同,我也絕對不會屈服的,我一定要在中原好好的靠自己活下來。」

    「小姐……你這是何苦呢?」春香苦苦的勸諫道:「你甘願放著好好的莊主夫人不做,來這兒做個無財無勢的江湖行走郎中嗎?」

    「誰告訴你我要成為什麼莊主夫人的?」紫苑聽到「夫人」這二個字便感到十分反感,「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什麼夫人的。」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啊!小姐你又何必生氣呢?」春香歉然地說。

    「算了!」紫苑的心情已經比方才平靜了許多,「我們還是別談這些掃興的話題了,喔,對了!你是否已經喂了那只白狐了呢?今兒個早上因為必須及早制藥的關系,所以我疏忽它了,沒有喂它食物,你有沒有喂呢?」

    「小姐……」春香將紫苑拉到一邊說道:「你還是將那只白狐放生吧!我總覺得那只白狐有些古怪,如果再讓它一直跟在我們身邊,我怕有朝一日會鬧出事情來的。趁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將它扔了吧!橫豎它一定有可以自力更生的能力,餓不死它的。」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紫苑不高興地說:「那只白狐跟平常的小動物沒什麼差別啊!更何況它又那麼溫馴可愛,你何時變得這般狠心,要將它扔掉呢?它又有什麼會鬧出事來的本領嗎?我才不相信呢!」

    「小姐,你千萬別忘了!」春香無法忘懷這只白狐曾經讓紫苑失去了少莊主的地位這件事。「這只白狐可是傳說中的狐仙幼狐,它可能已經是狐仙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狐仙擅於變化各種姣好的面容來迷惑世人,然後再藉機吸取人們的精氣,最終人們總會因精血喪失而亡,你想想如果我們現在留下它來,日後它出外害人的話,那我們豈不是間接的共犯嗎?」

    「你未免也太擔心過度了吧」紫苑毫不在意地說道:「如果它真的是會害人的狐仙的話,那麼我們倆一定是第一個遭殃的人了,因為和它最親近的人就是我們啊!對不對可是我不認為我有被它吸取什麼精氣、而且我也沒有見到什麼姣好面容的狐仙;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而已,並不能完全盡信的啊!如果所有的傳說你都深信不疑,那你就是迷信了哦!凡事以講求證據為主,如果你可以提出這白狐有什麼害人的證據的話,我立刻將它扔了,你想如何?」

    「等到它真正害人的時候,那就太遲了。」春香反駁著,「事情一定要防患於未然才是正確的,我們現在趁它還沒有作怪之時給扔了,以後不就可以免了出事之後的善後工作嗎?」

    「瞧你說得……」紫苑輕松的笑著,「好似它真的會害人似的。放心吧!若真的會出來害人的話,你就算將它扔了,它還是會來找你的啊!你當狐是沒有智慧的嗎?莫非你不曾聽說狐的智慧是動物中名列前茅的嗎?它們的機警、敏銳、睿智,有時連訓練有素的獵犬都自歎弗如呢?甚至它們還會輕易的閃躲開人類所設下的陷阱,進而將這些陷阱破壞殆盡,這些事跡你不是也很明白嗎?」

    「小姐,話雖然是如此說沒有錯……」春香試著抗辯著,無論如何今日她都要讓紫苑遠離那個會為她們中原生涯帶來禍端的小狐,「但是,你要明白一點,日後我們即將要開店營業了,如果哪天讓村裡的人們知道我們養了一只狐兒的話,難免會引來一場誤會的,屆時還有誰敢來向你求醫呢?他們不要將我們當成是狐狸精就很好了。」

    「放心吧!」紫苑老神在在的說道:「事情決計不會如你所想像的這般嚴重的,而且這只狐兒自從跟隨我們來到中原之後,不是一直都很乖巧嗎?你可曾見到它為害過誰來著,如果我今天聽信了你的話,將它丟棄不管,屆時說不定它真會害人呢」

    「小姐,可是……」春香還想爭辯,卻被紫苑一口擋住了她的話頭。

    「我的決定就是就樣,你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遺棄這只小可愛的,如果你真的這麼閒的話,那麼不如幫我到市集上去瞧瞧我們的『營生』之所,是否已經整修妥當了,你想如何呢?」

    「小姐你……唉!」春香無可奈何的搖頭歎息,退出了紫苑的房間,留下紫苑面對著白狐的竹籃發愣著……「留下它真的是一種錯誤嗎?」

    紫苑在房中稍事休息之後,不久便聽到由前廳傳來刑瑞龍的聲音。

    「紫苑小姐,我已經將草藥買回來了,麻煩你為我娘親配藥吧!」刑瑞龍的語氣中夾帶著興奮的心情,一想到娘親只要服用了這帖紫苑所帶回來的救命藥丹,就可以恢復平時的模樣,他便高興的雀躍不已。紫苑一聽到刑瑞龍將草藥買回來之後,心上是半喜半憂,喜的是如果刑夫人服用了這帖藥劑之後康復,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可是她又憂心著,沒有人幫助病患運氣的情況下,久病在床的刑夫人真的可以吸收進這些藥力嗎?這她可是沒有什麼把握的。

    「瑞龍,你帶回草藥了」紫苑緩步地移向前廳,一入廳中便迎上了刑瑞龍興奮期待的表情,雖然她曾經表明過,即使是服用了草藥,在沒有人運氣貫沖刑夫人的七筋八脈,幫助她吸收進灌入她體內的藥汁的情形下,她難保刑夫人可以康復。可是見到刑瑞龍這般的期盼眼神,她總覺得即使是花費她一生的精力,也要治好刑夫人的病。

    「是啊,紫苑姑娘你看!」刑瑞龍手抱著滿懷的草藥,高興地說道:「我跑到城中唯一的一間藥鋪去抓取藥材的時候,才發現到你要的藥材那兒正好都只剩下你所需要的量了,你說這是否是上天保佑要讓我娘病愈的徵兆呢?」

    「或許是吧!」紫苑見到刑瑞龍開心的樣子,實不想潑他冷水,而且她自己也希望瑞龍他娘能真正的康復起來。所以她也附和著,「我相信你娘在上天的保佑下一定可以真正的復元的,真的!」

    「小姐,你們就快別在那兒磨菇了!」自村中返回的春香急著看紫苑施展她的醫術,從自己於紫竹山莊開始服侍紫苑開始,便常常聽到莊人們說過,紫苑小姐的醫術繼承了老莊主高明的草藥調制功夫;而老莊主自年輕時代,便一直負擔著莊人們的疾病治療,所以累積了數十年的經驗,其醫術之高,莊中無人能出其右;而紫苑自小便師承其父,其醫術自不在話下。

    但是紫苑卻從未曾實地的在莊人面前施展過她的醫術,因為一向都只是由老莊主來親授,並沒有讓莊人們親見紫苑的醫術,只知道如果老莊主有遇到什麼疑難雜症無法解決的話,便會找紫苑來一同研商,並且都能獲得解決;所以大家都一致公認紫苑的醫術已超越其父了。

    「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話,說不定藥材的療效都可能會過了呢!」春香不住的催促著,「到時可無法再去尋找到雪蓮花哦!」

    「是啊!」紫苑點頭同意春香的看法,「我還是趕緊去制藥吧!」

    結束了前廳的談話,紫苑可半點也不敢耽擱,因為雪蓮籽所熬煉成的汁液生存時間不到六個時辰,她可不想讓自己辛苦到半天峰所采得的雪蓮,就如此白白的毀壞了——雖然花並非是她所采到的。

    她將一切的藥材都准備妥當之後,細細的將其熬成了八分滿的黑色藥汁,再將藥籽放入汁中,再來便將所混合而成的藥汁灌入刑夫人的口中;萬事皆備只欠東風了——紫苑心中不禁如此地思量著。

    「紫苑小姐——」刑瑞龍見到紫苑將藥汁灌入母親的口中之後,卻遲遲未見母親睜開雙眼,心中甚感不安。「為什麼我娘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呢」

    「這個嘛……」紫苑低頭想了想之後說道:「可能就如同我所說的,令堂因為久病在床,連動都沒有動過,就算是平常人全身筋脈也會因為長時間的壓迫而呈現出不通順的情況,更何況她還是生病的病人呢!現在即使我們已經灌藥下去了,也不可能會吸收的如此之快啊!縱使我們加入了可助血氣運行的雪蓮籽,但如果要令堂早日清醒過來的話,最根本的辦法還是要去找一名習武之人,以氣功灌入令堂體內,促使她體內久積不順的筋脈早日暢通,令堂自然便可以清醒過來了。現在我們又沒有這方面的人材,只好順其自然,依令堂的體質來慢慢吸收這些藥材的療效。」

    「原來如此!」刑瑞龍聽了紫苑解釋了大半天,他還是一副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但是他明白他的母親可以清醒過來、可以痊愈;這就真的是要謝天謝地了,想當初他娘一開始發病之時,他找遍了村莊的郎中——雖然他們村莊中只有一間藥鋪、以及不算大夫的郎中,都沒有辦法醫治刑夫人的病,現在以一名女流之輩又是北夷之人的紫苑,既然可以輕易的醫好他母親,這個事實就已經足以讓他感謝天恩數百次了。

    「真是謝天謝地,我娘終於有救了!」刑瑞龍雙手合十不住地向天膜拜著!

    「喂!你有沒有搞錯對象呢?」春香見到刑瑞龍的舉止,她不禁感到十分可笑。醫好他母親的可是紫苑哦!跟天地有啥關系,干嘛拜天謝地的?敢情中原人都是這般的奇特思想嗎?「是我們小姐為你母親醫治病情的,你怎麼不先謝我家小姐,反倒先在那兒祈禱呢?」

    「春香!」紫苑以眼神制止春香再繼續發表她的言論,如果再讓她說下去的話,不知她又會說出什麼驚人駭俗的事情來。「我不是吩咐過你,叫你到鎮上去探視我們『營生』之所的現況嗎?怎麼你這麼快就和瑞龍一同回來這兒呢?你該不會是在外面等候瑞龍吧」

    「小姐……」春香見到紫苑似乎相當正經的臉色,以及聽她的語意中帶有一絲責備的語氣,急忙顯現出一副委屈萬分的模樣,「你所交代我的任務,我早就已經察看好了,師匠們已經將店面修復的差不多了,我見到他們的進度之後,便連忙趕回來向你報告。只不過在回程的路途中恰巧遇到瑞龍,知道他收集好完備的藥材准備回來,所以才和他一同回來的啊!你怎麼怪我呢?」

    「哦……是這樣嗎?」紫苑將眼光看向刑瑞龍,後者拼命點頭表示為真;紫苑至此的語氣才稍稍放緩,「那麼是我錯怪你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大膽到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呢!」

    「怎麼會呢?小姐……」春香立刻表示忠心地說:「無論你說什麼,只要是你吩咐下來的,春香一定會盡全力完成的,春香怎麼可能會不聽小姐你的話呢?」

    「我只不過是跟你說著玩罷了,你何必這麼認真的模樣呢?」紫苑擺擺手說道,其實就算春香真的沒有到鎮上去察看施工的進度,紫苑也不會責怪她的。畢竟自己也虧欠她太多了,只是偶爾拿出小姐的架子來壓壓她,以免她日後連她這當小姐的都管不了她了。「你到鎮上去了一趟也真夠你折騰的,你和瑞龍先去休息吧。我要先回房去休息一會兒,晚膳時刻你就無需來服侍我了。」

    「是!」春香說罷便和瑞龍一同離開。

    「唉……」紫苑見到春香他們二人離去之後,便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刑夫人的病情,現在只能以藥草汁的方式制止它再度惡化,但是如果不及早打通她的筋脈,讓她自身的氣能自由的運行,還是難以持久的,最後可能也終歸一死。但是,我自幼只習得一些防身武術,不懂得氣功;看這鎮上也沒有真正的武者,這該如何是好呢?這些藥汁的效力最多只能持續一個月,屆時我該如何向瑞龍交代?他是如此的相信我可以治好他母親的啊!」

    「算了……」紫苑撇撇頭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若真的無法救活刑夫人的話,我再親身向瑞龍賠罪吧!了不起犯了個庸醫誤診的罪名就是了。」

    或許是因為太累的關系吧,紫苑一碰到床就睡沈了。

    當紫苑沉沉睡去的時候,白狐——昱翔便又現身在紫苑的身邊。但是他只是輕輕的撫摸了紫苑柔嫩的臉頰,便轉身往刑夫人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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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苑小姐、紫苑小姐!」一大清早外面便傳來了刑瑞龍欣喜若狂的聲音,傳達了一件令人高興的好消息。「我娘她……醒過來了!」

    「什麼?真的嗎?」紫苑被刑瑞龍的話驚醒了大半睡意。「那真是太好了!」

    「小姐,想不到你所特制的藥汁真的將刑夫人的病情治好了。你昨日不是說你沒有把握治好她的病嗎?原來是你謙虛之詞啊!春香還以為這下完了呢!」

    紫苑不等春香說完,含嗔帶笑的看了春香一眼,便匆匆往刑夫人的臥房走去。

    「娘,這位便是紫苑小姐!」刑瑞龍見到紫苑便急著向尚一臉迷蒙樣的母親介紹著,「就是她,略施醫術,將您治好的。」

    「原來治好老身病情的是這位姑娘啊!」刑夫人上下打量著紫苑,「我看姑娘你似乎是北域人士吧!瞧你的發色以及身段,都不屬於我們中原人士所擁有的特征;沒想到北域竟有你這般美麗又聰敏的女子。我之前聽聞過北域的女子都甚為粗獷,看來傳說畢竟有訛。像姑娘你一名女流之輩,竟深諳聖學之術姑娘的才華、容貌;我中原地帶恐難有人能出其右。」

    「刑夫人您過獎了!」紫苑微紅著臉,「其實紫苑只是一名平凡無奇的女孩,就如同我的名字一般的平凡,我並沒有您口中所說的那般好。」

    「我並沒有誇飾!」刑夫人搖頭說道:「其實我的病情已經拖很久了,只因附近沒有一名真正能治好我病情的郎中,所以病情才會愈來愈嚴重。而姑娘你輕易的便治好了我的病,才華自是高人一等。不知姑娘你師承何處呢?」

    「其實,我並沒有拜師學藝。」紫苑坦然說道:「是我爹爹教我一些藥方子,而正巧適用於治療您病情使用罷了!」

    「原來如此!」刑夫人點頭道。

    「夫人您方才醒過來沒多久,還是別說太多話,以免傷了好不容易修復的元氣。」

    「您還得再過幾天的休息,才能恢復原本的健康,還是別太勞累了。您先歇息吧!我先行告退了。」

    「謝謝你的關心,紫苑姑娘!」刑夫人勉強欠身說道。

    「快別這樣說,叫我紫苑便行了。瑞龍,你服侍令堂休息吧!」

    紫苑自刑夫人的房間退出來之後,一路上不斷的想著:究竟是什麼人在暗中幫助她讓刑夫人及早醒來呢?此人一定是擁有深厚的內力才是,否則怎可能昨日還血脈封鎖的刑夫人,今日便可恢復正常呢?如果此人有意幫她,為何不肯現身呢?

    經過了數日的休息,刑夫人已經恢復了大半的元氣;也能起身走路了。在她清醒的這段日子中,刑瑞龍將為何會請來紫苑為其治病,又提出自己對紫苑所做的承諾等等相關的事情。刑夫人聽見兒子所說的話之後,自然是大表贊成;故一起身便吩咐瑞龍去將紫苑請到前廳議事。

    「紫苑姑娘,今天請你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要和你談論關於祖屋的事情。」刑夫人一開頭便進入主題,「我知道瑞龍已經答應你們要租賃這間祖屋讓你們主僕來開一間醫館。你的醫術我已經見識過了,自是沒有什麼意見。但有件事我實在不明白,瞧你們年紀皆輕,為何要千裡迢迢的來到中原地帶行醫呢?」

    「這……實不相瞞!此乃家父的意思。」紫苑輕聲地回應:「家父他老人家希望我能離開北域四處去看看,而我又略懂一些藥草方子,所以才打算以此為營生。」

    「原來如此!」刑夫人贊許的點頭,「也真是難為你們兩位姑娘家了,關於祖屋的修復作業聽說已經修復完成,今兒個你是否要去瞧瞧呢?看看合不合你的意思。」

    「工程已經完成了嗎?那真是太好了!」紫苑眼睛一亮的說道。的確,在這兒已經好些日子都無所事事的也不太好。「我現下即刻前往觀視,可以嗎?刑夫人!」

    「當然可以呀!嗯——還有一點事情——」刑夫人停了停之後說道:「請姑娘你以後別再叫我為刑夫人了,這稱呼聽起來怪別扭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伯母好了。」

    「是,伯母!」紫苑立刻改口稱呼,「那麼我和春香先到市集去了。」

    當紫苑和春香帶著竹籃中的幼狐來到市集的時候;一眼望去,便見到已經修復成典雅、精致的刑家祖屋。黑檜木的骨架、精美雕飾的憑欄;雖然已經是古屋,但還是看得出它那曾經繁華一時的景象。

    「小姐,沒有想到這間祖屋一經翻修,竟是這般的古色古香呢!」春香不禁贊歎,在北域何曾見過這般講究的房屋呢

    「嗯!原本聽瑞龍口中所述,他們的親戚都不願意來接管這棟房子,我還以為這間祖屋只是一般平庸無奇的房子呢!」紫苑接著說道:「原來它竟是這般的……」

    「小姐,我們別光是站在這兒瞧嘛!」春香拉著紫苑的手說:「我們進去參觀一下如何?這說不定只是外表好看而已呢!」

    「嗯!我們就進去吧!」紫苑她們兩人進入屋內後,手上竹籃中的白狐竟然跳了出來,逕自的往樓上奔去。

    「咦?它怎麼了為何急著往樓上跑去呢?」紫苑疑惑著,「春香,你留在樓下,我上樓去看看好了。」

    紫苑奔向白狐跑去的方向,突然見到白狐竟自個兒在一間廂房的軟鋪上睡得安穩呢!見到它這模樣紫苑不禁笑了出來,敢情白狐是中意這間房間羅

    她躡手躡腳的走向白狐,盡量不發出聲音以免嚇著了它。但是當她正快要靠近它的時候,白狐便清醒過來了。它偏著頭望著紫苑,那紫色的眼睛似乎夾帶著某種光芒,令紫苑一望便感到自己深深的被吸引著,似乎不能自主了。在白狐的眼中,紫苑感覺到有種不知名的懷念情感在裡頭,她輕輕的抱起了這雪白的狐兒。

    「白狐啊!白狐!為何我望著你總有種莫名的懷念感呢?好像曾經在我的夢中,你是一名俊逸瀟灑的男子,在我最危急的時候救了我一命。依稀中你的名字似乎叫作——昱翔是嗎?我感到很奇怪,難道你的真面目就是這樣子的嗎?」

    紫苑的這一番話,令白狐——昱翔猛然地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自己不是已經將那日所發生的事情,以藥草洗去她腦海中的記憶了嗎?怎麼她還會有印象呢?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自己所制的藥草從未曾失誤過,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出現錯誤

    紫苑見白狐直搖頭,覺得很是奇怪,她撫摸著白狐那柔軟的毛皮,「你怎麼了?難道你……你的真面目真的不是白狐?莫非……刑夫人的病也是你治好的?你是我夢中所出現的那名男子羅!告訴我啊……」

    白狐——昱翔一時實不知如何是好!看來自己真的是失誤大了,沒有想到紫苑的抗藥性竟然這麼強,強到連迷魂草都無法將她的記憶給完全抹去這下完蛋了,已經被她發現自己的真面目了,該如何是好呢?

    昱翔急急忙忙跳下了紫苑的懷抱,往軟鋪上一臥,翻身不理紫苑;這是目前自己唯一能想到的逃避之方了。

    「我相信你現在不會是想睡覺……」紫苑硬是將白狐給抱了起來,將它的臉對著自己的臉頰,認真的問道:「我要你告訴我,你是否就是那名男子——昱翔呢?那名在夢中出現的謎樣男子?」

    昱翔死命搖頭否認。現下紫苑受到迷魂草功效的壓制,所以會以為那時的事情是一場夢,但是昱翔深怕若迷魂草的功效完全喪失的話,紫苑便會想起那日在半天峰所發生的事情,那對她來說……真是一場惡夢!

    「是嗎?」紫苑見白狐這般模樣,她也不由得不懷疑是自己多想了;她輕拍了自己腦袋說道:「原來是我自己的遐想啊!我還以為你便是那名出現在我夢中的白馬王子呢!」

    昱翔沒有開口回話。但是當他聽完紫苑的話之後,他感到心中甜滋滋的。雖然在紫苑的心中,那件事是一場夢境,可她認為自己是她的白馬王子!這令昱翔感到十分欣喜。

    「小姐!你怎麼在這間廂房呢?現在已經是午膳時刻了。」春香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看樣子她八成是剛從樓下跑上來尋找紫苑的,「我們是否要先回去刑夫人那邊,和她商討有關於這祖屋的事情呢?」

    「啊——我們已經出來這麼久了啊!」紫苑嚇了一跳,沒想到方才和白狐之間「無言」的對話竟然講了這麼久「我們還是先到市集去用個餐,然後再回去刑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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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苑姑娘,你們可回來了!」刑夫人一見到紫苑主僕倆便出聲招呼著,「你們去看的結果如何?還合你們的意思吧」

    「那裡真是太好了!」紫苑出聲贊美自己觀察的情形,「豈止是合意,簡直就是棒極了!」

    「只要你喜歡就好。對了!我幫你們二位縫制了一些衣裳,你們試看看是否合身?」刑夫人拿起置放在手邊的二套衣服,「這二件原本已有了雛形,只不過再加以修改而已,但不知是否合二位姑娘的身段」

    「伯母,您病才剛痊愈,怎好再做這些費神的工作呢?」紫苑開口說道:「萬一又因為操勞過度復發了怎好?」

    「不會的,這又不是什麼勞心費神的事情。」刑夫人笑著說:「其實就算是病倒了,也有你這名女神醫在啊!你說是吧你們一路回來,大概有些疲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您真是的!」紫苑抿嘴笑著,並接下了衣服;春香也拿了另外一件。

    「那麼我先回房了。」紫苑說著便提著竹籃回到東廂房去了。

    當晚,紫苑在梳洗過後,便穿上了刑夫人為她所特制的衣服。雪白色毛皮所紡成的袍子,中間繡上了流水的圖案;外加上一件水藍色的披風,一件宜男宜女的輕便衣裳。

    「沒想到還真合身呢!」刑夫人見到紫苑穿著自己所縫制的衣服,更顯出紫苑的氣質,不由得高興起來,自己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多謝伯母的巧手。」紫苑欠身說道。

    「其實這也沒什麼。」刑夫人擺擺手,之後又接著說道:「紫苑姑娘,現下祖屋已經整修完成,不知你們何時要開業呢?」

    「嗯——我想就後天吧!」紫苑想了之後說道:「而且我想以後我和春香也就直接住在祖屋那邊即可,無需再叨擾你們了,至於租金的問題,我想就每月初給您,您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刑夫人表示贊同,「沒想到姑娘你這麼有主見,以後娶到你的男子可幸福了。什麼事情都不用愁,一切有你料理就成了。」

    紫苑聽到刑夫人的話之後,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那名夢中的男子——昱翔!莫名地臉上泛起了紅暈。

    「咦?小姐你的臉色好紅喔!」春香在一旁見到紫苑的模樣,不禁感到十分擔心。「你怎麼了?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呢?」

    「沒……沒有的事!」紫苑硬將自己從遐思空間中拉回現實,「我才沒有什麼不舒服呢?只不過有些疲乏了,想先去休息一下;伯母,恕我先行告退了,明兒個一早我和春香便要打點行李到祖屋去。而且也必須計劃要添購哪些物品,所以我先回廂房去了。」

    刑夫人點頭,若有所思的眼光掃向紫苑——這姑娘已經情竇初開了!紫苑一接觸到刑夫人的眼光,急急地往東廂房走去。

    隔天一大早,紫苑和春香二人將自己簡單的行李打點好,便搬到祖屋去了。當然紫苑所選的廂房便是那日白狐所擇的廂房。而春香便睡在她的隔壁廂房。收拾好房子之後,她們主僕又到市集去添購一些文房四寶、四方八味的藥材,等所有的事皆告一段落之後,天色也已經昏暗了下來。

    「小姐!今天可真的是累壞了呢!」春香捶著肩說道:「回去可得早些休息了,明日一大早還要起來開業呢!」

    「嗯——」紫苑已累得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了,自己在山莊之時;可說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姐生活,何時曾經像這般的出賣勞力呢?

    經一番梳洗之後,紫苑的精神略微好轉。她進入房間的時候,方才警覺到一整天的忙碌下來,竟然沒有給白狐東西吃,而自己又忘了要買一些食物回來。這下可好,任它是狐仙幼狐也好,餓了這一整天,也會受不了的。

    可是當紫苑將竹籃打開的時候,卻不見白狐。紫苑急著四處找尋,卻遲遲不見它的蹤影。「春香!春香!」紫苑跑到隔壁的廂房門口,急敲著春香的房門:「快開門啊!」

    「小姐?什麼事情呢?」春香揉著惺忪的睡眼說道:「這麼急著叫我……」

    「白狐……它不見了!」紫苑急壞了,「你有沒有見到它呢?」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春香打了一個呵欠說道:「方才我見到它往後院走去了。」

    「後院?」紫苑不禁頓了一下,「它去後院做什麼?那兒只不過是一處廢墟罷了!干嘛跑到後院去呢?難道它去那兒覓食嗎?」

    「這我就不曉得了。」春香搖頭說道:「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要休息去了。」

    「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紫苑擺擺手說道:「抱歉!這麼晚還來吵你。」

    紫苑回到廂房等待白狐的回來,原本她想到後院去瞧瞧。但是她回念一想,白狐只不過是去覓食,過不了多久便會回來的;所以便靜靜地抱著竹籃坐在軟鋪上等著白狐,等著等著,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紫苑竟迷迷糊糊地在軟鋪上睡著了。

    而白狐它究竟在後院做什麼呢?後院中有一男一女對話著——

    「昱翔!聖女要你立刻回轉聚仙府。」一名打扮艷麗的女子對著昱翔說道:「灰狐長老要你解釋為何殺害同為狐族的奕傑?長老他一直要你以一命抵一命,現下已經鬧到聖女那兒去了,為了公平起見,聖女要你即刻回去解釋原由。」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昱翔冷冷的說道:「因為奕傑他不聽我的勸告,無視於我的存在;我一時氣憤所以才殺了他的。艷雪,你回去轉告聖女我是不會回聚仙府的,有什麼話叫灰狐長老自己來跟我說吧,憑什麼要我本人回去解釋;分明就是長老和聖女設下圈套要我往裡面跳,他們當我昱翔是呆瓜嗎?」

    「反正我話已經傳到了。」艷雪面無表情的說:「你要不要回去是你自己的事情。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忘了提醒你,聖女已經下令要捉回那名讓你犯下殺戒的人間女子——紫苑!我倒要瞧瞧在族中地位崇高的你,此次要如何保護這名和我族有深仇大恨的女子。」

    「紫竹山莊的事情,和這名少女無關!」昱翔心急地說道,他不能讓紫苑落入聖女的手中。「真正和我們有仇隙的是紫竹山莊的獵人們,而不是這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們何苦一定要找上她呢?」

    「哼!瞧你說這是什麼話」艷雪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可是我們狐族中的狐仙幼狐,她只不過是一名無能、自私、下賤的人類!而你竟然這般的掩護她,縱然她有幾許姿色,但是在狐族中,比她美麗、嬌艷的女孩多的是,只要你親自點選的女子,那一位不卑恭屈膝的來服侍你呢?為何你甘願為了這名微不足道的女孩,屈服於小小的竹籃中呢?我求求你,離開這名只會傷害你、妨礙你的人類好嗎?只要你肯回來,艷雪願意付出一生來服侍你的。」

    在艷雪的語氣中夾帶著濃厚的酸楚滋味,昱翔——這名令她又愛又怕的男子,以前只能遠遠的跟隨著他、服侍著他;她曾希望自己這一切無怨無悔的付出,能得到他些許的垂青。而現今他竟然為了一名人間女子,甘犯殺害同族的罪名,這叫她怎麼不辛酸呢?

    「艷雪你……」昱翔一時之間愣住了,他並非是木頭人,艷雪對自己的情意,已經老早就表示得很明白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他的情感中,紫苑這名惹人憐愛的女孩,已經占滿了所有的空間,再也容不下另一名女子的款款柔情了。「我感到很抱歉,紫苑她——我不能離開她。對於你的……我只當你是我的妹妹而已!」

    「為什麼?」艷雪一聽到昱翔的回答,她悲傷又絕望地問:「那名女孩有什麼好的論姿色,我並不輸給她;論身分,我是九尾狐也足堪配得起你;為什麼你當我……到底為什麼呢?

    這麼多年來,我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嗎?我求求你,回來吧!回到真正屬於你自己的天地中,別在這人間界流連了。你可知道,我得知你得罪了灰狐長老的時候,我的心情有多害怕、多擔憂嗎?為了一名人類女子,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待在人間界才不久,便犯下了這般重的罪責,你還是回翠環山來吧!回到我身邊來!我求求你,昱翔……」艷雪說完便緊緊的抱住昱翔,不讓他離開,她深怕若一松手的話,昱翔便不會再見自己了。

    「艷雪……快別這樣了!」昱翔急欲脫離艷雪的懷抱,他們二人這般模樣,要是被紫苑見到了……「請你快些放手好嗎?有話好說,我們這副模樣,實在是不太雅觀。」

    「為何?你在翠環山的時候,無論我們如何擁抱、親吻,你都是不在意的,不是嗎?」艷雪不解的問道:「怎麼今日你竟這般的拘謹了起來?」

    昱翔紅著臉,「這……當時翠環山只有狐族的族群而已,而此時此地是人間界,我們總得遵守人間界的禮節吧!」說完硬是將她推開,和她保持了一段「禮儀之距」。

    「哼!是嗎?」艷雪突然被昱翔推開,心裡十分不是滋味;臉色突地一變,又自柔情似水轉成冷酷無情;「我看是為了那名人類女子吧?我老實告訴你,聖女要捉的人向來都不曾失手;如果你硬要和使者們爭斗的話,你也不見得會占上風的。」

    「無論是誰,只要是來傷害紫苑姑娘的,我都不會放過!」昱翔也冷著一張臉說道:「就算是聖女也一樣!」

    「好!算你狠!」艷雪說道:「我倒要看看狐仙幼狐有何能耐?是否可以順利的保護那名賤女人」

    「請你說話放尊重些!」昱翔不悅地說:「紫苑姑娘又沒有惹到你,何必口出不遜呢?」

    「她搶走你,便是她的不對。」艷雪咬著牙恨恨地說:「她奪走你的心、奪走你的人;讓你不願再度回到我身邊來。」

    「你……何苦呢?」昱翔無奈的搖頭,「情」這個字還真是會害死人。「我從頭至尾都視你為我最好的妹妹,所以對你處處照料、時時呵護;或許是我的做法讓你起了遐思,但你為何這麼傻呢?我並不愛你,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我最愛的人並非是你啊!」

    「自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便愛上你了啊!」艷雪痛苦的說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為何還要這樣子的傷害我呢?」

    「我……對不起!」昱翔低頭小聲的說道,這一切的錯都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所引起的,實也不能怪艷雪。

    艷雪也不管昱翔是否願意,便猛地將自己的紅唇印貼著昱翔的唇瓣,想藉著深吻讓昱翔忘卻紫苑的身影。昱翔先是一驚,不久便將艷雪給推開了。

    「你回去吧!」昱翔冷冰冰的說道:「我今後不想再見到你。」

    「好!」艷雪含淚的點頭,一縱身便離開了。

    「聖女已經開始下令捉我了嗎?其實早就知道事情終究會演變至此,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來得這麼快。」昱翔見艷雪離開之後,邊往祖屋走去邊思量著,「現在又牽連到紫苑姑娘了,看來我得好好注意紫苑的安全了。以免讓聖女的使者有機可乘,傷害了紫苑。」

    當昱翔回到了廂房的時候,他見到紫苑手中還懷抱著裝著自己的竹籃,和衣的睡在軟鋪上;看樣子她是在等著他回來,等到睡著了吧所以才會連被子都沒有蓋。

    昱翔笑了笑,他輕輕的將睡得正香甜的紫苑抱了起來;紫苑身上那股處女獨有的軟玉溫香的幽香氣息傳至昱翔。雖然紫苑此時雙目緊閉,但是她那清麗靈秀的五官、細致雪白的肌膚、櫻桃般的紅唇;這再再令昱翔一時心猿意馬起來,他俯身吻了在自個兒懷中的紫苑,細細的品嘗著她那甜美的滋味!探索她那不為人所知的秘密;紫苑在夢境中感覺到有股溫暖柔情的探尋,那溫柔的情意經由了舌尖往自己的深處探去,她也不自禁的回應來者,柔情探測剎那間二人的舌交纏著、互訴著甜蜜的情意。紫苑輕輕的張開眼睛,見到了親吻自己的竟是那位夢中的男子;她以為這是一場甜蜜的夢境,旋即又閉上雙眼享受著這從未有過的溫存。

    昱翔一開始只是情不自禁地探尋式的輕啄了紫苑的櫻唇,可是後來紫苑回應了之後,昱翔再也忍受不住那滿懷的占有欲望,他深刻的吻著、探尋著;到了後來他的手也漸漸的往紫苑的頸下移去……可是當昱翔正欲解開紫苑的第一顆鈕扣時,他的手猛地停了下來。

    「我真是該死,怎麼可以對紫苑姑娘做出這等無禮的事情呢」昱翔將紫苑的衣扣扣上,並將她放回床上。「還好我沒有再做出更踰禮的事情,否則要如何對紫苑姑娘交代呢?」

    紫苑感覺到那股探尋的氣息消失了之後,她的內心莫名起了失落感!不知為何自己很喜歡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愛情吧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自己被放在床上,那人還幫自己蓋上棉被,並俯身在她額上一吻後便無聲無息了。

    昱翔替紫苑蓋好棉被之後,便再度化為狐形,自個兒跳人竹籃中休息去也。但很不巧的,昱翔方才的舉動,已經被身在門外觀視的春香全看到了。原本春香是睡得挺熟的,可是因為昱翔開房門的聲音驚醒了春香,她以為有什麼人闖入小姐的閨房,所以才出來一探!這一探之下,便被她知道了昱翔的秘密了——他是狐仙而且還侵犯了小姐。

    春香一見到昱翔由俊美的男子化為狐兒的時候,她心中便大喊不妙;沒有想到小姐所收留的這只狐兒真的是狐仙!而且他還……親吻了小姐!這還了得,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小姐的名節可真會毀於一旦的。不成!她一定要通知紫洹莊主,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要紫洹莊主立刻解決掉這只白狐,並且將紫苑小姐娶回紫竹山莊,別讓她繼續待在中原了,雖然紫苑不喜歡紫洹,但嫁給紫洹莊主畢竟還是一名莊主夫人,若再和這只狐兒住下去的話,難保哪天它不獸性大發的將紫苑給玷污了!

    一思量妥當之後,春香便急忙回房,修了一封書信;預備明朝便將信由驛站將信送到北域的紫竹山莊。

    「春香!」紫苑一大早,便准備起程至山上采集草藥。「我要到山上去采集藥材,你在鋪中等我便行了。記住,要事先將我們昨日買來的藥材清洗干淨哦!等我回來我們就可以開業了。」

    「小姐!你可不可以別帶這竹籃子出去呢?」春香望著紫苑手中的竹籃子,「將白狐放在家中便行了,何必連采集草藥也要帶它去呢?這樣只會多增加你的負擔而已啊。」

    「我……沒關系的。」紫苑也不知為何今日特別想帶著這只白狐,「它原本就是在山中長大的,因為跟了我們所以才一直都沒有回到山區中去過它原本的生活,此次我既然要上山采集藥材,不如就帶它一同前往,讓它可以暫時回到大自然的懷抱啊!」

    「好吧!既然小姐你堅持,春香也不好反對了。」春香捺著性子說著。

    「嗯!我現在就出門了,否則的話又不知何時才能抵達呢!」紫苑說罷便提著竹籃和藥籃出發前往——「聚仙府」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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